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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杨逍 ...

  •   万丈红尘路
      我是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写的这部小说,那时候知道这是见不得天日的,因为它侵权。
      未曾想到会有今天,未曾想到会有互联网,也未曾想到会有桀客这样的爱人,邀我一起做网站。
      如果大家觉得还看的下去,那么,容我在这里谢谢一些人。
      首先是我初中的朋友们,如果不是他们追着看,在我想偷懒的时候叫着要砍我,如果不是他们帮我想主意,如果不是他们,文章不会开头。
      然后是袁,一个我对她说”爱你等于爱自己”的死党!如果不是她看我的文章,帮我抄誊,给我鼓励,文章不会完成。她已经去了德国念大学了,希望她过的比我好。
      最后是胖胖,刘芳姊姊,和我的母亲大人,她们牺牲了自己的时间,帮我这个字迹奇差的人清誊平身第一部长篇,一部明明知道无法见光的作品。
      是的,我必须要谢谢很多人,尤其是桀客。
      谢谢!谢谢看了我文章的朋友,还有你们,我的网友。
      (希望大家不觉得像奥斯卡的颁奖会。笑!)

      襄阳城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亦是中原腹地,元朝为了宋室万里江山,攻袭襄阳六十四年。如今是元顺帝三年,宋室破亡至今,已有四十余年了。
      当初残败却不复见。大街小巷上摊铺密布,杂耍小吃,胭脂珠花,行人如织。当初浴血奋战的人,虽没有被遗忘,却也不再被人提起,老百姓只知道,宋朝缴过的税,元朝一样要缴;元朝要缴的税,宋朝一样也没有少,对他们来说,朝代,几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但是战事还没有再发生,人道是:“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就是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也终究好过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四处逃往,正是:“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忘,百姓苦。”
      其时正是夏尽秋末,虽已黄昏,仍是暖风袭人,蝉鸣喧天。
      在街脚转出个妙龄女子来,那女子一袭淡绿罗裙,双眉修长,眼含秋水,容貌清秀,并不甚美,只周身一股清华的书卷气息,令人见之忘俗,只是她左腰上叮珰作响的却不是玉佩,乃是一对六寸长的青锋短剑。那女子走了一天,见道旁一档茶水铺甚是整洁,不由心动,走了过去,叫了壶凉茶,一个人独自斟饮。那茶水虽非佳品,但贵在冰凉透骨,女郎啜在口中,只觉更胜龙井云雾。
      那女郎正自惬意间,忽听得一群小儿嘻笑由远至近:“打死你这丑八怪。”一粒小石头飞到她的脚下,滚了几滚。她心中奇怪,回头一看,却见七八个小孩子围着一个男子拍手嬉闹,更有孩子俯身捡了石头向他砸去,那男子也不去理会,只是右手抚胸,跌跌闯闯地蹒跚前行。走了几步,终于无力的倚在一户人家门前,喘气不已。
      那女郎见他脸上疤痕斑驳,丑陋已极,心中微奇:“这不是刀伤,亦非火炙,倒像是中了毒。”脑中灵光一闪:“是了,是天鹰教的天女散。他既是天鹰教的敌人,自然就是我们峨嵋派的盟友。何况见死不救,于心何忍。”当下主意已定,抛了两个铜钱在桌上,抢上去扶住了那男子,柔声道:“在下峨嵋派纪晓芙,阁下可是中了天女散么?”
      那男子望她一眼,将头一偏,似是不屑接受别人的帮助。
      纪晓芙一怔,随即会意,也不着恼,,仍旧轻声道:“在下略通医术,天女散并不难办。”一把撑起他来。那男子神色间甚是惊奇,以手为笔,在尘土中写道:“天鹰教在后追杀。”纪晓芙沉吟片刻,忽想到一处所在,笑道:“我倒忘了。”转身拦了一辆骡车。仍给车夫一两银子,道:“这位小哥,我们要去城外飞泉谷,这些银子够了么?”
