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宫宴是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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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漪嗔了他一眼，梳妆打扮这些琐事他一个王爷怎么会做？何况她现在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连动弹一下都觉艰难，哪里还腾得出手来更衣描眉？
偏生男人的大手将她稳稳地裹在怀中，没有一点要松动的意思，一旦她轻轻作势想要挣脱，换来的便是他更惩罚性的箍紧，素漪尴尬极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样不要脸的人！
她奋力挣扎了好几次，未果，只好放软了口气央求他，“王爷，能不能先放开嫔妾？”
“为何要放？”
他笑得随意，素漪又急又羞，隔了好一会儿才能听见自己无奈的声音，“再这般磨蹭下去，王爷今日便不用进宫赴宴了。”
“不去便不去，反正也没什么好事。”
难道陛下摆的是鸿门宴？早该想到这一切不会那么顺利，素漪担忧地抬起头，“陛下还要难为你？”
元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闪烁不已的眸光，极为认真道，“你会担心吗？”
会担心吗？素漪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她根本答不出来。
如果要她如同往日一般对他虚与委蛇，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会，若是要以他们已经彻底绑在一起为理由，她应该也会直言自己会担心他。
可是男人显然不是要问她这些，他想问的答案，她自己也不甚清楚，素漪抿唇，脑子不觉嗡嗡乱作一团，连先前奋力抵抗他臂膀的小手也慢慢垂了下去。
当男人含笑将大手肆无忌惮地探进她的衣襟时，素漪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在说笑，她又被他骗了。
不是没被她骗过，但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闷闷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巨石堵着一般难受。素漪咬牙，不顾他的束缚拼命挣脱，最后甚至使了内力，从他身上强行跳了下来。
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因为她虽是垂低了眸子，却也明显感觉到他阴翳的气息，难道她就不能生气？利用她的关心就这么好玩？
素漪顾不得细瞧他愠怒的脸色，一边低头整理身上的衣裙，一边冷冷道，“王爷开的这个玩笑好生无趣。”
隔了好些时辰才听见他淡淡回了一句，“不是玩笑，也不是父皇，是那个人估摸着要出手了。”
“他是谁？”
他口中的那个他，是那个一直在背后谋划的人？素漪愕然，她怎么就忘记还有他了呢，见他久久抿唇不语，素漪眸中涌起几分懊悔，又连忙道，“王爷不想说便罢了，嫔妾不会强求。”
“你不必担心，本王从来没有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着三万将士的命。”他顿了顿，又字字恳切道，“以前本王或许还会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可现在不是三年前了。如今的我决不能让他故技重施。”
三年前正是他在瑾国吃败仗的那年，也是正妃病逝的那一年。
心头一震，素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半晌才道，“王爷时刻心系大业，嫔妾也相信王爷有此能耐。”
他附和着干笑了一声，“走罢，不管你在心底里愿不愿意相信，无论如何，本王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说不上来此刻心头的滋味，若是说没有震撼必是假的。素漪本想安慰她几句，不料他二话不说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步速如风。
“嫔妾不必梳洗了？”
“不必了。爱妃人比花娇，还要妆容来作什么？”
“……”
素漪到底还是简单梳洗了片刻，因着两人阁子里耗费了不少时间，她不敢耽搁太久，只是随便换了身素净的裙袄，让淡画随意梳了发髻抹了妆容，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有些晚了。
所有的朝中要臣几乎全部到场，素漪刚寻到自己的席位落座，正元帝已微笑着举起酒杯祝酒致辞。
“我翎国与瑾国和谈一事进展顺利，孤今日特意设酒作宴，好生庆贺一番。愿今后众卿家齐心协力，朝中政事清明，百姓就此安居……”
接下来便是歌舞升平，酒意正酣。
翎国大多女子不通音律，不擅歌舞，偏偏正元帝最爱看身形姣好的舞姬和歌而起，每逢宴会必有各式精心准备的歌舞助兴。
台上的女子皆是精挑细选而出，舞姿曼妙无比，飘若惊鸿，婉若游龙。
正元帝正看的起意，当中一名长裙舞姬忽然一跃而起，三步化作两步便要奔至他面前，藏于裙腰中的匕首寒光凛冽，借着月光便能看得真切。
众臣侧目，一旁守着的禁军连忙冲上前救驾，然一切已来不及了，正元帝很快被他制住。
那舞姬一面将匕首架在了正元帝的脖颈之上，一面扯下脸上的红纱，众人脸色大变，舞姬虽是穿着女子的服饰，赫然是一张男人的脸庞，今日行刺的这名“刺客”，与那日行刺陛下的刺客生得一张一模一样。
难怪敢冒死行刺陛下，原是为了寻仇。
“诸位大人莫要误会，草民张晋今日冒死前来，不过是为了替大哥鸣一句冤。”
