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行动组（第二部）》菠萝蜜瓜包

39、第三十九章

　　吵完架以后分居是必然的。所以龙炟回到家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意外陈景没有回来。
　　“我说，你大半夜的把我叫过来就是让我陪你聊天？”柳殇好奇地环顾四周，“不过刘sir的房子也未免太大了吧？你跟陈景住这儿就不觉得……难受？”
　　龙炟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跟刘姥姥逛大观园似地到处看啊？房子光大有屁用，没人住的话跟坟头有什么区别？行了行了，赶紧坐下，老子现在心烦得很。”
　　看着自家弟弟一副欲求不满无处发泄的样子，柳殇阴险地笑了笑：“既然心烦那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琉璃还在家等着我呢，先走了啊！”
　　“敢走就打断你的腿。”
　　“……弟弟，做人太暴力不好，要和谐，和谐懂吗？”柳殇悻悻地坐下。
　　龙炟皱着眉头横躺在沙发上，衣服裤子也没脱，要是陈景还在，早就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撵人去换居家服了。
　　老虎不在，猴子称大王。可柳殇就没他那么自在了。这好歹是刘庄的房子啊！！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像龙炟一样，这么……随意地蹂躏刘sir的东西。
　　“殇。”
　　“嗯？”
　　“厨房间在那里，你去帮我下碗面吃。”
　　“哦……啊？”柳殇愣了愣，拜托啊弟弟，哪有客人第一次上门做客就被主人差遣到厨房去做夜宵的啊？！你又不是地主！
　　“对了，面汤里记得加葱花和荷包蛋。蛋要双面煎，但是要流黄，我不喜欢太老的。”
　　“……”妈蛋，叫人帮忙还提这么多要求？！我操啊大半夜的还要吃面，还要什么狗日的葱花荷包蛋？！柳殇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咦，你怎么还没去？”龙炟恍然地点了点头，“泡面在煤气灶右手边蓝色的柜子里，第二格。要酸菜味的不要泡菜味的。葱的话冰箱里应该还有剩，蛋在蓝色柜子的左边的篮筐里，大概还剩四个，你要的话可以匀给你两个。泡面也是。”
　　“……”我勒个去！吃个泡面还要特地去煮吗？！直接泡热水不就好了嘛！还有啊泡面里都是有调料的，干嘛还要特地切葱花啊？！我操陈景到底把你养得有多好啊？！你这简直比刘庄还要大爷啊！
　　“啊，忘记说了，煮面的时候不要放配套的调味料，我不喜欢。”
　　“那你还说要酸菜的不要泡菜的？！”有什么区别啊我摔！
　　龙炟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因为面饼有大小。”
　　“……我去你大爷的！！”(╯‵□′)╯︵┻━┻柳殇掀桌。

　　半个小时后，兄弟俩一边吃着内含蛋壳的焦炭荷包蛋，一边互相吐槽。
　　“这蛋白的边都焦掉了。”
　　“爱吃不吃！连琉璃都还没尝过老子煎的荷包蛋呢！”
　　“难吃。”
　　“……你还有脸说我，你看看你煮的泡面，都烂成什么样儿了，是人吃的么？”
　　“那你还吃？”
　　“……”
　　虽然伙食的确差了点，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吃得有趣。只不过无论是龙炟还是柳殇，两人都在心底默默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没老婆的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
　　“殇。”
　　“嗯？”
　　龙炟唆了口面，边嚼边道：“现在敌暗我明，我的想法他们都知道，而他们的招数我也基本能看穿。可是时间不够了，我没办法继续再陪他们装傻充愣下去。你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让那个内奸主动现形出来？”