      那车夫笑道:“够了,还有多的呢。”
      纪晓芙将那男子扶上了车,笑道:“那给小哥吃酒就是了。”车夫一扬鞭,笑道:“这么贵的酒我可吃不起。”
      飞泉谷里城不过十里路,车正走的飞快,纪晓芙忽觉骡车猛地一停,人向前一倾,险些儿滚出车去,她心中一惊:“天鹰教来的这样快。”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得外面一个女子大声问车夫道:“你可见到一个穿着墨绿色衣衫,双眉如剑的男子么?”原来却不过是打听一个人而已。
      车夫道:“姑娘,这人如无什么特征,小的怎生知道?”
      那女子仰着脸,眼波欲流,双颊红晕,只道:“特征么?特征?你有什么特征?你永远是那么地与众不同,还要什么特征?”
      纪晓芙见那女子心情急切,本不好就走,却见那男子双手微微颤抖,显是毒气攻心,难以自抑。心中着急,道:“我们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小哥,走吧!”车夫答应一声,扬起长鞭,还未落下,就被那女子一把抓在手里。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要去苏州,一百两银子雇你的车子,怎样?”车夫又惊又喜,道:“好,我送了这位姑娘,马上就来接姑娘你。”那女子冷冷一笑,道:“天下那里有这等便宜的事,我现在就要走,你把她抛在这里。”
      车夫一愣,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成,我现接了这位姑娘的生意,就要做完了才接下次。”
      那女子似乎没有料到车夫竟会这样说,不由大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纤腰一摆,也不见什么动作,手中便多了一柄软剑,锋刃泛青,实是剑中上品,沉声道:“你走不走!”那车夫见她一言不合,居然拔剑相向,不由胆怯,道:“你……你这姑娘怎么这样蛮横……”那女子脸色微变,更不答话,手腕微颤,寒光一闪,眼见车夫就要命丧当场。却听”铛”的一声轻响,一道绿影裹住了车夫向后一拉。
      纪晓芙听得那女子口气不对,正要相劝,一挑车帘,只见那女子一记杀招刺向车夫,不假思索,探手拔下簪子,跃出车来,架住了她的软剑,长袖抛洒,卷住了车夫的腰身,闪过了剑锋。
      那车夫怔怔站着,一道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纪晓芙立在车旁,凝神向那女子看去,只见她一衣粉色的衫子,眉目含怒,容貌秀丽间带了三分英气。纪晓芙心中生厌:“这女子好不讲理,平白无故,居然举手杀人。”
      那女子见她身手,也是暗暗吃惊,道:“你是谁?”纪晓芙施了一礼,道:“在下峨嵋派纪晓芙,这位姊姊是‘罗刹燕子’罗青怡么?’那女子冷哼一下并不回答。纪晓芙也不理会,自顾自说道:“晓芙虽未曾见过姊姊的面,这身轻功还是认得出来的。姊姊要打听得人我却是未有见过。”罗青怡见她礼数周到,放松下来,道:“方才我自问人,你却硬要他走,你们中原女子瞧不起我们关外人么?”纪晓芙微微一笑,道:“小妹那里有这个胆子呢?塞外儿女多英豪,当今皇帝不也是关外进来的么?只是小妹今天有一……有一同门受伤,心急而已,万望姊姊勿怪,晓芙这厢给姊姊赔礼了。”说着福了一福。那罗青怡本来性格豪爽,也没有读过几天书,即便中原话说来也是字音古怪,自然听不出纪晓芙言下之意,只道她是认低伏输了,心中倒有几分过意不去。纪晓芙续道:“小妹虽然此时未曾见到姊姊要找之人,可姊姊不妨告知小妹此人相貌如何,小妹以后行走,必会替姊姊留心。不知是令妹么,还是令兄?”
      罗青怡听她询问,不由晕红了脸,道:“也不是……也不是……”那忸怩姿态,仿是幽家经年的闺阁小姐,哪里还有半点娇蛮的容形。纪晓芙心中不耐,道:“姊姊若是不愿告知晓芙,也是常情,晓芙决不敢有半点勉强,就此告辞。”罗青怡慌忙拉住了,轻声道:“妹妹问起,我若是不说,岂不是太无江湖之谊了吗?”
