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恶》骨君

2、观鱼

　　小小观鱼镇，民生和乐，纵是最近来了许多外乡之人，也不过叫小镇熙攘许多，不曾出什么恶事。镇东的观鱼栈，是小镇之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不弃，去给辛座上盏灯笼碧。”“好嘞。”粗葛布，挽着袖，一身跑堂装扮的观不弃来来回回间忙碌。却在要上酒时，感觉愈近客座，心底愈是杀意翻腾，身战激烈，几乎翻盏，忙把菜碟并酒壶交给身旁经过的同伴，“小镜，我们换个座候。”话语间两人交换碟盏，各自转身。
　　及到晚间，二人好容易歇下，那名唤小镜之人便问，“不弃，你可是有何不适。”“不是，只我近得辛座之人便觉浑身战栗。”“你惧怕那群人？那可如何是好，我今天听得他们跟掌柜订下住宿，恐怕近日内都少不得与他们打交道。”“无妨，我避让些就是。”“是了，之后与他们端茶送水，我多凑上些，免叫你与他们接触。”“多谢了。”
　　翌日，小镇之人仿佛愈发多了。打听方知，极北瀚海竟然已干涸，瀚海周边，连绵大雨不息，大涝不止，如今数北之地，尽数成为无人之境。幸而此前早有神仙告知众人，于是拖家带口，携钱银家当，众人逃奔开来。观鱼镇正是由北向南未逢其祸者第一镇，多少流民途径于此，感其祥乐，竟有不少就在此重新定家。小小观鱼镇，眼看就要变成观鱼城了。
　　镇东便新来一老一小，如今安置在离观鱼栈不远的小院落中，那家小孩不知怎地，只因不弃偶一日与他些吃食，便天天来黏着不弃，直说不弃像他姐姐。原本不弃觉其甚烦，但这小孩只黏着人罢了，并不妨碍她来回，且乖巧嘴甜，常哄得客户越发耐心。小镜更取笑她收了个好弟弟，又乖巧又懂事。只一桩，客中有一位墨君，来此寻访亲人的，小孩五次三番作弄于他，幸他为人宽厚，并不计较。但不弃三令五申命令小孩不得作乱无果后，就下狠话来逐他，却见小孩瘪嘴大哭：“你，你不识好人心，小爷在救你。”此话一出，不弃无甚变化，却见二楼两间宿房内，有人神色已变，只是一者越发邪冷，带着些嗤，另一者却是神色越发肃然，若有所思。
　　是夜，小院落中，一道玄影落入。院内月华朗布，院内之人抚扇自怡。一声轻笑，“仙人果真泰然。”“年岁如云，观动静，心如镜。”“动静间只怕风云暗涌，而双目触之当下不可知。”“阴阳四合，端倪自现。” “仙人既知，风云大起，端倪当止。”“大道自合阴阳，风云起，我自牵引。”“仙人好淡谋，只盼翌日仙人之力能力挽狂澜。”“人心自净，我不过引其自循本心，何难只有。”“道不合，谋不同，告辞。”“咦，同为天下，谋见偶有不合而已，日后自有合力之时。”话毕，一人离去，一人伫立，良久，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