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吴邪中心]奇点》ccabxyz

2、小哥视角番外

　　在我的印象里，除了在香港那一支，会在内地出现的张家人只有我一个，因此在看到关根的血液也具有麒麟血功效的时候我感到非常惊讶。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关根应该是香港那一支的张家人。
　　但很快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关根没有练习手指，这是张家人从小就要接受的训练。如果关根不是张家人，那么他会是谁？我的心情一下子从疑惑变成了戒备，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张家，甚至从他的神态来讲，他对张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这样的人让我感到危险，不是在斗里遇到怪物或者棘手机关的那种危险，这种危险更隐蔽，更切身，我能感觉到，我一直追寻的疑问，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许关根与那个神秘的“它”有关。
　　关根的身手与他神秘的背景不太相似，在普通人中还算不错，但想到他身上的疑点，我不认为这两下子能保住他的命。不过他确实有种能拼命的狠劲，我也感觉到他一点也不想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照面，所以在灯灭了之后几乎是拼死逃进了旁边的墓道里。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以前跟我们中的某个人认识？
　　交手了几招，我觉得他学的功夫很奇怪，他的攻击招式很简单，像是在很多次生死拼杀中学到的招式，没什么套路，但拼命的时候很有用，这不是教出来的，是用命换来的。但他逃命的功夫更特别，我追了他一路，最近的一次已经抓住了他的领子，结果他居然马上脱了外套继续跑，脱外套的速度非常快，看得出来肯定苦练过。这种手法对于逃跑是特别管用的，但很少有土夫子会去学，因为这是跟人打的套路，粽子是不会只抓衣服的。
　　最后我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总不能脱了胳膊继续跑。当时我手上已经没有照明物品了，尽管在黑暗中看得到关根的轮廓，但说到底，暗光线视物的前提还是要有一点光线，所以我依然看不出来他长什么样。
　　黑暗中听到关根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他带着一点笑意对我说道：“就知道跑不过你，小哥。”我听到他喊我小哥喊得很习惯，说话的语气好像跟我很熟悉一样。我一时间也拿不清他是真的以前认识我还是在骗我，我在二十年前有过一次失忆，如果说那时候我们认识也说不准。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哪怕是二十年前我们认得，也不会有人真的毫无所求的跟我套交情，这件事牵扯的实在是太大了，容不得丝毫大意。
　　我钳住关根，在他的口袋里摸打火机，他是个老烟枪，哪怕不带刀子也肯定会带着打火机。果然，在他裤子口袋里找到了。我把打火机摸出来的时候，关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点，应该是挺紧张。我想难道他是我认识的人？
　　就在我点亮打火机的时候，一道劲风从我身后袭来，从味道来看应该是刚刚那个血尸。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我只来得及推开关根闪避，随后跟血尸打了起来，也就没办法去看他的真面目了。

　　从鲁王宫出来，关根这个人毫无悬念的失踪了，尽管我很想找到这个人，但对于一个行踪成谜的人来说这很难。与其去找一个难以预测的人，不如先想办法去我还留有一丝印象的西沙海底墓。如果关根和这件事有关，不用我特地去找，他就总有一天会出现。
　　在调查海底墓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外国公司似乎也对海底墓感兴趣。与其自己偷偷潜进墓里还要防着其他人，倒不如混在那个公司里一起进去。
　　我发现那个外国公司正在找有关海底墓的考古人员，就易容成一个大学教授去应聘，装作自己对海底墓也很有兴趣的样子，成了他们的顾问。他们的领队阿宁说要去杭州找一个人帮忙，我也跟着到了杭州。
　　然后我在街头看到了关根。
　　那是个十字路口，关根换了张脸，但对于我们来说，长相对于辨认一个人是次要因素，甚至由于锁骨功的存在，身形气质哪怕是气味都靠不住，因此很多时候认出一个人需要的是直觉。关根在我心里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所以在路口遇到正在等绿灯的关根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把他认了出来。
　　关根显然也是个非常警惕的人，每当有人靠近他，他都会不着痕迹的看一眼，这是经历过很多次生死攸关情景时才能培养出来的习惯。但现在我易容成了一个中年人，我对自己的易容很有信心，哪怕同是张家人，甚至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它”的势力也不可能马上认出我来。我不动声色的往关根那边走着，准备到他身边的时候抓住他。但就在那时候，让我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关根看到了我，并且没有像之前那样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而是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盯着我。
　　被识破易容这种事在这之前从未发生过，我心头一紧，知道偷袭已经没有用了，如果真的打起来，他在街上逃脱的可能性要比墓道里大很多，而且我也不想引起太多注意。我暗中调整了计划，打算就这么走过去，然后再想办法跟踪他，结果他居然笑着向我迎上来，一边走还一边笑着伸手跟我握手，嘴里说着：“张教授，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
　　我一时间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但目前认识“张教授”的只有阿宁公司他们的人，可在公司那里根本没见过他。如果他真的是阿宁公司的人，至少会做个自我介绍。但他就跟自来熟一样，要不是我确定“张教授”完全是我编出来的，我一时间简直以为这世上真的有这个张灏教授，还和关根很熟悉。
　　关根似乎看出来我的戒备，就对我笑了笑。关根这个人虽然总是带着面具，但从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这人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我在他的举动里能够看到时间沉淀下来的沧桑感，他的身体看起来还算强健，但一定是个年纪不小的人了。可在他对我笑的时候，我突然对自己的判断感到了不确定，关根的笑容很轻松，很安静，就像是一个什么愁事都没有的年轻人的笑容，那一瞬间我甚至有点恍惚，他周身的沧桑和深沉都消失不见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个亲切的笑容。
　　依然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这个笑容很真诚。