      纪晓芙此时还是初次孤身一人出门,平时不是在峨嵋山上努力习武便是在家中修习琴棋书画,她父亲本是高官,府邸深深,也是足不出户,故到了盈盈十六,仍是不改小儿天性,见罗青怡如此说法,虽知此事与同门之谊毫无关系,却也不出言点破,让罗青怡自行说下去。
      只听得罗青怡道:“纪妹妹,我打听的是一个男子。”
      纪晓芙轻轻应道:“哦,姊姊要寻的是个男子。”
      罗青怡脸上红晕更盛,道:“想你也没有见过他,若非如此,我刚刚开口你就该知道他是谁了。”纪晓芙心中好笑:“那有这种事?你连名字也没有说我怎会知道。”听她羞羞答答的说道:“见过他的女子没有一个不为他相思入骨。我就是前些时候听说‘天鹰教’殷天正父子要为难他,便日夜不停从塞外赶了过来。”罗青怡慢慢仰起脸来,两行清泪从脸颊上流了下来:“不知有多少江湖奇女子为了见他一面,不惜年年奔波劳碌,长途跋涉。我……我从前见过他一面,那是他还为过三十,出现的时候真是,真是……唉,我那个时候才是个小姑娘,到现在,已经四年了……”
      纪晓芙心中奇怪,向她身后望去,罗青怡苦笑道:“不用看了,关外带来的四五匹马早就累死了。中原的马更是不经折腾。现在我就快连买马的银子都没有了。”纪晓芙心道:“这女子来的好不鲁莽,居然连银子都不带足。”她从怀里掏出一对明珠来递了过去,笑道:“姊姊若是看得起我,就把这个小玩艺儿收了下来,算是妹妹的一点见面礼。姊姊要是推辞,就是没有把妹子我放在眼里了。”
      罗青怡本是大漠胡人之女,生性豪爽,见纪晓芙如此好客,更是高兴,也不说什么客套话,笑吟吟的接了过来。只见这珠子圆滑莹润,没一点瑕疵,虽然并不太大,却胜在一对均是一般大小,价值委实不斐。罗青怡拉住纪晓芙的手,道:“纪妹妹,说了半日,我还没告诉你他的名字。你若是遇见了他,便来告诉我好么?”说着叹了口气:“算了,只怕你见到他,也就不肯再来和我说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转告他,殷天正父子要加害于他,叫他小心,也就是了。”纪晓芙见她说的痴情可怜,笑道:“姊姊放心,他日晓芙若是见到他了,定会告诉他,且劝他回来于姊姊重聚。”
      罗青怡苦笑道:“好妹妹,情意不可勉强。他其实也并没有见过我,不会喜欢我的。世间多少女子任他去选,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性格不佳,可实在比不上。”纪晓芙道:“那些女子可不见得有姊姊一般痴心。”罗青怡轻轻拍了拍纪晓芙的手,笑起来很温柔,道:“多谢妹妹关心,只要妹妹告诉他这个消息,我就承了妹妹的情了。”纪晓芙”咦”的一声,说道:“姊姊若是不放心,我倒有一个法子,姊姊只要从现在在江湖上快快把这个消息散播除去,人人知道,总是会传到他耳朵里的。”罗青怡看着纪晓芙半晌说不出话来,一阵大笑,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我真是蠢到极点了,如此简单的法子居然就没有想到。我不与你说了,姊姊我先走一步去了。”说话间双臂一展,便如一只粉色大鸢般扑了出去,轻功实在了得。
      纪晓芙见她说走便走,心中好笑:“这个女子虽是个真真豪爽之人。却也太鲁莽了些,她可连那个人的名字都没有说出来啊。”一边心里想着,一边跳上大车催促道:“快快,不能再耽搁了。”
      车夫刚刚死里逃生,心情慌乱,见她催促,更是着急,连连鞭马,走得飞快。
      只顿饭功夫,便到了飞泉谷,入口极窄,纪晓芙无奈,下车将那男子负到背上,想着车夫受了惊吓,分外多给了银子。
      入的谷来,便是一片空地,纪晓芙却不向空地去,倒拐入一个狭窄的山隙。山隙极小,容纳两人也有些吃力,纪晓芙看也不看,抬腿一踢,山壁突然滑开,露出一个石洞来。两人闪入,她在山面上不知哪里一摸,石壁又缓缓关上。
