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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 ...

  •   奇点
      文/ccabxyz

      自从三叔答应要带我下斗之后,我整个人都一直处在一种很兴奋的状态。等集合那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根据三叔的吩咐到长途客运站跟他们集合。去之前我也不是没想过三叔是在糊弄我,路上隐隐有点担心到了客运站发现三叔他们都没来,毕竟看三叔的意思,他还是不想让我下斗的,但最终还是顺利跟三叔会合了。
      跟三叔一起的,是他的两个伙计,他俩我认识,但不熟悉,潘子是三叔的得力手下,大奎长得很壮实。还有几天前先我一步抢了我龙脊背的那个小伙子,脸倒是挺俊秀,但神色淡淡的,还有个四十来岁,一脸青黄的中年人。我赶到客运站的时候,三叔跟他们四个正坐在候车大厅里。三叔潘子大奎他们三个凑在一起说话,那个小伙子坐在一边仰头望天,而那个中年人则在三叔另一边低头抽烟,看地上那烟头数目,候车大厅空气里缭绕的烟雾能有一半是那个中年人贡献的。
      三叔看到我,招手让我过去,还笑话我来晚了。我心里有点不服气,因为担心三叔放我鸽子,我还特地早到了半个点,结果三叔居然来得更早。
      三叔跟我说话的时候,那个抽烟的中年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跟他的目光对视了一下,突然感觉到有点不舒服。那种感觉很奇特,倒不是他长得有多么对不起人民群众,只是跟他目光对上的一瞬间,我有种不对劲的感觉。我当时没多想,只是忍不住又仔细的看了他两眼,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刚才的感觉了。
      三叔跟我介绍那个小伙子和中年人,小伙子姓张,三叔没具体说他叫什么。那位张小哥似乎也不太爱说话,就连我跟他打招呼他也没理我,脸色一直淡得跟白开水似的,后来一路上证明了这位小哥是真的不喜欢说话,简直是个闷油瓶,导致我当时觉得他特别讨厌。那个中年人姓关,倒是不像张小哥那么闷,我跟他说话他也回答,他的声音非常沙哑,看他那抽烟跟吃饭似的劲头我也非常理解他声音的问题。
      路上我跟老关搭了几句话,当得知他全名叫关根的时候我忍不住在心里卧槽了一声。我心想这种名字真的是亲爹亲娘起得吗?后来想了想老关的年纪,估计这种充满乡土意味但含义稳重深厚的名字也算是六十年代父母对儿子的殷切期盼吧,想到这里我倒是觉得我脑补的一些不和谐画面有点对不起这颗拳拳父母心。

      平心而论,我们这一行人里,三叔他们三个就不说了,我相信他们肯定没问题,老关和闷油瓶他们两个里面,我对老关的好感还是比较高的。毕竟老关对我还算是有问必答,尽管我也不会真的问他什么隐私问题,但老关说起话来十分爽快。那闷油瓶闷不吭声的,背上还背着我上次擦肩而过的龙脊背,怎么看都不会是拿那把古刀当装饰。不过后来在水盗洞里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这两个人,闷油瓶和老关他们俩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当时带路的老头和中年船工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我们找不到他们只能决定赶紧离开,结果这时候有一阵细微的怪声传来,这怪声刚才就能听到,现在听着似乎近了不少,听了让人感到有点迷糊。这时候腰上突然被人踹了一脚,还来不及看是谁,我就掉到了水里。
      虽然不知道那怪声是什么用处,不过一进到水里,那声音就模糊了起来,脑子也随之清醒了不少,我就明白那声音肯定有问题。三叔他们也纷纷跳到水里,闷油瓶还提着矿灯,我在水里看到了那个船工的尸体,只剩下了上面一半。等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水道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尸蟞,正咬着那个人的下半截。这时我身边水声“哗”地一响,老关也冒出头来。那一瞬间我看着老关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没等我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时候,那个大尸蟞“吱”的一声丢下了半截尸体,向老关扑了过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关就侧了侧身子让过了尸蟞的攻势,同时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刀子,一刀捅到了尸蟞的肚子里。
      那尸蟞长这么大,老关这么一下不但没能捅死它,反而激起了它的怒火,它的两个大螯“刷”地张了开,竟然拼着让老关的刀子在它肠子里拧了一圈,也要转身咬老关一口。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军刀冲大尸蟞砍了过去。这时候三叔他们和闷油瓶都出了水,看到这边老关和我在跟尸蟞纠缠,纷纷向这边游了过来。潘子和闷油瓶离我们最近,说起来,闷油瓶怕是还离我们远一点,但他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一瞬间就靠到了附近。他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头,一下子就插进了那虫子的脊背,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白花花好像通心粉似的东西。
      说是一大段,其实当时几乎是瞬间的事,因为当闷油瓶把那东西从虫子身上抽出来之后,我砍出去的军刀才落到虫子身上。照理说尽管我的力气比不上同行这几人,但我也好歹是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外加三叔给我这个军刀还是挺有分量的,又开了锋,这一刀砍过去,哪怕就是猪排骨也能剁成两节了,结果我的军刀只是在虫子的外壳上开了个缝。或许是我看到虫子不再动了之后下意识的收了手,但这虫子的壳有多硬也可想而知了。我看着那虫子背上被闷油瓶捅出来的窟窿忍不住愣了一下,心想这得多大的手劲?