　　后来的情况演变成了关根拉着我去吃中午饭，我也想从关根身上套出更多信息，就跟着他去了不远处的一个烧烤摊。他点了四瓶啤酒和一大把肉串，一边喝啤酒一边烤串。
　　我想着要怎么跟他套话，像他这种老江湖，单纯用骗的肯定行不通，而且我也的确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关根看起来毫无恶意，如果一个对我露出那么真诚笑容的人会害我，那么这个人就真是太可怕了，而他背后的势力我也要重新估计。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关根已经烤好了一把肉串，他很熟练的撒上调料之后递给我，我有些探究的看着他，很明显的表示出自己的疑惑和敌意，他却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小哥，现在你也带着面具，我也带着面具。你骗了人，我也有事情瞒着你，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也曾经拼命追寻过答案。不过我这个人比你厚道，你把这些肉串吃了，我给你一个结果。”
　　关根烤肉串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他绝对没有机会在里面放东西，我不知道他这是试探还是算计，但我想要的答案在他手上，他既然出了招，我就要回应。
　　不知为什么，关根烤得肉串特别的合我口味。我从来没有挑过食，事实上，大多数时候能有东西吃就算是不错的境地了，因此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找什么好吃的满足口腹之欲，但关根给我的肉串无论从什么角度都让我觉得很特别，似乎是完全贴合着我的喜好烤出来的。
　　关根看我吃肉串，脸上又出现了之前那种特别真诚的笑容，他这种笑容太干净，简直和他整个人都不搭配。我吃完了那些肉串，把竹签子放在桌边，准备等他给我结果。
　　关根叹了口气，点了根烟对我说：“你这直接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给我二两肉你就马上要我还三斤米是不是？哪怕跟人上床呢，也不能脱了裤子直接捅对不对？我说咱好歹聊聊人生谈谈理想，然后再慢慢揭露真相多好，小年轻人不要太没有情调。”
　　他深深吸了口烟，又慢慢吐了出来，看着烟圈一脸享受，“这个月可算开禁了，可憋死我了，戒烟真是世界上最没有人性的活动没有之一，过两天回去我都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了。”他估计是看到我皱起眉头有点不耐烦，就又露出笑脸，“得，我就知道期待你有耐心跟让胖子减肥一样难。”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把脸上的面具撕了下去。
　　我甚至都做好了他长着一张血尸脸的准备，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和吴邪长得一模一样。我突然明白了看到他的笑容为什么觉得奇怪，当他散去周身沉淀的时间露出笑容的时候，整个人就从关根变成了吴邪。
　　关根用吴邪的脸对我笑了笑：“我是从十二年后来的，我就是十二年之后的吴邪。”
　　说实话我是一点也不信的，可看着那张脸，我居然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言辞，我的直觉在我的理智之前告诉我他和吴邪的的确确是一个人，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怀疑我的直觉。
　　关根笑着把烟在桌子边缘按掉了，对我说：“我这次回来也是个意外，马上就要回去了。在这之前，我想看看三叔，看看潘子，看看胖子，看看吴邪，看看你。”他的目光从我头上打了个转，“特别是看到你没长头发的样子，让我心情特别好。”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粉色的钞票压在盘子下面就走了。
　　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对自己好一点。”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躲开他。
　　后来那顿烧烤还是我自己付的钱，关根拿那张钞票是2005年的钱，看样子大概是新版人民币，烧烤摊老板绝不会收，那张钞票的做工也让我多少有点信了他的说法。刚开始要不是那张钱面值太小，我还以为他掏错了冥币，下斗的人多少都有带点东西镇邪的习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