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安利吗？》砚凉

3、Chapter 03

　　觉得门外是白盛远或者（作者还是没想到名字）的少年的人，你们简直和我一样low爆了。
　　站在门外的是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她的确穿着黑衣，只是那身飘逸到一定程度的黑色裙子以及裙子里面比我还要瘦弱的小身板怎么看都不符合□□入围条件。她手里抱着一件什么东西，正怯生生地向店内张望着。
　　关小阮兴奋地掰着拳头：“任守阿姨，她是吗？需要我帮你揍她吗？”
　　“小小年纪不要这么暴力……我觉得，应该不是吧？要是这样的都能当□□的话，我岂不是早就成了这片街区的过江龙了……诶？她进来了！”
　　我有点紧张地拽着关小阮衣服，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就冲出去把我们难得一见的客人给揍了。
　　那个女孩迈着小米碎步慢慢走了进来，目光从店内的三个人身上逐一滑过，最后终于落到了我身上。
　　“请问……”她小声说道，“店长在吗？”
　　虽然是一早就想好的台词，但是当她真的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一阵异常的心酸。我默默侧开身子，让出了从始到终一直趴在后面酣睡的张玄。
　　然而，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张玄，目光就又回到我身上。她迟疑着伸出手指了指我：“我……我要找店长，这几天我看到一直都是你在这里……”
　　热泪盈眶！
　　热血沸腾！
　　感激涕零！
　　我觉得自己的身后仿佛盛开了无数的鲜花和烟花，朵朵绽放的都是我几个月来投入的心血。第一次得到别人承认，虽然是个如此弱气的妹子的承认，我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值了！
　　“你要买什么！”我一个箭步从关小阮背后冲出来，双眼含泪握着她的手，“放心好了！阿姨一定介绍给你做假……仿真得最像的！”
　　小姑娘显然是被我的热情吓得不清，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抽了回来，戒备地抱住了手里的东西：“我……我不买东西，你们这里收东西吗？”
　　我这才把目光移到她从在门外开始就一直抱着的东西上。
　　那是个用黑布包着的长条形包裹，足有三尺多长，看样子应该还很沉。小姑娘费力地把它抱在怀里，用一种看抢劫犯的警惕目光注视着我。
　　“这是什么？”关小阮也凑过来，和我一起好奇地看着小姑娘手里的包裹，“任守，你这不是西贝店么，还收真货？”
　　“注意你的用词……我们好歹是从万千真货群中一路走出来的人，怎么就不能收真货了？况且，还没看呢你怎么就知道这一定是真货？”
　　也许是我反驳关小阮的态度有点不对，本来害羞怯懦的小姑娘几乎是立刻叫嚷起来：“这是真的！！！我们……是我从爷爷的祖屋里发现的！！！”
　　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好好好，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激动，先把东西给我看看行吗？”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过了半天才很不情愿地把手里的包裹放了下来，她拒绝了我帮忙的申请，一个人费力地解开了那层黑布。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我以为那里面还有一层黑布，然而小姑娘却迟迟没了动静。然后我就仔细看了第二眼，紧接着整个人就卧槽在那里。
　　这个黑漆巴乌、上面一层出土文物般的灰尘、脏得它娘都认不出来的东西，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啊？！
　　我不顾旁边关小阮和小姑娘看抢劫犯的眼神，两步冲了上去抢过那个东西，抽出来仔仔细细观察起来。
　　那是一把乌黑的长刀，少说也有三四十斤重，已经黑成酱油色的刀鞘上刻满了诡异的古朴花纹。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物件。我难以置信地把刀从鞘中抽出了一截，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几乎把我的脸都刮破一层皮。刀身上错镂的花纹，暗槽中积淀的深色污渍，无一不昭显着这把刀当年曾经的凶名赫赫。
　　“等等……这把刀，我好像见过？”关小阮突然说道。
　　她也想起来了。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扑向了在旁边酣睡的张玄。关小阮两只手提着他的膀子，我半蹲下来迅速扒开衬衫拉出裤腰带，豪迈地把他藏在裤子旁边暗袋中的东西拽了出来。
　　——果然一模一样！
　　这个奇怪小女孩带过来的刀，居然和张玄的长冥一模一样！
　　我难以置信地比对着手上的两把刀，目光缓缓落到了睡眼朦胧满脸写着“啊？”的张玄身上。
