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最强大的人 ...
-
迦叶的能力有了突破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为了拯救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小伙伴，她冲破了原先能力只能施加在物上面的限制，成功运用到人的身上。
事后经专业的能力判定机构检验，迦叶的能力等级已经轻松达到Level 3，其数值已迫近Level 4，而她周遭的人际关系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改变。
迦叶就读的小学以无能力的孩子为主，不仅是Level 2，就算是达到Level 1的孩子也是凤毛麟角，从来没有出过达到Level 3的孩子，迦叶的能力升阶在学校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并非是发生了校园霸凌，只是能够一点一点地感受到，原先的朋友对自己的疏远，一起吃饭时再也没有热烈的气氛，上课换教室时也不会叫她，体育课分组她总是恰恰好成为落单的那一个，这些迦叶都能安慰自己只是错觉。直到亲耳听到原先的朋友们暗地里对她的议论时，迦叶终于没办法欺骗自己，她已经被朋友们抛弃了。
就连当初被她救了的那个朋友，也在看到她的时候移开了眼睛，迦叶在学校里成了孤家寡人，原本开朗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安静。
学院都市的学生管理委员会迅速介入了此次事件，委员会认为，以这所小学的能力，是无法对迦叶的能力做出更好开发的，他们与迦叶的父母达成了共识，决定将迦叶转校至雾丘女子学院小学部。雾丘女子学院是培养超能力学生的名校，设备先进，科研实力也很强，入学门槛是出了名的高，但有了委员会的配合，转校手续还是办得异常顺利。两星期后，迦叶收到了雾丘女子学院的校服。
那天本来班上要给迦叶办转学的欢送会，但作为主角的迦叶并没有出现。
当时时任迦叶班主任，57岁的坂井老师，傍晚在学区里的人工河边，找到了正望着河水发呆的迦叶。
“你在这里啊，小迦，今天怎么没来呢？大家都在等你哦。”坂井老师在迦叶身边坐下。
“大家都是因为老师的要求才到的不是吗？反正，根本没有人是真心为我送别。”迦叶把头埋进膝盖之间，声音闷闷的，“老师，我是不是很失败呀，本来以为有很多朋友的，结果大家都因为这种理由就离开我，她们还说和我待在一起很可怕。新的学校要是还是这样该怎么办呀？如果大家又害怕我的话，我宁愿不做能力开发了。”
“那，老师教小迦一个魔法吧。”
“魔法，那是什么？”
“只要小迦跟老师约定三件事，到了新学校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朋友了。”
迦叶的眼睛亮了。
“第一，不要为了投机取巧使用能力，该努力的事情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做得到吗？”
迦叶想了想，觉得这条自己可以坚持，她点点头：“嗯。”
“第二，不要用自己的能力去伤害别人。”
“这我才不会嘞。”
“第三，尽量为了别人的笑容去使用能力。”
“这个太难啦，我不知道用了能力对方会不会感到开心呀，说不定她们只会害怕。”
“嗯，说的是呐，对你来说判断这个太难了点。那就这样吧，当你觉得对方需要帮助的情况下，就使用能力，怎么样？”
“万一对方不需要我帮忙怎么办？万一被人说是我多管闲事怎么办？”
“坚持下去，小迦，这种时候什么都别想，只要坚持下去就好了。如果只想着让自己不受伤，是交不到好朋友的。要获得别人的信赖是很难的，在你得到别人的心之前，得先把自己的掏出来。要是两个人都不前进，那么什么都无法开始，因此，就算被伤害也好，你必须去踏出第一步。”
“唔……”这番话对当时的迦叶来说太难了，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不要紧，小迦只要先这样做起来就行，老师曾经骗过小迦没有？”
“唔……”迦叶掰着指头想半天，“没有。”
“那不就成了，跟老师拉钩？”
“嗯，好吧，我试试看。”迦叶迟疑地伸出手，“要是不成，我要给老师打电话。”
那通电话永远都没有打出来过。
迦叶看着记忆中的画面越来越淡，她被从身后伸出的八只手牢牢缠住，几乎无法呼吸，她的身下就是泥潭，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深，她被枯树一般的手紧紧拖着，缓缓地沉入泥潭。
但是，老师，你还没有告诉我，要是你说的三点相互冲突怎么办？如果碰到为了帮助一个人，必须得伤害其他人的情况，该怎么办呢？事情并不总是那么非黑即白啊，告诉我啊，到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迦叶猛地睁开眼，她恍惚地看着头顶的房梁，对屋内斜照进来的阳光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是了，她做了个梦，一个很令人怀念的梦。
“姐姐，你醒了么？”花音一直待在迦叶身边守着，第一时间发现了迦叶的动作，“太好了，太好了。”她轻轻握住迦叶的手，喉头哽咽。
“花音，你已经能起来了吗？身体怎么样？”迦叶一出声，才发现嗓子干到极点，声音都嘶哑了。
“我早就好了，为什么你不多管管你自己？姐姐你都睡了三天了，我真的很担心你醒不过来啊。”
这样啊，因为手腕完全不疼了，迦叶一开始并没有想起自己曾受过非常严重的伤。迦叶抬起左腕，只见在关节处绑了很薄的一层纱布，她试着动动手指，发现手指又能随着自己的意志活动，她慢慢地转动腕关节，也没有丝毫阻滞，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似的。
“我想喝水。”
花音把迦叶扶起来靠在墙上，往她身后垫上好几件衣服，慢慢将水喂给她。
迦叶反复试验着两只手，所有的机能都回来了，就算她稍微使劲一点去碰当初被划伤的地方，也不觉得疼痛，这是怎么回事？
