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行动组（第二部）》菠萝蜜瓜包

12、第十二章

　　青帮是天兹坊到明和苑这一块的地方势力，说得好听点是生意人，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柳殇跟这里帮会老大有些交情，因此进门的时候没被怎么刁难，很快就见到了那个号称“铁狼”的男人。
　　“好久不见了，铁狼。”柳殇穿着一身黑色夹克，一点儿不见外地坐到了男人对面的沙发上，身边还跟着小弟模样的某人。
　　“哟，今儿吹得什么风，竟然把你小子给吹来了？”铁狼笑着停下手里的活，身后的橱门里摆着一溜儿黝黑锃亮的手枪，看样子不像是假货。
　　“天气预报说今天刮的是东南风，明天局部有雨。”柳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后面儿摆着这么些家伙什是想吓唬我呀，还是希望我把你抓去牢里散散心啊？”
　　“你敢！！”几个小弟立刻掏出家伙指着他的脑袋。
　　柳殇斜眼睨了他们一眼，一点儿也不在乎那几把瞬间就能让他脑袋开花的枪，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对铁狼说道：“你手底下的人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窝里横一把手啊？难怪外面闹了二十年你这儿都还不知道呢，啧啧。”
　　“哦？”铁狼眼神示意他们把枪收起来，冷笑道：“看来你今天是跟我算账来了？”
　　“不敢不敢，我可不想脑袋开花。”柳殇两腿搁在前面的茶几上，一派悠闲，“兄弟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一声，有人在你的地界上卖这玩意儿。”随手将裤袋里的东西一丢，一小袋白色的粉末准确无误地降落在男人的办公桌上。
　　铁狼眼神一凌。虽然他不做这方面的生意，但这东西是什么他还不至于分不清楚。当即就对柳殇说道：“兄弟的情我领了。这东西的来历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来历我可以告诉你，就这附近的孤儿院。他们做这行当少说有二十年了，渠道非常隐秘，也难怪你不知道。兄弟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请你查查他们到底把这玩意卖给谁了，怎么卖的，进货渠道在哪里。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铁狼老大？”
　　“哼，你还真看得起我。”铁狼靠着椅背，挑衅地问道：“你凭什么确定我会帮你？虽然那个孤儿院的确在我势力范围内，但我也没必要帮你这个条子吧？你以为你有多大份量？哼！”
　　“你……”
　　“我们只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自会有别的人出手，干不干一句话。”柳殇带来的“小弟”突然开口说道。
　　“哦？你他妈算老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在这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来啊，把他给我拉出去毙了！还有姓柳的，一块儿扔出去！”
　　“喂喂！别认真啊！！”柳殇急忙道。
　　“铁狼，你弟弟是怎么死的，你不会忘了吧？”小弟直直盯着他问道。
　　“你什么意思？”铁狼警觉地看着他。这人给他的感觉不像柳殇的小弟，倒像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
　　“小弟”摘下墨镜，一双蓝色的眼睛盯得铁狼有些不舒服。
　　“你的本名叫李铁生，你弟弟叫李木子，十年前因为吸食过量海X因致死，所以你从入道那天起就发誓这辈子绝不沾du品。我没说错吧？”
　　铁狼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挥手示意手下把他们放开：“我有弟弟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你到底是谁？”
　　小弟整了整衣装：“我是谁你不用管，但有件事我想一定很想弄清楚。”
　　“什么？”
　　“你弟弟从小就染上了毒瘾。你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养父母已经打算放弃他了。可是你不信邪，把他关在房间里逼迫他戒毒，但他后来逃了出去，再也没能回来。你知道他是怎么染上毒瘾的吗？就是你面前的这袋东西。他当初在那家孤儿院里待过半年。”
　　铁狼后来没再开口说一句话，但是在临走之前，柳殇看到他紧紧攥着那袋白粉，久久没有放开。

