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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齐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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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半夜,可乔知鸿等人却是感受得到这气势的。
这处小楼隐于闹市,正门紧闭,苏婉等人是从角门而进。但在乔知鸿等人看来,这哪是角门,比正门还气派。
地上铺的是上等的地毯,这东西,齐州可不多,不是一般的豪门大院买得起的。角门外只站了两人,一个年岁已到中年,另一个却是乔知鸿派来的人。
只见那人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待苏婉叫他一声“季四,你可瞧好了。”说着苏婉只将那皓白小手往他那低着的头下一伸,那人便更是恭敬万分,回道:“奴才恭候多时。”说着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苏婉说了声“起吧”,便径直往里走去。
乔知鸿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何等气派的作风,他们这是遇到什么贵人了?乔知鸿虽是惊讶,倒没失了魂魄,还能镇定的跟在后面。可另外那些人哪个不是瞠目结舌。
这叫季四的人领着一行人先是到了厅堂,又将苏婉请上了主位。燕洛云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断腹诽,这可真是长见识了,小小苏婉,生意竟做得如此大,实在超呼他的想象。
一行人坐定,又有四个丫头送上茶来,给苏婉送茶的又是另外单独的一个。
季四早已垂首在苏婉旁。
苏婉压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看来这两年生意做得不错,这可是京都今年的特供。”好久不曾用到好茶好水了,苏婉心情很是舒畅!
季四垂首,不敢居功,答道:“余爷早已来了书信,说是主子指不定要来的。奴才早已备好所用,不敢怠慢。只是不曾想会有如此……”
苏婉扬了扬手,说:“先让兄弟伙填了肚子再说。”
季四上前一步,说:“已备好,客人在西厅,主子的备在了二楼东边的厢房。”
季婉起身,看向众人,说:“乔当家的放心将你那一众兄弟交与他们,你不如与苏婉一起用食如何?”
乔知鸿慌忙起身,行以江湖之礼,说:“客随主便,荣幸之至。”
苏婉回头对燕洛云笑了笑,说:“那走罢。”
二楼东的厢房是特意留给苏婉的,赵国每个季氏经营的地方都有苏婉单独的住处,虽然她不曾来,余秋阳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这样的布置。
厢房的布置在齐州这样的地方可算是华丽到了极致,从铺在地上的毯子,到各种各样的小摆件,无一不是昂贵奢华之物。可看在乔知鸿眼里,这些东西虽然精致,却是不敢想像其价值的,因为他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苏婉走到隔段旁,随手拿起方格里的一个小瓶子,看了两眼又放下,很是不屑的说:“屋里这些东西找个时间都撤了,早两年的式样了。”
季四就怕惹得主子不高兴,忙应着说:“主子息怒,奴才这就叫人撤下,只是恐怕来不及摆上更好的。”
苏婉也不看他,只检视着屋内的一切,又说:“齐州这地方哪有这些东西,都是前两年余秋阳费了好大力气从京都带来的吧。你们也是一番好意,东西收起来,以后也别弄得跟个藏宝库似的,清清淡淡的就好。”
燕洛云随手接过苏婉看过的那个小瓶子,不过仔细看了几眼,便淡淡的说:“你倒嫌弃起这瓶子了,怕是除了皇宫,没地方能有这样好的东西了。”
苏婉也不气恼他,笑着说:“你是没瞧过府里,这样的东西随处可见,若在别处也是一样如此,那还有什么趣味。”
燕洛云放下小瓶,又走向另一个小格子处,拿起一枚印章似的物件,仔细看后说:“这可是你们赵国最出名的匠人沈丛阳之手,你这里居然有?!”
苏婉很是无所谓的样子说:“你要喜欢送你,府里还有一大箱子。”
乔知鸿痴痴的看着两人,这些东西是个人都知道是多么的贵重,他实在猜不透两人的身份。
苏婉平日不是喜欢显弄之人,如今这样不过是为了收服此人!她浅笑着看向乔知鸿,说:“乔大当家的可喜欢这些东西?”话中之意便是你若喜欢便送你就是!
乔知鸿垂首说:“乔某不懂这些。无所谓喜欢与否。”
苏婉心中一笑,不错,不贪图钱财。她又说:“乔当家的觉得苏婉的生意做得如何?”
乔知鸿一直不曾抬头,只说:“季氏,乔某早知厉害。”
苏婉接着说:“如果我请乔当家的加入季氏,你可愿意?”
乔知鸿这才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苏婉。于礼数,这是不允许的。但他实在吃惊得很,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您便是季氏的当家?”跟着又自谦的说:“乔某何德何能,实不敢如此草率的点头。”
苏婉对此人的好感越来越胜,说:“季氏早想打通齐州与京都的经商之路,可你也瞧见了,好多东西是进不来这地方的。”
苏婉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三人这才坐下。季四又打了个手势,丫头们这才端着佳肴进了房间。
苏婉坐上了主位,拉燕洛云坐在了旁边,又说:“我看重的是你这几年贩运贩卖盐的路子。”
乔知鸿这才恍然,随即说道:“可这是官府打压的。”
苏婉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只管将人与路子管理好就行,其它的自有人安排。”
乔知鸿如今哪还不知道苏婉的厉害,便说:“其实要改变齐州目前的状态,不仅要官府的支持,还得改变齐州人的生活方式,得让他们富裕起来。”
佳肴已上,一大桌子的菜只有三人食用。明翠为苏婉布着菜,又有季四为她斟酒,这样的作派,在乔知鸿看来就是后宫里的主子们怕也不过如此了。
苏婉含笑点头,她知道,她没有选错人!
乔知鸿还是有些疑问,放下筷子,说道:“小姐不会只让小的们做这些吧?”
苏婉又朝桌上的什锦豆腐涝瞄了一眼,明翠便小心的用勺子勾了一些递到苏婉嘴边,苏婉咽下这口豆腐才慢慢的说:“当然不是。”
乔知鸿心下一惊,别是什么犯法的事吧,他好不容易带着兄弟伙不再打家劫舍了,目前的营生虽是冒险,可还不致死啊!
苏婉瞧着他的样子,笑了笑说:“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季氏从来不做这些。”只是余秋阳需要一个帮手,这样她在全国建的暗哨才会逐渐完善。她又说:“不过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得是我的人!”
乔知鸿哪不懂,如今他们在官府眼里就是一群流寇,如果被抓到,坐牢不说,还会打上“奴”的铬印,一辈子只能流放到边远官家的地方做苦力。他可不希望如此过一生。
他是愿意的,可是他那些兄弟是否愿意呢?
苏婉似看出他的心思,说:“不着急,回头你与你那兄弟商量好了再回我。现在还是填肚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