台下众人无人敢驳，心中却是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一声，鸣什么冤？刺杀陛下便是铁板钉钉的死罪，他还觉得委屈了不成？
“你且说说，刺杀陛下算是什么冤屈？”离陛下最近的宰相史惟庸这般说着时，语气轻蔑极了，像是明摆着要激怒那刺客灭口一般，素漪心头暗叫不妙，目光四处寻索到元懿，便见他也是紧紧抿唇站在一旁。
果不其然，张晋不甘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擅闯皇宫的确是草民之过，但是草民今日便是拼得一死也要将实情和盘托出。”
“前些日子刺杀陛下的是草民的大哥张兴，他是武将出身，前些年却因为一点小错被罢官赋闲在家。有一日家中突然来了一个贵人，告诉他只要进宫求皇上放了信王，便能将官重新讨回来。草民的大哥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没想到那贵人翻脸不认人，当时说好的保我大哥一命，现在让他白白送命，那伙人反倒派人过来追杀草民。”
买凶杀人又嫁祸栽赃，事后还要灭口。如此狠辣的手段让人不住打了个寒噤。
一旁的史惟庸沉思片刻，又问，“你口中的贵人是何人？”
张晋不安的眼光扫了一圈众人，忽然抬手愤怒地指向了诸位皇子所坐的位置，“就是他！”
因着相隔甚远，张晋指得模糊，那个方向坐着元懿，元泓和其他两位尚未成年的皇子。
众臣再次陷入骚动，张晋也有些慌了手脚。
“陛下若是不信，草民这里有……”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将怀中的物事掏出来。
恰在此时不知从何处射来一记飞镖，正中刺客眉心，他来不及哀嚎便应声倒地。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让在场诸人皆是措手不及。
有禁卫疾步上前救驾，正元帝只是沉着脸掸掉了身上的灰尘，而后缓缓步下台阶。
那刺客当场气绝身亡，他的额头上还渗着黑血，显然是因为飞镖上啐了剧毒。禁卫顺势搜遍刺客的全身，在刺客怀中寻出一封盖有睿王印鉴的信函。信中所言与刺客方才所说全部吻合。
“懿儿，你要怎么解释？”
“儿臣无法解释，只求父皇能够相信儿臣。”
文帝听罢痛心疾首，“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你让孤如何信你，孤知道你皇兄平日里处处针对于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
好好的一场宴会被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刺客扫尽了兴致，正元帝摆手让群臣各自归家，只命元懿暂且留在宫中，形同软禁。
一旁的素漪忍了好几次，才将几度要伸出去的拳头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抬眼便见元懿偷偷给她比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她放心。
可她怎么能真正放得下心？刺杀天子，栽赃皇兄，她比谁都清楚，这是一等一的大罪，一旦定论，不知道要比元钧的罪责要重上多少？
到底招惹上谁了？素漪第一时间怀疑到了端王。
只是他平素看上去都是文文弱弱的样子，跟故去的皇后娘娘一样喜好佛理，又是元懿唯一嫡亲的兄弟。若他戕害信王倒是情有可原，怎会连元懿都不肯放过。
布局之人的心思如此巧妙，时机拿捏得如此精准，为的就是一口气能将睿王，信王一网打尽，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恰好是在宫宴，朝堂上这么多人亲眼所见，恰好又是在信王论罪之后将元懿从中作梗的消息抖露出来，让陛下收回圣旨已是千难万难，怎可能还让他在群臣面前公然包庇皇子。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刺客死不瞑目的惨状，素漪混乱极了，连什么时候回府的都不甚清楚。
还是祁叔上前迎的马车，“怎么不见王爷回来？”
“王爷在还有事要办，陛下便让他留宿在宫里了。”
宫中暂时封锁了消息，涉及到皇室秘辛，大臣们三缄其口，元懿暂时还算安全，陛下刻意隐瞒，是不是也就说明他还没有打算断了元懿的全部退路？
可是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即便是他有心隐瞒，必然也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罢？
如今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素漪这般想着，便提了灯笼进了元懿的书房，试图能够找出一些微末的证据证明元懿清白。
吱呀一声，素漪刚推开门便传来女子的呻.吟，接下来便是一声尖细的惊呼。
手中的灯笼应声落地，素漪浑身僵硬地站在门边。眼前的一切分明便是欢爱被临时打断的模样。
矮榻上的女子慌乱地探出头来，开始四处摸索自己的散落在地的肚兜，那女子她也认得，是烟儿。
而烟儿身上的男人听到动静，也胡乱地抓了衣袍往身上套，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便疾步下床，与她擦身而过，夺门而出，带着一股莫名的怒气。
月色昏暗，几乎让人看不清五指。可那白色的长袍和棱角分明的五官，素漪却再熟悉不过，必是元懿无疑。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她亲眼看见他被扣押在皇宫，难道他所谓的放心便是偷偷从皇宫中溜了出来？无暇计较他与烟儿的事情，素漪心中一紧，连忙抬步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宫宴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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