　　“我说，你这招可够损的啊，攻心计啊？”回程路上，柳殇便开车边对他说道。
　　“还行。他弟弟的猝死案是由齐sir负责的，穆sir还进行过尸检。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竟然已经有十年的吸毒史，印象深刻得让人想忘也忘不了。”龙炟把墨镜放回了汽车置物箱里，“木子这个名字很特别，我在孤儿院院长提供的名册上看到过。所以，这个故事并不难猜。”
　　铁狼素来重兄弟情义，因此他绝不会放过替自己弟弟报仇的机会。
　　“……你啊，有时候笨得要死，有时候聪明得吓人，真是搞不懂你。”
　　“这叫神秘感。”龙炟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呸！”
　　两人的下一站目标是去走访四个死者的家。之前因为龙炟自身的原因导致调查工作都是由民事三科负责，如今形势越见明朗，龙炟再怎么样也得克服心理障碍，亲自去跑一趟。毕竟有些问题还是当面询问比较好，隔着一个人总归会有表达失误的时候。
　　龙炟首先选择的是武起凡家，但是两位老人的回答跟陈景整理的资料一模一样，没什么差别。之后他们又去了屈文家，也是同样毫无收获。直到去了费清家，见到了他的妻子，这才有了突破性进展。
　　“您好，我们是费清当年在孤儿院认识的朋友，恰好旅行途中路过这里，想来看看他。您是……嫂子吗？”一改之前直报家门的方法，龙炟转而以“多年未见的朋友”的身份登门拜访，而费清的妻子也明显有了态度上的变化。
　　“你……也是我丈夫在孤儿院的朋友？”
　　也是？龙炟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有人比他们捷足先登一步了。
　　“呃，虽然不知道先前有谁来过，但我和费清的确是在孤儿院认识的朋友。”
　　“是吗……那你们请进吧，我丈夫他已经……”想起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的丈夫，女子忍不住掩面而泣。
　　龙炟和柳殇急忙安慰了她几句。
　　“谢谢你们……对了，还没请教你们的名字？”费清的妻子似乎很在意这一点，问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两人。
　　“我叫……”柳殇原本想随便编个名字糊弄过去，可是龙炟制止了他。
　　“或许您没听费清提起过我，我的名字叫龙炟，在孤儿院里的名字叫爱德。”话音刚落，费清的妻子脸上立刻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诧。
　　“你……你就是爱德？！”
　　“如您所见，我就是。”龙炟虽然不知道令对方如此惊讶的原因是什么，但至少他选择说实话押对了宝！
　　费清的妻子睁大眼睛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嘴里喃喃道：“没错，跟费清说的一样，金发……还有蓝色的眼睛，你的确是他说的那个人。啊，请稍等一下。”她忽然站起身走到卧室里，取来一把钥匙。
　　“这是我丈夫生前交代过的，他那天回来的时候神色很慌张，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只是在第二天晚上给了我这把钥匙，叮嘱我万一以后有个自称是爱德的人前来找他，就把这钥匙交给他。”费清的妻子将钥匙递给了龙炟，“之前来的那个人也说是他在孤儿院认识的朋友，可是他的外貌跟我丈夫说的相差太大，而且他一直在问我费清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龙炟接过钥匙看了看，应该是属于银行保险柜的那种。
　　“那你为什么没把钥匙交给警察呢？”柳殇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这个……”费清的妻子面露难色，“我丈夫生前千叮咛万嘱咐，交代我一定要把钥匙交给爱德，别人谁都不行，哪怕是警察或者其他什么人都不可以，所以我一直小心藏着。”
　　龙炟仔细收起钥匙：“谢谢您的信任，我想费清一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我不会辜负他的期望，请您放心。”
　　“那就好，我也算是……完成了我丈夫的嘱托。”费清的妻子难掩悲伤。
　　离开费清家后，龙炟并没有直接去银行找保险柜，而是继续和柳殇一起去樊玉华家。
　　樊玉华的养父母年事已高，龙炟也无法问他们太过敏感的话题，因此这一趟并没什么收获。
　　眼看天色渐黑，下班时间也已经过了，龙炟和柳殇便匆匆回到警局，准备明天再去各家银行看看。
　　上楼交完差又回到停车场时，龙炟发现自己的车没被开走，反而依旧停在原地，陈景正坐在车子里玩手机游戏。
　　“怎么没先回去啊？”龙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等你呗。”陈景笑着收起手机，“我爸说今晚刘sir要吃酒店的红烧海参，所以我干脆就在这里等你下班。这样的话，等我们回到家，他们也差不多正好能到。看我算得多准啊！”陈景得意地说道。
　　龙炟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嗯，真聪明，不愧是我媳妇儿！”
　　“切~开车啦！”
　　“好好。”
　　发动汽车，龙炟顺手把费清的钥匙给了陈景：“明天你帮我问问这是哪家银行的钥匙，有空的话就帮我去领出来，费清好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哎？这是费清给你的？”
　　“嗯。”龙炟把在费清家发生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
　　“这钥匙……好像是西街那家银行的，我昨天抓了个小偷，他把所有偷来的贵重物品都存银行里去了，够嚣张吧？他上缴的钥匙就跟这个一模一样。”
　　“小偷还敢存银行？？”龙炟表示自己很惊讶。
　　“现在什么怪事情都有，说不定费清在里面存着的东西更让你吃惊呢。”陈景收好了钥匙，“我明天正好要上那家银行去做笔录，顺便帮你把东西拿了。”
　　“好，不过你去的时候注意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跟着。今天我从费清家出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总感觉有人跟踪我，可是又找不到人。你注意安全啊。”
　　“嗯，放心，我又不是一个人去，有四五个同事跟着呢。”
　　“那就好。哎，对了，你刚才说刘庄要吃什么？海参？太奢侈了吧？！”
　　“我倒是无所谓，难得改善下伙食嘛。”
　　“靠，我这都胖了好些了，再吃下去等集训的时候又要让老师当沙包打了……”
　　“哼哼，谁让你总是跟刘sir抢着吃？活该！不同情你。”
　　“不带这样的！老婆你怎么能不同情我呢？”
　　“懒得理你！好好开车啦！”
　　“呜呜，小景不疼我了……”
　　“别凑过来！绿灯了！走开啊！”
　　夜，虽然很长，但黎明总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