      不过很快的,我就没再想过闷油瓶的手指头了,因为我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完全的吸引了过去。
      那虫子的中枢神经被闷油瓶两根手指夹了出来,立刻就全身瘫痪着不动了。老关一翻手,把大尸蟞掀到了船上,同时自己也爬上了船。等我们纷纷上船后,我们看到了老关的脸,都忍不住惊呆了,我也突然醒悟到刚才看到老关为什么觉得不对劲。就在我想到的时候,闷油瓶一下子扣住了老关的肩膀,潘子和三叔更是马上抓起了枪对准他,喝问道:“你是谁?”
      老关那张脸上起额头,下至下巴,左右从耳朵后面以及嘴唇和双眼四周仿佛起皮了一般,浮起了一层蜡黄色的东西,就好象脸上贴了一层胶布翘起来一样。老关看我们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用没被闷油瓶扣住的那只手摸了摸脸,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三叔,语气挺诚恳的说道:“学艺不精,让三爷笑话了。我的确一直都是关根,这教我易容术的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也没学到什么精髓。”
      易容术!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我听说易容术也是一门老手艺,个中好手能把人完全的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毫无破绽。这次见到老关的易容术,虽然最后泡水起了皮,可也算是开了眼界。三叔一向是个老江湖,要是换了我,肯定得第一时间把老关那张脸揭下来看看里面长啥样,可三叔却没有动老关的易容。这我也理解,老关想把这张脸藏起来,肯定是有苦衷的,不管是他跟这里的谁有旧,还是是个通缉犯,亦或者师门规矩被谁看了真容就要娶谁,上来就把人家的易容揭了,万一他不是心怀恶意,就容易落下疙瘩。下斗这一行当,多一个朋友,哪怕居心叵测,也比真的翻脸成仇强。
      老关拧了拧被闷油瓶扣着的肩膀,或许是他的态度太坦然,闷油瓶也没一直抓着他。等闷油瓶松开手,老关皱着眉活动了一下肩膀,看船上那个尸蟞就知道了,闷油瓶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老关似乎也吃了点苦头。
      活动完肩膀,老关对三叔道:“三爷,我这易容也是无可奈何,我关根发誓,这一趟对三爷您绝无异心,在下也不过是想要下个斗摸点明器。您要是信不过我,我出了这积尸洞马上就走,绝不纠缠。”
      我心想事情都到这种份上了三叔难道还想要你纠缠不成,不过依三叔这老狐狸的性子,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老关。三叔看了看老关,似乎也在衡量要不要跟他翻脸,老关就又开口了,那表情特无辜,说出来的话却有点耍无赖:“话说回来,三爷,这道上的谁没一点秘密呢,一张脸而已……”
      这时候船突然摇晃了一下,我们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空灵的声音,隐约就是下水之前我们听到的怪声。那声音是从虫子身上传来的,闷油瓶将那巨大的尸蟞翻过来,就看到那尸蟞的尾巴上拴着一个青铜铃铛,那声音就是铃铛在作响。
      大家一下子把注意力从老关转移到铃铛上,我还特地偷瞄了老关一眼,却见老关看着那青铜铃铛的目光突然间变得有点幽远。还没等我仔细看,老关的身体突然一歪,“扑通”一声就下了水。我喊了一句“老关”,歪下身子试图在水里捞他,很快被三叔拉了回来,闷油瓶板着船沿往水里看了看,摇头道:“他跑了。”
      后来三叔跟我说起老关,他是这个月突然出现在杭州的,之前在哪儿混根本没人知道,好象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带了几件不错的明器找三叔出手。而三叔这次下地,他在出发前突然出现要求加入队伍,而且还带了那战国墓的不少资料,其中有一些居然是三叔都没查到的。三叔一直对他有点戒心,老关的身手还是有两下子的,尤其这次掐着点出现,要收拾他时间又不够,反而会耽误行程,三叔只有退而求其次带着他,将他就近看着。听三叔这么说,我不禁有些咂舌,这老关的手段不错,居然连三叔都被拿捏住了,而且那战国墓的资料不是想查就能查到的,这老关不但有手段,还有路子。

      我以为老关这么一跑,以后要找到就难了,毕竟他还会易容术,实在不行换张脸,三叔恐怕也找不着他。但没想到,在鲁殇王墓里我居然又见到了他。
      再次见到老关的时候我特别狼狈,闷油瓶追着突然出现的胖子跑了,三叔他们不知道走到哪里去,整个阴森森的墓室里只剩我一个人,还不小心触动了机关,被一群尸蟞追得不辨方向的狂奔。这时候狭窄的墓道里就转出了老关的身影,眼看着我俩就要撞上了,我还来不及惊讶他怎么来的,就忍不住对他狂喊:“快走啊有虫子!”