　　关小阮皱着眉头看向小姑娘：“小妹妹，你这东西是假的吧？你看，我们这里也有一把一样的刀呢。”
　　“不、不可能！”她情绪激动地尖叫了起来，“我的一定是真的！你们的刀这么干净，怎么可能是古董？你们的才是假的呢！”
　　我根本无力去纠正她“脏不脏不是评价古董的唯一标准”，这时候我的全部心神都放到了那两把一模一样的长刀上。我用对待张玄识字卡片的认真态度反复比对着手里的两把刀，然而除了灰尘厚度之外，我找不到这两样东西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见鬼……”我喃喃着，“这东西……居然还能量产的么？！张玄，你别睡了，快来看双胞胎啊！”
　　我奋力摇晃着张玄，企图把他从周公那里叫回来，可是因为今天违背生物钟的行为，这家伙至今还陷在昏迷的不可逆buff中。任我亢龙有悔双峰贯耳连番使用都没有清醒的迹象。最后我咬了咬牙，愤怒地冲进了店铺后堂，没过多久就拽着里面的巨型兔斯基冲了出来，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兔子抽到了张玄脸上。
　　被一兔子抽翻张玄同志青蛙一样趴在地上，仰着的一张脸还满是迷茫的表情。
　　“醒了？快来看看！”我没给他反应时间，火急火燎把他拽了过来，摁在那两把刀前面，硬是掰正了仍然一点一点在打盹的脑袋
　　张玄低垂着眼睫，漠然地看着面前几乎完全一样的两把刀。他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在两把刀上面交替移动着，到最后，他抬起头来，第一次看向了那个带着刀来的小姑娘。
　　说实话，无论是脸还是身板，张小玄都是那种挑不出半点毛病的人神共愤一族。但是他的目光也的确太冷了一些，被那种机器人一样没有焦距的眼睛瞪着，哪怕是我在晚上乍一看都有些发毛，更别提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她几乎是立刻低下头去，瘦弱的肩膀颤抖着往我身后缩去。
　　“小妹妹你别怕，这是我们这里的……鉴定师来着！他从小做学霸把脑子读傻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我扯着张玄的脸皮对着她露了个龇牙咧嘴的笑，然后问：“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
　　张玄从两把刀中间拿回了自己的长冥，重新系到了腰上，然后才抬头看着我说：“假的。”
　　“你胡说！”小姑娘激动地跳了起来，“这一定是真的！我找人看过的，他们说这是几千年前的东西！你……”
　　“长冥只有一把，就是它。”张玄打断了她的话，盯着她说道。
　　顿了顿，他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半句：“我也一样。”
　　说话的时候，张玄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然而这样的面瘫配合话语，却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嘲讽效果。小姑娘表情震撼地看了他一会儿，嘴唇翕动了两下，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们这群坏人！”她呜呜哭着说道，“我的东西明明是真的，你们却……我在外面看了三天，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呜呜呜，我、我不卖给你们了！”
　　说着，她抢过了桌子上那把刀，也不管我在后面喊着，抱着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根本还没谈生意就把客人气走……我无奈地回过身来，却发现始作俑者已经一脸没事人的表情重新趴回了柜台后面。满肚子的怨言登时没了发作对象，我憋屈无比地坐到了凳子上一个人生起闷气来。
　　一直没走看热闹的关小阮走到我旁边，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我肩膀。
　　“干嘛？”我充满怨气地抬起头看着她，“我警告你哦关小阮，这时候不要跟我提钱的事，否则不要怪我不顾昔日情谊和你翻脸！”
　　关小阮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我们之前有点什么似的。喂，我问你，你没觉得张玄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对劲？”
　　“……啊？”
　　她朝张玄的方向努了努嘴，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后半句啊，他说‘我也一样’什么的。”
　　我愣了一下，仔细把张玄说话的上下文联系了一下，才发现的确是有点不太对劲。
　　“你是说……”
　　“你说，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和那把刀一样——‘张玄也只有一个’？”关小阮兴致勃勃地八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