“楼医生真的超厉害的，姐姐你当初流了那么多血，伤口这么大，他居然完全治好了。”花音用手比划着，说到伤口，她两指张开，足有十厘米。
迦叶失笑，哪有那么夸张？“花音，我想看看伤口，现在绷带可以拆掉吗？”
“拆一下是可以，待会我再帮你绑起来。”
绷带下面，涂着一层薄薄的绿色凝胶状药膏，当初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现在只留下皮肤表面一道轻浅的刀疤。就算是现代科技，也不可能做到三天内恢复到这样的程度，看来，楼大叔也不是普通人。
不管楼大叔背景如何，花音和自己的性命都是他救的，迦叶对他充满了感激。
“花音，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了。”
“嗯，我知道。”花音正低头为迦叶绑绷带，她轻轻点了下头。
迦叶注意到花音脖子里的吊坠不翼而飞，这不是花音很宝贝的东西么？
“花音，你的项链怎么不见了？”
迦叶不会想到，这么一句平常的问话竟会使得花音情绪异常激动，瞬间掉下眼泪。花音全身都在颤抖，双拳一握一张，胸口剧烈起伏。“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家，姐姐对不起！”她哭着说完，丢下还未完的工作，直直冲出门外。
迦叶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
不一会儿，秀吉走进屋内：“听说你已经醒了，我来看看你，怎么样，感觉还行吧？”他把手里的碗递给迦叶，“三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汤垫一垫。”
迦叶伸手去接，没想到自己双手无力，差点把碗给摔了，幸亏秀吉还没放手。
“也难怪呀，虽然伤是治好了，可你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全身都会没力气的。还是我来吧。”秀吉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她。
“谢谢，你怎么样？”迦叶看着秀吉深感内疚，他头上也缠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的伤口才刚刚结痂，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狼狈。
“哎呀，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没那么吓人，也不是很疼，别担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你自己的身体，其他你都别管了。”秀吉叹口气，“我看到花音刚刚跑出去，你也别管她，暂且给她点时间吧，发现那件事情她最不好受了。”
“你已经知道了？”迦叶并没有来得及告诉秀吉关于花音的事情，但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她只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其他我也不很清楚，你又一直不醒。说真的，这种情况下，我们也没心思说别的。反正你也有你的苦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都快连累得你死掉了，你还说不是大不了的事？你这人神经得有多粗啊？”迦叶控制不住冲秀吉吼道，她宁愿秀吉向她兴师问罪，而不是这样轻巧地一带而过。“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问我？你为什么不问嘛？”迦叶把头抵在膝盖上，不让秀吉看到她眼中的泪水，但她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迦叶早就注意到她的头发已经变回棕褐色，染色剂的效力已经退去，花音每天会帮她洗脸，想必脸上的伪装也早就被洗去。现在秀吉看到的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加上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心里一定满肚子疑问，但他居然说不是大不了的事。为什么到这个份上他还会这么相信她？
“因为我相信，你们总会告诉我的，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们不是同伴嘛，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
“所以说，你这个笨蛋，单纯笨蛋，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为什么没被人卖掉？”迦叶忍不住骂他，“不过，也多亏你那么笨，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信赖是最难得的情感，她现在终于明白，当初坂井老师对她说的“在你得到别人的心之前，得先把自己的掏出来。”的真正含义，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看似是笨蛋，但实际上是最强大的人。
“嘿，我不管秀吉你怎么想，但迦叶你欠我一个解释。”楼大叔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正倚在门口的墙上，双臂抱胸。
“嗯，我会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们。”迦叶也不想对这两个人再隐瞒下去，一个给予她信任，一个接续她生命，这两人是最有资格知晓这一切缘由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最强大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