      沿着石梯往下走,弯弯延延很长一段路,到了山腹,时时有几滴水从上面的岩顶上落下来。纪晓芙忽上忽下走了半晌,才见到几间草房。推门而入,屋子里极端简陋,满是尘蔓。纪晓芙微微迟疑,还是让那男子盘坐到了床上,轻声道:“可对不住,这个地方是临时避难的,未免不洁。”那男子见她如此境况如此说话,虽不能言语,心里还是不由微微一笑。
      1自到另一间石屋点火烧水,忙碌了半晌,从石屋端出了一碗蒸鸡蛋,喂他吃了。
      那男子一天多没吃东西,心中饥饿,一碗蒸鸡蛋下了肚,但腹中的饥饿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
      纪晓芙笑道:“我知道你很饿,但若是吃得太多,反倒不佳。我们还是先来疗伤。” 说着把那男子略嫌长而宽大的衣袖卷了起来,露出手臂,帮他摆好了气诀。目光一动,却见他的手袖竟是一层墨绿的棉布,外层是又薄又轻的一层墨绿色的轻纱,非丝非帛,也不知是什么制成的。纪晓芙心道:“我以为他的衣衫是黑色的,原来不是。” 心下也不在意。上床盘膝,气运丹田,将手掌按上了他背后大穴让内力汇成一股,从”阳关”到”曲池”,把毒一点点的运到指尖。纪晓芙运气之余不由惊疑不定,此人内力之深厚,简直浩如烟海,深不见底,比自己的师父都要高出许多。
      到后来,纪晓芙已渐渐跟不上他内力转周天的速度了。纪晓芙额上的汗越来越多,渐渐从脸颊上滑下来,喘气声也越来越粗,想把手抽出来,却又动不了。正在欲罢不能的当口,那男子的内力又重回丹田不再转动,纪晓芙的手才离开了他的背心,猛的向后一仰,眼见便要跌下床去。那男子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纪晓芙的手腕。纪晓芙微微睁开眼,对他一笑,轻声道:“谢谢!”便合上双眼,竟累得睡了过去。
      只过了小半个时辰,纪晓芙便即醒转。觉得心口的郁闷一扫而光,长长的吐了口气,突听有个男子的声音问道:“你醒了么?”纪晓芙大吃一惊,由床上一跃而下,顺手抓住枕边的长剑,剑尖抵住那男子的背心,道:“你是谁?”那男子似乎笑了一下,应道:“我是被你救回来的人。”纪晓芙道:“我救回的男子口不能言,哪里像你?”那男子转过身,面对着剑尖,说道:“那就要多谢姑娘为我驱毒疗伤。”
      纪晓芙这才注意到那男子的面貌:他五官轮廓俊雅以及,宛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纪晓芙见他一身绿衫,正是那丑陋男子所穿之服,又听他说话如此口吻,收剑回鞘,对他说道:“原来如此,是我莽撞了。”那男子站起身来,一躬到底,说道:“在下对姑娘实在感激不尽。如姑娘以后有所差遣,在下自当竭尽全力,为姑娘排忧解难。”纪晓芙望了他一眼:“那也没什么,救人危难乃是我学武之辈的应当之事。”当先走出了房门,那男子也跟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两人顺着来路走下去,半晌才到石门前。纪晓芙轻轻拉开机关,石门缓缓的滑开,悄无声息,可见做工之精细,也不知当日耗费了多少的人力与物力。
      他们一跨出石洞,没来得及关上石门,就听见谷口喧哗。那男子一把拉过纪晓芙,藏在山隙里,顺手关上石门,透过石隙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黑衣汉子站在一群红衣人当中,高叫道:“给我仔细的搜,倘若不见,大家只有提着脑袋回去报答教主罢。”那群红衣人答应了一声,便四下搜寻起来。
      飞泉谷不大,方圆不过几十丈,不一会的功夫就搜完了。红衣人陆续回报,都无结果。黑衣汉子大怒,一把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来。纪晓芙一见,低呼道:“他是载我们来的那个车夫。”那男子轻轻捂住她的嘴,悄声道:“不要说话。”
      黑衣汉子一把揪住车夫的衣领,吼道:“你是不是载了一个中了毒,并且全身墨绿衫子的人来飞泉谷。”纪晓芙转头望了望身后的人,心中寻思:“原来是他的仇家,还有个教主,却不知是什么教的?”
