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行动组（第二部）》菠萝蜜瓜包

9、第九章

　　“不可能。”龙炟把记事本往桌上一摔。
　　“为什么不可能？那院长联系费清和屈文的时候他都在，指不定就把两人的信息全记下了呢！”
　　“殇，你别忘了我们推理的前提是什么。我不认为小豆丁有要杀我的理由！”
　　“呵，你‘不认为’有屁用啊？以前我们不是没碰上过表面是人背地是鬼的吧？你凭什么就笃定这个叫君甄的家伙不会是杀人犯？就因为他救过你？清醒点儿吧混蛋！”柳殇抓起身旁的面巾纸包用力扔了过去。
　　龙炟单手一接，手里颠了颠，然后猛地往柳殇身上砸回去。
　　“我靠！你他妈敢打我？！”柳殇暴怒。
　　“我他妈打的就是你。”龙炟木着脸同样心里不爽得很。
　　“我操！今天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是你哥！！”柳殇说完就是一拳，打得龙炟倒退了几步。
　　“操！”龙炟啐了一口，也是抡起拳头就往对方脸上招呼。兄弟俩你一拳我一脚，边打还边骂，各种粗口各种骂娘，手脚上更是越打越没轻重，很快俩人身上就都见了血，但倔脾气上来了谁也不肯先停手，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倒了一地，文件纸片漫天乱飞，让刚办完事回来汇报工作的成飞和阿豹看的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呃，老大你们在玩相扑吗？”成飞挠头。
　　“扑你妹啊！”扭打中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朝他吼道，随后又继续相互喂拳头。
　　“呜呜呜呜……阿豹，老大他们吼我……”成飞委屈地扁扁嘴。
　　“啧，难得啊难得。走吧小飞飞。”阿豹勾住他的脖子往门外拉。
　　“哎，就这么放着他们不管了吗？”成飞不太放心。
　　“笨，他们这明显是在发泄，等火泄完了自然就会停，不需要我们瞎操心啦。”
　　“哦……”
　　查案查了好几天，眼看着就要到刘庄勒令的期限了，可到现在还是弄不清凶手的犯罪动机，更不用说抓捕罪犯之类的了。阿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明白，自家队长和副队长早晚得为这事干上一架。至于理由么，龙炟发火是因为案子找不着头绪，压力过大；柳殇则是因为老是有人要动手杀他弟弟，自己却又跟个熊瞎子似的帮不上一点忙，着急上火。这火碰火，可不就得烧起来么？
　　“你他娘的见谁都圣母！那凶手会在自己脑门上贴字条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怀疑对象，你他妈的还不让我查！我操你大爷的！”
　　“我说了他没有杀我的动机！你以为我不想早点破案啊？！我他妈的比谁都着急！老子又不是傻逼！有人要杀我难道我不急吗？！可是我没线索啊！！我他妈连他干嘛要杀我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查！怎么查啊！？”
　　“操！有人要杀你难道我就不着急吗？！啊？！我他妈是你亲哥啊！！你怕陈景担心你不敢跟他说，可我他妈跟你穿一条裤衩长大的，结果我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你他妈的就不能信我一次啊？！信我一次你会死啊？！！”
　　说到最后，柳殇连眼泪和鼻涕都喷出来了，龙炟皱了皱眉，收回拳头拿过一旁的面巾纸拍他脸上，“行了，先擦擦，这么大个人了，我还没哭呢，你他娘的流什么猫尿。”
　　柳殇胡乱擦了擦脸，擤了把鼻涕：“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觉得那个君甄有问题！”
　　龙炟叹了口气：“我知道，但他不会是那个要杀我的人。”
　　“你他妈……”
　　“你你先听我说完！”龙炟又拍了张纸巾糊他脸上，结果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气，“嘶……你能不能听我把话给说完整了？我说我知道他有问题，但这个问题和我们的案子无关。我现在愁的是这个凶手他杀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刘庄会叫我去查这个案子！”龙炟烦躁地抓着头发。
　　柳殇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那你慢慢说，把你想得到的都说一遍，我帮你理理。”
　　“嗯。”龙炟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边揉着嘴角的伤口边说道：“以前我也觉得这只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凶杀案，但刑事三科不一直都是负责查这类恶行案件的么？有必要特别指定我们去查吗？去过孤儿院以后，我越来越怀疑他让我们接手案子的目的。”
　　刘庄从来不花精力去做无用的事，这一点龙炟非常清楚。虽然S.W.A.T.不是没有接收刑事案件的先例，但这一次却始终透着古怪。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案子事关孤儿院？”柳殇问。
