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真》Hi大尾巴狼

2、第 2 章

　　除夕那天，沈家的儿女都回来了，同辈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都能凑一桌了，只剩她和良平两人，一个没嫁出去一个注定没子嗣。俩人坐一块，看着表姐表妹堂兄堂弟逗孩子的逗孩子，聊孩子成绩聊成绩。良平忧伤的看了半天，殷切的看着良真说：“良真你注定也是要抛弃我的，你生个双胞胎吧，过继给我和毅阳一个。”
　　良真真心想翻个白眼晕过去，“哥，你觉得我会舍得吗？”
　　良平忧伤的摇摇头，“不会。”
　　老规矩是要守夜的，奶奶还有父辈的都已经休息去了，几个堂兄还有姐夫妹夫的坐一起打牌，女眷就跟在后面出谋划策的。几个孩子窝在电视机前看嗑着瓜子看春晚，地上堆满垃圾——今天是个特例，再怎么扔垃圾都不会挨熊。良平接了刘毅阳的电话，就躲到阳台腻歪去了，也不嫌风大。
　　良真自己无聊的只打哈欠，没有良平，貌似她在那里都突兀，总不能陪一群孩子吃糖看电视吧？良平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打开单词本开始记单词——这个主要是为了催眠。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外面已经传来阵阵鞭炮声。良平盯着手机屏发了会儿呆，手机屏的光渐渐暗下来，良真关掉软件，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灯火出了神。
　　把良真从沉思中给拉出来的是宋琦的电话。
　　良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翘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打过来了？不是说要新年第一秒打过来吗？”
　　“我怕赶不到第一个给你拜年，干脆现在就占着线，省的有别人电话打过来。”
　　两人聊着，突然间外面的烟花几乎一瞬间全冒了出来。然后就是鞭炮声，又从窗外传来的，还有从话筒里传来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宋琦说：“良真，新年快乐。”
　　“你也快乐。”
　　“新的一年，你愿意答应我一个愿望吗？”
　　“你说，我考虑考虑。”
　　“嫁给我吧。”
　　“不是都订完婚了吗？再说你就这么随便，一个电话就想打发我了是不是？”
　　“不是，”宋琦轻轻笑了，“别看烟花了，低头看看我。”
　　良真听了还没反应过来，不远处一个烟花爆开，良真低了头，看到站在楼下草坪上的人影。院子里没开灯，烟火像是照明弹，不过没那个亮。
　　“正式求婚的话，你会答应吗？”
　　良真想哭又想笑，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冷不冷？等会儿。”说完就像一阵风似的下了楼，楼下客厅里大家正在拜年，小孩子挨个要红压岁钱，大哥看到良真说还有你一个。良真没理他就直接出去了。
　　果然是宋琦。
　　宋琦见她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良真抓住他的手，透心凉。良真觉得自己鼻子很酸，骂了一句：“傻蛋。”就拉着宋琦进了屋，屋里大哥正拿着给良真准备的压岁钱，这是她最后一个了。大哥看到宋琦和良真牵着手过来，果断的又把红包装进自己口袋里，说：“宋先生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良真你压岁钱我就替你收回去了，看这样子你也用不着了。宋先生进来喝杯茶？是不是很冷。”
　　“不用麻烦了大哥，我一会儿就回去。”宋琦连忙拒绝。
　　大哥挽留道，这宋琦除夕不在家陪父母而是深夜赶过来看良真，这份心思足够了。“别啊，这么晚了就留下吧。良真，你说呢。”
　　“嗯，大哥都发话了，你就留下吧。哥我不跟你废话了，上去了。”良真说完就拉着宋琦的手上了楼。
　　大哥在下面直叹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在阳台上打电话的良平看见宋琦和良真的影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告诉刘毅阳他好像看见宋琦了，刘毅阳说你一定是困了。
　　良真把宋琦带到自己屋里，她在上初中之前就一直住在爷爷奶奶这里，初中搬到父母那以后她的房间也一直留着，墙上还有她小时候画的画丑的要死，爷爷说要留着所以前几年装修的时候也没有刷。宋琦单膝跪下，问良真：“良真，你愿意嫁给我吗？”
　　良真低头，看着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想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待了好久，久到宋琦以为良真会拒绝。
　　“我愿意。”
　　宋琦惊喜的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从盒子里取出戒指，戴在了良真的手上。
　　良真想，这一辈子，就被套牢了。不过，她愿意。

　　番外之白仪铭
　　白仪铭有笔生意要来A市。他心里有些期盼，也有些害怕。
　　下班的时候，他想去以前的房子里去看看。结婚之后他换了一套大房子，就从那套小房子搬了出去。妻子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晚上还回家吃饭吗。他说可能要加班，晚点回去。
　　开车去了以前的那个小区，卖烤地瓜的那个大叔还在，他过去买了块烤地瓜。上了楼打开门，就落了一身灰。开了灯进去拍拍沙发上的土坐下，手指拂过桌子，在玻璃面上划了一道，他不自觉得写下良真两个字，发了会呆苦笑着抹去。想起手里提着一块烤地瓜，拿出来扒了皮，闻着烤地瓜的香味觉得自己胃痛的厉害。
　　吃哇烤地瓜，白仪铭把地瓜皮装到袋子里，起身离开。故地重游，徒留伤心罢了。

　　A市变化并不太大。晚上和代表方有个饭局，白仪铭从酒店开车过去，他以为周六不堵车的。
　　车堵了老长，跟对方打了个电话，说堵车了可能会晚些过去。窗外的喇叭声透过密封的车窗玻璃不断传过来，白仪铭吞了口口水松了松领带，觉得自己越来越烦躁。他扭头看看窗外，公交车道倒是不堵车，一脸公交车刚开走，下来一群人。这是车队又往前挪了一点，他松松离合往前走了一点。喇叭声此起彼伏，惹得他都想按两下，他烦躁的扭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定睛去找，目光往前挪了挪。确实很熟悉，他和她一起生活了四年，再加上高中在一起的三年，熟悉到他知道她的一切小习惯。
　　他看着她和身边的男人说说笑笑，然后那个男人给她买了一块地瓜她接过来掰开。
　　不久之前他还听说她在不停的相亲，是不是要恭喜她找到男朋友了呢？
　　他紧紧握住方向盘，手心里出了一层汗，滑腻的难受。
　　那两人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前面的车走出去好远，后面的车在不停的按喇叭，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那个司机把头伸出来嘴一张一合。白仪铭从抽纸盒里扯了一张纸擦擦手心，白仪铭闭上眼，觉得眼酸涩的厉害。
　　左脚一松离合，车开了出去。后面的辆车也紧跟着开了过来。
　　白仪铭看着前面的车屁股，饭是要吃的，他还有父母妻子要养活。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只愿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