      车夫一吓,顿时晕了过去。黑衣人松开车夫,皱了皱眉头,唤过了一个红衣人,问道:“大成,你是不是真的看见杨逍那厮被一个女子救走了?”
      那人见头目发怒,心里害怕,战战兢兢回答道:“是,我确实……是看见……看见有一个人……救走了他……他。”黑衣人道:“那人什么打扮?”那人道:“是,是个女子,我认得这个大车。”黑衣人怒道:“我问你她什么打扮。”那人往后
      那黑衣汉子见纪晓芙走开,只道她怕了自己,便不再理会她,只顾着对杨逍道:“你的命真大,教主为了杀你,不惜屈驾从西域求来\\\\\\\\\\\\\\\\\\\\\\\\\\\\\\\'天女散\\\\\\\\\\\\\\\\\\\\\\\\\\\\\\\',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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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逍淡淡一笑,道:“那真是难为你们了。”黑衣人脸色一变,并不答话。杨逍续道:“殷天正那老小子太胆小,不敢乘机杀我,是不是怕我呀?”
      黑衣人按捺不住,一把抽出大刀,使出一招”兰木萧萧”向杨逍砍去。杨逍不动声色,向旁一闪,用两指夺过大刀,一掌把黑衣人打出五六丈远。冷冷一笑道:“想杀我杨逍,简直不知死活。”只见身影如电,双手不停,片刻之间便杀了十多个人。余下的三四个面如白纸,双腿不住发颤,杨逍不知怎的软了心肠,摆摆手,道:“你们走吧。”几个人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杨逍立在一旁,目光缓缓转了过来,望着纪晓芙,眼中柔情无限,与适才杀人时的目光完全不同。
      只见纪晓芙忽的站起来,缓缓的向谷口走去,口中喃喃道:“我去找师父,我去找师父请罪。”杨逍一惊,猛的一回头,看见杨逍身后的死尸,心口一痛,颤声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杨逍皱眉,道:“不错。”纪晓芙瞪大眼睛,用颤抖的手指着死尸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都有家,有妻儿,高堂,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怎么办?”杨逍扶住她的肩想使她镇定下来,但纪晓芙抖得更厉害,杨逍只好道:“傻丫头,我不杀他们,他们一定会杀我的。”纪晓芙摇摇头,泪如珠下。杨逍心中慌乱,连声安慰。携着她走出山谷。
      纪晓芙轻轻挣脱杨逍的手,望着他问道:“我可以走了么?”杨逍轻声道:“你是灭绝门下的吗?”纪晓芙道:“不错。”杨逍道:“你救了我,你师父会劈死你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让你为我而死。”纪晓芙道:“师父一向疼我,她不会怪我的。”杨逍摇头道:“你当我只是无名小卒吗?”纪晓芙哭道:“我知道你是明教呃光明左使,不要紧,师父不会怪我的,不会的。”杨逍皱皱眉,道:“你又哭了。唉!其实连你自己都知道灭绝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因为你救的是我,所以你师父更加不会原谅你。”
      纪晓芙抬起头,问道:“是么?”杨逍道:“不错!当我刚刚成名时,无意中得罪了你的师伯辜鸿子,我们大站了三天,结果我从你师伯手中夺下了倚天剑,却未曾杀他。不想他竟如此的心胸狭窄,一气西去。从此你们峨嵋派便恨我入骨,现下我不让你回去的原因你懂了么?”