　　“不可能。”龙炟斩钉截铁地回答，“他要有那么好心，母猪都能上树了。”
　　柳殇想想也有道理：“那你认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
　　“不知道。”
　　“……”
　　“所以这就是我烦恼的地方啊。”龙炟仰天长叹，“再说说那个凶手。我现在的假设和推理都是建立在‘他’羡慕和嫉妒那些被好人家收养的孩子，而四个死者可能都曾经欺负过‘他’，所以‘他’怀恨在心，在某一日彻底爆发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恨，遂进行杀人。但问题又来了，我和金路并没有参与过孤儿院里的惩罚游戏，甚至也曾是被欺负的一员，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杀我们？是我猜错了，还是他的辐射范围比我想象的更广？”
　　“或许他只是想吓吓你，并没有真的要杀你？”柳殇想，否则怎么别人都是杀人分尸，而他们两个却只遇到了刹车失灵？
　　“殇，破坏制动系统，除了杀人以外，还有谁会这么干？如果我的车技不好，或者中途出现什么其他因素，那么我能成功逃生的几率可以说是等于零。如果这都不算杀人故意，那还有什么才算是杀人？我让金路这几天暂时回家避风头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我怕他一次不成会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到时候我就真没这么好的运气再逃生一次了。”
　　龙炟其实一直很后怕。要是那一天路边没有那一片树丛，陈景要如何跳车逃生？如果再有下一次，那会不会又牵连到其他人？
　　这种随时担心遭遇伏击的感觉非常不好，可以说龙炟这些天来时刻都在担心忧虑，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害得周围人跟他一起遭殃。
　　龙炟不怕死，但他害怕自己成为别人的定时炸弹。
　　“殇，我真的觉得很累……我不知道我该从那里下手，这案子疑点很多，就像……就像一个很大的毛线球摆放在我面前，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线头在哪里……”这种感觉很糟，相比之下龙炟还是更愿意与那些亡命徒交手，因为拼体力和拼脑力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事。
　　“唉……”柳殇心里也很烦，如果连龙炟也对案子束手无策的话，那他就更不行了，“要不咱换个话题吧，你既然知道君甄有问题，那你觉得他的问题在哪儿？”
　　龙炟揉了揉眉心，道：“他的问题在于——他没有对我说实话。”
　　柳殇：“啊？？”
　　龙炟沉默了一会儿，在柳殇急得又想揍人的时候才慢慢说道：“殇，如果有一件事，你知道背后的真相会对我不利，你会选择直接告诉我还是阻止我去接近它？”
　　“这个……”柳殇想了想，“如果这件事很危险的话，我会先试着自己去解决它，不会让你去硬碰硬，那样太危险了。”
　　“没错。我说君甄没有对我说实话，就是因为这个。”龙炟说道：“在我接近教堂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并且拦住了我。虽然那时候他可能并不知道我是谁，但他的确在尽力阻止外人靠近那里。不然，为什么他接近我的时候，我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你是说，他曾经观察过你，直到他确定了你只是好奇后才出声阻止你进去的？”
　　“对。所以我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但他瞒着我的目的不是害我，而是要保护我。”就像在那段模糊的记忆里，小小的男孩毅然挺身挡在他面前，替他承担那份即将到来的危险。
　　柳殇听了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太情愿地承认：“我相信你的直觉。”
　　龙炟看到他那便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挪了挪屁股移动到他身边，揽着肩放缓了声音道：“我的亲哥啊，我不是故意瞒你，有时候我脑子比较乱会忘了跟你说清楚，但我从来没不拿你当回事。十岁前咱俩还一直睡一个被窝里，我还有啥秘密不能跟你说的？别气了，我跟你认错还不行么？”
　　柳殇吸了吸鼻子，翻了个白眼，道：“臭小子，我早就想揍你一顿了！”
　　“是是，你这不都直接付诸于行动了么？”龙炟扯着嘴角硬笑着说。
　　“走走走！一边儿去！两个大男人腻味在一块儿你不嫌膈应啊？”柳殇赶他。
　　“呵呵。”龙炟笑着站起来，“不好意思，我还真不嫌俩爷儿们腻在一块儿，我是死基佬我怕谁？”
　　“呸！”柳殇骂骂咧咧地拽着他的手爬起来，“有空贫嘴还不如好好想辙！要不，等天黑了我带两个人去探探那个教堂有啥猫腻？”
　　“嗯，不过今天不行，我们已经去孤儿院查过两次了，这个频率太明显，等后天晚上再去。”
　　“行，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龙炟扭了扭脖子，道：“去民事科翻看死者资料，我就不信这四个人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