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而来》秦隋元

3、初见

　　夜里，武斯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很多东西混杂在一起，前世种种浮现在眼前，烦躁的掀开被子到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早晨奶奶说的话又浮现在眼前，不知怎么得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武斯理甩着脑袋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武府的风景不错，亭台楼阁花鸟鱼虫应有尽有，武斯理闭着眼睛走在小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四周传来草丛里昆虫吱吱喳喳的叫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偏僻的佛堂。早上说的那个女人应该就在这吧，步非烟，这名字到底在哪听过呢？一阵凉风吹过，脑海里熟悉对话响起，武斯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武子，步非烟好可怜哦，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还要被粗鲁的丈夫活活打死，小武子我爱心同情心都泛滥了，好想帮她啊！”
　　“咦，这步非烟好像是和人偷情的吧，有老公还出去鬼混，这女人，啧啧啧”
　　“喂喂喂，不了解情况不要乱说啊，她是被她狠心老爹和那臭男人骗上花轿的好不好，再说了一个在礼教森严的古代就敢勇敢为自己命运和爱情抗争的女人难道不可敬吗？！你爸要是瞒着你把你嫁给一六十岁的老头你乐意啊”
　　“他敢——额，好了好了，看书吧，你在这感慨又帮不了她啊！”
　　“小武子，你太冷血了，我和你无法交流！”
　　武斯理的眼眶慢慢湿润了，上一世和亲爱的同桌一起看小说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不过自己好像成了那传说中的臭男人和那虚拟的六十岁老头？武斯理心里一片恶寒。

　　轻轻推开佛堂的门，一道纤细的身影跪在那儿摇摇欲坠却，武斯理心下不忍，走到她背后小声说道：“也没有人看见，你休息片刻，我替你把风可好？”那背影惊慌之下想回头看个究竟，但长时间的跪姿让她的膝盖都麻木了，身子一歪就往边上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武斯理急忙上前扶住，娇弱的人儿毫无一丝力气软软的靠在她怀里。
　　步非烟自己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只觉的双膝冰冷麻木，已是没有了知觉，她低着头，像一只无助待死的羔羊，被寂静空气中无形的大网，紧紧的束缚着，就在她感觉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背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惊慌的她想回头看看是谁，却不料自己会脱力倒了下去。
　　那人一下扶住自己，酸软之下，自己连挣脱开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他的怀里，淡淡的温暖传到身上让人舍不得离开，步非烟张了张嘴，太长时间的静默让她嗓子干干的说不出话来，身旁的人把自己慢慢扶起，动作轻柔，可步非烟的双腿早就跪的麻木了，不动还好，一动直疼的她倒吸了几口凉气，看着步非烟一脸的痛楚武斯理动作越加轻柔，半抱着她往边上的躺椅挪过去。
　　把人安置好后，武斯理开始打量起她的新夫人来，眼前的少女大约十七八岁，身材窈窕，玲珑有致，白嫩的肌肤犹若白玉凝脂，似是可以掐出水来，修长的眉毛，红润的小嘴，再配上一身艳丽的大红色喜服，只晃的人眼花缭乱，但最让人沉醉其中的是那眉眼间隐隐的傲气和倔强，以及那身大红喜服都掩盖不住的清冷气质，纤细微颤的身躯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疼惜，当真是一个妙人儿啊。武斯理不得不承认，身为外貌协会的她，流口水了。
　　“公子，请问你是？”稍缓过来的步非烟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忐忑的问道。这深更半夜的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况且这男子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自己，实在有些……
　　“哦，我是武斯理，你的，夫君”武斯理回过神来，看着步非烟犹豫片刻后决定如实回答。
　　“呀！”步非烟惊讶地捂住小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剑眉星目相貌堂堂，皮肤不似一般书生带着病态般的白皙，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修长的身材挺得笔直，看着自己的眼神亮晶晶的，不似别人透着一股赤，裸裸的淫，秽与贪婪，清澈的目光里好像是一种欣赏，让人反感不起来。这样的人怎么会传出那样的评价呢？思及自己当时的荒唐行径，看着额头还包着白布的武斯理，步非烟面颊通红不敢抬头再看。
　　看着步非烟纤弱的身体，武斯理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你要去何处？”话一出口步非烟就不好意思了，直觉自己没有多问的资格，尴尬的送去歉意的眼神。
　　武斯理停下脚步扭头冲她笑了笑小声说道“等着啊”然后走了出去，步非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尊带着冰冷恐怖笑意的佛像和桌子什么也没有，她忽然有些害怕，身子也更加冷了，哆嗦了下身子把自己抱成一团，刚才怎么没感觉这么恐惧呢。
　　“我回来了”匆匆地脚步声靠近，步非烟抬头看见武斯理左手提着一壶酒，右手端着一个盘子正往过走来，“厨房里只有这些糕点，你先将就着填填肚子，这壶米酒我热过了，甜甜的还不错喝一点暖暖身子”说着又不知从哪掏出两个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冲她招招手。
　　犹豫了下，腹中实在饥渴难耐的步非烟走到桌边坐下，小心翼翼地唆了口米酒，淡淡的清甜自嘴里蔓延开来，身子好像也暖了些，步非烟看着自个儿也吃得欢的武斯理心里暖暖的，也低头吃开了。
　　酒足饭饱后，武斯理到窗前看着夜色自己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笑着对身后的人儿说“才不一会这天就快亮了，我先走了，你安心呆着我明个儿再来看你，记着别老跪着啊，又没人看着你！”
　　步非烟盯着关上的门看了半天，身子暖暖的，腿也不怎么麻了，重新跪到蒲团上步非烟低头思索：这莫名其妙的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