      纪晓芙心中害怕,喃喃道:“我要去问师父,我要去问师父!”转身向前奔去。杨逍不防她会忽然离开,心中一急,向前一跃,抓住了纪晓芙的手腕。纪晓芙大羞,又气又急,美目含泪,娇叱道:“放开我,你这个大……大……大魔头!”纪晓芙生性温柔,娇顺,又是个大家闺秀,师门中也是最小,同门师兄妹见她柔美娇顺,也便事事顺着她,从小到大极少有人拂她之意。本来她也不知骂杨逍什么,只是忽然记起自己的师父灭绝师太说过明教教徒就是魔教妖人或是魔教的那些大魔头,当下不加思索的叫了出来。
      杨逍一生不知被人骂过多少次大魔头,但是被女子骂却是头一回。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顺手点了纪晓芙的”软麻穴”。纪晓芙只觉得身上似是没了骨骼,脚上一软向后倒去,杨逍一拉,纪晓芙就摔到了他的怀里。杨逍把她打横抱起来,轻声道:“丫头,我们走吧。”纪晓芙又羞又气,不由得流下泪来。杨逍连声劝慰,纪晓芙只是不理。杨逍无奈,只得又点了她的”昏睡穴”,走了不到片刻,纪晓芙便沉沉睡了过去,微闭双眼,小嘴微微的撅着,一脸泪痕。杨逍垂首看着她,不禁想到”一枝梨花春带雨”来。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雪白的一枝梨花沾满了雨珠固然很美,只是一株梨树过于臃肿,满身泪水也未免太过不雅,不如”玉茶花瓣落霞珠”来得美妙。

      杨逍也不施展轻功,抱着纪晓芙慢慢行走,过了两个多时辰才回到襄阳城内。
      杨逍走到一间客栈门前,店小二慌忙迎出来,低着头,问道:“这位客官,你想用饭呢,还是……”
      杨逍匆匆打断店小二的话:“我要住几天,帮我挑一间上房,然后把饭菜送到房里来。”
      店小二答应一声,抬起头来,顿时愣了,心里寻思:“天下哪会有这般……这般俊雅的男子?”
      杨逍略略一皱眉轻喝道:“小二,我们要一间上房!”
      店小二:“啊!”的一声回过神来,谦卑的笑道:“这位客官您只要一间……”
      杨逍双眉皱得跟紧,骂道:“多嘴,我难道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少么?”
      店小二望望杨逍怀里的纪晓芙,点头道:“客官请这边走。”
      杨逍刚跨入店门,便知这店甚是干净,只是在傍晚时分,人特别多些。忽听见”咣”的一声,杨逍一侧头便看到一个翠衫女子从椅子上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苍白无色,颤声叫道:“杨……杨逍……杨……杨左使。”
      她这三声出口,客栈的人大半的叫了出来,有的人慌忙的出了店,只留下两三个想看热闹的无赖。
      杨逍一愣,淡淡道:“在下眼拙,不记得在何处见过姑娘。”
      翠衫女子缓缓的走过去,道:“我叫罗轻仪,杨左使,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天鹰教的……,啊!纪妹妹?”翠衫女子自然是纪晓芙遇到的罗轻仪。
      罗轻仪十六岁时是在一片杨林里看到杨逍的,那时杨逍正在与纪晓芙的师父打得难舍难分,却也知道有人在树上偷窥,分心一看,是一个满面惊喜的小姑娘,心中也不曾在意。罗轻仪躲在三丈之外的一株大树之后,浑不知杨逍早已发现了她,只见杨逍不停的换招,一双手掌有若飞鸟上下飘动,衣裾牵牵,潇洒无限。罗轻仪生于武林世家,见多识广,这次却不知有哪派的功夫可以如此潇洒好看,却又可以招招拿人要害,罗轻仪看得如痴如醉,少女的一颗芳心便牢牢的系在了他的身上。但杨逍却不知情,只知偷窥他们过招的是一个宛若明珠的小姑娘,事隔多年也淡忘了。更是想不到当年的小姑娘,便是今日立在眼前的美艳女郎。
      罗轻仪睁大眼睛,小心道:“纪姑娘受伤了么?”
      杨逍摇头道:“没有。”顿了顿觉不耐道:“我要上去了。”
      罗轻仪急道:“杨左使,天鹰教要害你。”杨逍道:“我知道。”
      罗轻仪怔了怔:“你知道?”
      “他们已经给我下了天女散”杨逍不以为然的答道。
      罗轻仪”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杨逍淡道:“可是他们没想到世上会有晓芙这样善良的丫头,不顾我有多丑,不惜耗费自家真力救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杨逍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柔和。罗轻仪心中凄苦,大叫一声,奔出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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