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策》忘记秦央

17、背水战

　　回到景逸轩中，莫雪嫣狠狠的砸了一地的茶具，又将桌上所有东西一股脑儿的掀翻，羸弱的身躯不断颤抖着，姣美的脸庞上已没有了原本的温婉，显然是气得不轻。
　　“主子，”紫诺战战兢兢劝道，“您消消气……”
　　还未说完，便被莫雪嫣一记眼刀吓的噤言。莫雪嫣冷哼一声，怒气更炙：“那个死丫头那么嚣张，你让我怎么消气？！”

　　“主子，紫诺也心中存疑，”紫诺小心的挑拣着措辞，尽量不惹得自家主子更加生气，“二小姐似乎……”
　　“哪还有什么‘二小姐’？！”莫雪嫣哼道，“如今那丫头身骄肉贵，倒是一步登了天！不过她那么蠢，如何会被王妃看中？！”
　　“主子是否也觉得个中有些蹊跷？”

　　“你继续说！”莫雪嫣眯起眼睛，走进床帷，坐下皱眉道。
　　“主子您想，自从二小姐跌下楼阶苏醒后，主子一切的计划都变的不成章法，这其中会不会……”
　　“你是说……有人暗中在帮她？”莫雪嫣皱眉，她心中也一直生疑，自己那个平日单纯又对她十分信任的异母妹子怎么会忽然开窍了，懂得针锋相对暗渡陈仓了，如果说是背后有人指点，倒是有这个可能。

　　可是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莫雪嫣转转眼珠，冷笑着吐出两个字：“香珞！”
　　“主子，您也觉得是那个小妮子搞的鬼？！”
　　“那香珞今天快十五了，自小服侍在王爷身边，见过的听过的自然多，性子沉稳内敛，心思也是八面玲珑的，若是说她便是云姜背后出谋划策的那个人，倒是还多几分可信，”莫雪嫣冷笑一声，“但是她竟然敢如此，便不要怪我！”

　　“主子，香珞是侍奉王爷的人，她的意思，兴许就是王爷的意思……”
　　“你这话也有几分可信，王爷有心清理内宅，假借王妃和那个小丫头之手倒也合情合理，既然如此，我们便也不急着动手，只是……”莫雪嫣道，“如今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料理那小丫头的事情，倒是可以放一放了。”

　　“主子指的是……”
　　“听咱们的眼线禀告，距离王妃临盆的日子可只剩下一个多月了，”莫雪嫣拢了拢耳边散落的发丝，淡淡道，“阮王妃腹中孩子降世，她在这内宅地位可就固若金汤了，不论她怀的是男是女，我要的，向来都是永绝后患！与其到时候对她们母子下手，到不如一劳永逸来的方便。”

　　“主子，您是想……”紫诺一哆嗦，说话也有些不利索，她跟在莫雪嫣身边已经许久，自然是知道自家夫人脾性的，如此一说，便是要除掉王妃娘娘了，可是娘娘母家乃是当朝权贵、地位显赫，单凭她们之力，又怎么能成功呢？！
　　此事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她一个小丫头，又怎能不怕？！

　　“我知道你胆小，可是这件事，容不得你后悔！”莫雪嫣何等聪明，看到紫诺表情，便把她的心思猜了个大概，冷冷道，“若事成，我便可掌握府中大权，所谓鸡犬升天，你自然也少不得好处；倘若失败，你既是我的贴身侍女，又怎能脱得了干系？”她想了想，又道，“你也别想着要向王妃娘娘告发我，一则娘娘不会信，二来，这些年你一家的生计皆掌握在我的手中，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紫诺不敢！”紫诺无法，只得慌忙跪下表忠心，莫雪嫣又道：“这事最佳人选原是李嬷嬷，如今既然她已不中用，一切便靠你了，”说着双手扶她起来，语气瞬间便的温婉，“放心，你自己努力，我定然不会亏待了你！以后跟着我，荣华富贵还怕享受不到么？”
　　莫雪嫣在紫诺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紫诺方才领命出去。
　　莫雪嫣长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窗外风声萧飒，树影婆娑，景逸轩的院子里，红梅早已凋零，残枝已生新绿，纵然是一派生机盎然，却处处透着春寒料峭。

　　进了四月，便是王妃娘娘的临盆之期了，合府上下都格外的小心翼翼，可是没有人想到，王妃娘娘日前在花园中散步，却不知为何，忽然腹痛不止，羊水已破，无法移动阮王妃到自己的院子，于是就近送到莫雪嫣的景逸轩中生产。
　　太医来的时候，王妃娘娘已然裙底见红，可折腾一个多时辰，孩子却迟迟生不下来。

　　景逸轩前厅里，楚黎和各房夫人们集聚一堂，王妃临盆，这又是王府的第一个世子，自然是头等大事，府中有名有份的夫人侍妾自然全部到齐。
　　“究竟是怎么回事？！”楚黎急的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脸色很是不好。
　　“你们倒去问问，王妃娘娘怎么还没有动静？”伴在楚黎身旁的莫雪嫣吩咐下人，望着自家王爷，却又叹息，“爷，您也别太紧张，这女人生孩子，可急不来啊！”