　　“不知道。”柳殇咬了口荷包蛋，“你说高层也就这么几个人，最高指挥官刘庄，秘书官邱子峰，刑事部的高扬，民事部的陈昕，还有鉴证科的祁兰，枪械部的严诀，档案室的乌雅，研发部的余奇，后勤部的李渠，行政部的齐明逸，危险物品处理部的娄明。安全部的林岑翔你已经认为他不是内奸了，刘sir、陈sir、齐sir不可能，高扬也不可能，左sir——老师他都被你下放到郊县去了更加不可能。那么剩下来的就是……”
　　邱子峰、祁兰、严诀、乌雅、余奇、李渠、娄明。
　　“那我们来做个排除法。殇，你觉得谁应该先被排除？”龙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纸和笔，唰唰在纸上写下了这些人的名字。
　　“我想想啊。”柳殇顿了顿，“邱子峰我觉得不太可能吧，毕竟他跟着刘sir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他是内奸，那刘sir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
　　邱子峰是刘庄的贴身秘书，两人在一起办公的时间比陈昕还要多。他要是想瞒着刘庄偷偷跟D区联系，那难度不是一般的高。而且刘庄那么多年都没能完全抓住那个内奸的把柄，说明此人绝非一直呆在刘庄身边寸步不离的人。所以邱子峰是内奸的可能性不大，基本可以排除。
　　龙炟在邱子峰的名字上打了个X，又道：“那么其他人呢？你觉得还有谁可以信任？”
　　柳殇摸了摸下巴：“其他……乌雅是乌伍的小姨妈，如果她是内奸的话，应该会策反乌伍的吧？毕竟他现在都是你的情报科科长了。不过我看乌伍那小子还不错，做事一板一眼的，要是他真投降D区了，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漏出来。”
　　“嗯，乌伍可以信赖。理由我以后再告诉你。那么乌雅应该可以暂时排除了？”
　　“喂喂，我只是说乌伍没问题啦，但是乌雅……啧，真心不太熟啊。”档案室那种地方向来少人问津，更别提S.W.A.T.这种出外勤最多的队伍了。就连队长龙炟也都极少去那里。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来讨论一下严sir、余sir、李sir和娄sir吧。”龙炟快速在祁兰和乌雅的名字上画了个问号，“说实话，我个人比较相信严sir，毕竟他一直都很关照我们。以前刘庄刁难我的时候，都是严sir站出来替我说话。所以私心上我真不希望他是叛徒。”
　　“我也觉得严sir可以排除。如果他是内奸，那这个世界简直没什么人可信了。”柳殇说着拿过笔在严诀的名字上打了个X。
　　“接下来是李sir。殇，你看呢？”
　　“李渠……这人是出了名的娘娘腔。说话都翘兰花指的，每次见他我就浑身不舒服。要是他再一开口，我鸡皮疙瘩都能掉地下。如果他是D区派来的人，我真要怀疑总长是不是个重口味了。”
　　说起后勤部的李渠，不光是柳殇，龙炟也有点受不了。倒不是对娘娘腔有偏见，实在是李渠说话时的神态和语调让人有种吐血的冲动。
　　举个例子。
　　比如在食堂——“哎哟！人家今天刚下决心要减肥的啦，怎么蜀黍你给我这么大滴一块肉肉啦，好肥好讨厌的说~”
　　再比如，要出外勤了——“老天啊，这么毒辣辣滴太阳，都要把人家的小心肝晒化了~你们去就好，人家还要保养皮肤的啦~”
　　“……换个人吧，再想下去我就要吐了！”柳殇捂着胃说道。
　　龙炟点点头，在李渠的名字下面打了个问号。
　　“再接下来……我看看啊。”柳殇看了看纸上剩下的两个名字，“余奇是小臣的上司，听说这人除了工作时有些变态以外，其他好像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倒是娄明，一直是个中间派，也没见他特别偏袒过谁，对刘sir也是不冷不热的完全没有亲近的意思。不过我总觉得他很神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啧。”
　　“怎么讲？”
　　“唔，就拿你的事情来说吧，他的确是有帮过你几次，但却又不像严sir那么直截了当地表明立场。甚至我还听说，他曾经极力反对你做S.W.A.T.的队长。对了对了，你上次和老师在九楼打架，貌似除了严sir以外，其他在场的高层都没有帮你说过话吧？”