　　“回王爷的话，”太医从后室中匆匆跑出来道，“王妃娘娘胎气紊乱，导致情况不定，现在由于失血过多，使不上力气，孩子的头一直出不来，随时都会有血崩之象！”
　　“怎么会这样？！”楚黎怒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务必要保证母子平安！”
　　太医慌忙领命下去。

　　楚黎这才转头问若卿，“你来说，你家娘娘怎么会无故动了胎气？！”
　　“若卿真的不知，”若卿是阮王妃陪嫁丫头，自是忠心耿耿，如今遇到这般情况，也是茫然不知，“娘娘开头还好好的和我说话，然后便一个趔趄栽倒了，然后就……就……”
　　“王妃娘娘素来谨慎，胎像也很平和，怎么会无故昏倒？”韩氏冷哼，“定是你们伺候的不小心，是不是？！”

　　“王爷明鉴，紫诺不敢！”小丫头连连叩头，“这件事的确与旁人无关啊！”
　　“既如此，这里面便是有些蹊跷了，”莫雪嫣瞥了韩氏一眼，冷冷的说，“爷，为了王妃娘娘，为了小世子，您一定要彻查此事！”

　　楚黎点了点头，却听里屋一声嘶哑的叫喊，随即便是一声大叫：“妖怪啊！”
　　楚黎一凛：“怎么了？！”
　　却听生产的后室中一片大乱，有年老的接生嬷嬷慌忙跑出来相报，哆哆嗦嗦的却说不清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楚黎怒极，欲去内室观看，却被莫雪嫣拦住：“爷，里面血腥气太重，小心过了病气给您，还是听听接生嬷嬷怎么说吧！”
　　楚黎定定神，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回王爷……王爷的话……”那嬷嬷结结巴巴道，“王妃娘娘……娘娘生了……生了一个怪……怪物……”

　　“什么？！”楚黎惊道，“怪物？！”
　　“是一只毛茸茸、耳朵尖尖的……”嬷嬷眼神涣散，脸上一副仿佛遇见鬼一般的表情，“娘娘生了……生了一只狸……狐狸……”
　　莫雪嫣一声惊叫，身子一软，趔趄着就要摔倒，身后的小丫头连忙扶住她，
　　场上顿时一片大乱，楚黎面色极其难看：“放肆！”

　　一众下人呼啦啦连忙跪倒，又有小丫头跑进来禀报，说王妃娘娘听到自己竟生了一只狐狸，吓的昏了过去。

　　“爷，日前我去护国寺祈福，求得的却是一纸无解之签，”莫雪嫣缓缓神，仿佛惊魂未定，眉目低垂，贤淑文静的模样我见犹怜，“那解签之人说，不日王府会有不祥之事发生，乃是大凶之兆，倘若听之任之，将会祸降全族，我还以为他乱说，如此想来，必然便是这件事了。”顿了顿，又道，“王妃娘娘乃丞相之女，系出名门，如今却产下孽畜，此事甚为古怪，定是有些蹊跷……”

　　“这哪里又有什么蹊跷，定是有那魅惑的狐狸精占了娘娘的肉身，来作乱王府的！”韩氏道，“否则，一个好端端的人，又怎么会生出这般……这般孽畜来？！”
　　“你是说……如今的子贤，是狐狸精变的？！”
　　“我素闻山中有千年狐狸修炼成人形，有魅惑人心之术，专门吸阳刚精元，想必是王爷阳气鼎盛，才把那孽畜吸引过来……”

　　“不会吧，”莫雪嫣道，“所谓狐狸精，不是善食荤腥么？娘娘平日向来茹素，又怎么会……”
　　“回禀王爷的话，”阮王妃近身小丫头哆哆嗦嗦道，“我不敢隐瞒，近日来……王妃娘娘的确时常抱怨膳食太过素淡……”
　　“你胡说！”若卿恨恨瞪了那小丫头一眼。

　　“王爷明鉴，我不敢撒谎，”小丫头连连叩头，“蘅芜院里的小翠、环儿皆可作证！王爷一问便知……”
　　“爷，如此来看，王妃娘娘定是狐狸精变化的了，我听闻狐狸精占人肉身、食人心肺，想必真正的王妃娘娘早就被那孽障害死了！爷，趁那孽畜产子、心力不济之际，咱们要为王妃娘娘报仇啊！”

　　“那咱们就将那狐狸……狐狸精压到护国寺，让佛祖镇住那妖怪！”
　　“倘若护国寺那群和尚不能镇压住呢？”韩氏冷哼一声，“斩草不除根，等着她又来报仇么？”
　　娉婷夫人用帕子捂住脸，一副惊吓过度却又泫然欲泣的模样，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嘴角却又微微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