　　“嗯。”但就凭这几点根本无法断定娄明就是内奸，要是如此牵强的理由都能成立，那么一直把讨厌S.W.A.T.、讨厌龙炟写在脸上并致力于付诸实践的高扬，岂不是更可疑了吗？
　　“那要怎么办啊……光是打问号的就有三四个，还有四天时间怎么可能查得出来嘛！”柳殇苦着脸看着纸上的名单。
　　龙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哧溜哧溜快速把碗里的泡面消灭了个干净。
　　“我有个办法。”
　　“啊？”
　　龙炟一抹嘴，提笔在所有名字上画了个大圈，又标了一个箭头：“既然我们无法确定哪个嫌疑最大，那么就把他们所有人都列为目标。按照我们刚才讨论的结果，再把他们分为三个等级。”
　　刘庄、陈昕和齐明逸是失踪人口，左伯堂早在战斗最初就被龙炟给外放了，所以这四个人以及被监控起来的高扬是安全组，打个红圈。邱子峰、严诀、林岑翔、祁兰，这四个人可能性不大，所以龙炟将他们划为待定组，划两条横线。娄明、余奇、李渠、乌雅，这四人都有嫌疑，所以划为XX组，标注大大的问号。
　　“我之前就有一个初步的设想，就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塞进一个圈套里，按照他们的表现来判断到底谁是内奸。”
　　“可是一下子动用全体高层……B区jing局从来没有哪个案子能够有这么大影响力啊。你要怎么做才能一次性把他们都圈起来呢？”柳殇懂龙炟的意思，但是他们真能设计出这么厉害的圈套吗？
　　“所以我一直很烦恼。”龙炟对着名单叹了口气，道：“不是漏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除了第一组外，第二、第三组加起来有八个人，我思来想去都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集中到一起来观察。不过刚才我有一丝灵感闪过，你帮我想想看行不行得通。”
　　“好，你说。”
　　龙炟手指轻敲着桌面，默默组织了一下语句后才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总长害怕的是我们会抓住内奸，但这个内奸隐藏得这么深，连刘庄都没办法抓到，那么只要这个人自己不主动浮出水面，我们就永远也没办法抓到他。所以总长不会担心这个。”
　　“没错。我们也没时间把他们抓起来一个个审。”而且要真这么做了，试想一下，B区全体高层接受审讯——这该有多恶劣的舆论影响啊？
　　“我们刚才已经把每个高层都分析了一遍，每个人都有可疑的地方，也都有可信的地方。所以我就在想，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呢？比如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又或者……他们都害怕什么？”
　　“他们怕总长？”柳殇脱口而出，可是细想想又觉得不对，“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害怕的事物肯定也不一样。就算是刘sir不也……哎，等等，刘sir怕的是陈昕陈sir，那么……啧，也不对啊，他们不可能都怕陈sir。等等……笔给我，我要画一下。”
　　柳殇拿过笔一个一个对应着名字写道：“陈sir——刘庄，李渠——刘庄，邱子峰——刘庄，祁兰——刘庄，余奇——刘庄，严诀——刘庄。哎哎！这个公式可以成立啊！”柳殇兴奋地把图给龙炟看。
　　“嗯，不过，与其说他们是怕刘庄，倒不如说，他们怕的是刘庄回不来。”如果刘庄真的死了，或者一辈子都回不到B区来了，那么对于除内奸先生以外的高层们来说，绝对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是啊，现在局内对你的评价可比刘sir差了好几倍哟。”柳殇挑眉道：“最高指挥官的位子谁都想坐，但至少得让大家服气。刘sir治下的手段虽然铁腕了点，可至少没人敢说‘不’。所以那八个高层里不服你的可基本占了全数哟。”
　　“嗯。我也这么想。”龙炟看向柳殇，兄弟俩相视一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