      后来我也很惊讶,因为当时的墓道特别暗,但我看到老关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觉得那是老关,其实要是个粽子甚至是血尸什么的站在那儿,估计体型也差不多,我这么跑过去简直就是送菜,但当时只是一打眼,我就知道那是老关。我也不知道这种神奇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事后想起来也觉得很奇怪。
      老关伸手抓住我,我的速度快,冲劲儿也大,可老关的手劲更大,他被我带着兜了半个圈子,我也被迫止住了脚步。我想起了身后狂追不舍的虫子,一边大喊“快走”一边试图拽着老关离开,老关却对我说:“没事。”
      我镇静了一点,才发现尸蟞爬行的声音竟然没有继续紧追着我,反而潮水一般的退去。我回头一看,发现那些尸蟞跑得像是有什么天敌在赶着一样,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我转头去看老关,却猛地发现他身上血腥味很浓,抓着我的手更是黏腻腻的,好像有什么液体在从他的手掌滴落。
      “你怎么了,受伤了?”我问道。
      “没事。”老关松开我,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两根烟,一根递给我,还帮我点着了火。打火机亮起的那一会儿,我借着火光仔细端详了他一下,发现他居然还贴着那张起了皮的面具,就像是我妈平时贴面膜一样,看起来特吓人。他点火的手上全是鲜血,手背上还有个大口子,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破了。
      我跟老关两个人蹲在狭窄的墓道里抽烟,现在想想,那行为简直二到了极点,可是在我第一次下斗的经历中,那充满了紧迫感和谜团的墓穴中,和老关蹲着抽烟的几分钟诡异的透着几分轻松和平静,甚至在我之后的经历里,也很少能找到这样单纯的只是充满平静的片段了。
      等我们抽完烟,老关和我开始找出路,等我们找到潘子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跟尸蟞苦战。我大叫一声扑上去帮他们赶虫子。说也奇怪,那些尸蟞刚刚还在拿我当新鲜美味一样穷追不放,现在我扑过去,它们却纷纷的避开了我。
      老关也跟着我跑过去,在他身边,驱虫效果好像更加明显,老关一甩手,还没痊愈的伤口立刻迸出更多血液,淋在了三叔他们身上,那些尸蟞马上就像是刚才一样退去了。
      尸蟞离开后,大家看向老关的目光都是又怀疑又惊讶,怀疑不必说,惊讶显然是针对老关血液的驱虫能力。这时候周围有了点光,三叔看到老关还贴着那张“面膜”,脸色有点不好看,但刚刚人家的血救了自己等人,他也没说什么。我心想这老关的血能驱虫,闷油瓶的血能让粽子下跪,他俩不会是哥儿俩吧,不过想想年纪,也说不定是爷俩。这么想着,突然在墓室的另一角看到了闷油瓶。闷油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过他身手好,神出鬼没也正常。他死死盯着老关,目光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疑惑,我想这是要当场认亲的节奏?
      闷油瓶往前走了几步,这么几步路让他愣是走出了压迫力极强的感觉,我觉得要是闷油瓶这么往我这里走我怕是就要跪了,可老关却依旧风轻云淡的站着,自顾自的拿出绷带给自己裹伤。他包扎的手法很熟练,哪怕是只有一只手,也整齐的包好了伤口。
      闷油瓶旁若无人的站到老关面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低沉,同时也带有加倍的压力:“你是什么人?你姓什么?”
      老关笑了笑,在闷油瓶的逼问下竟然一点都没落下风,他回答道:“反正我不姓张。”
      我心想这戏码不对啊,一般咄咄逼人的不应该是跟孩子分离二十年的爹吗,这老关虽然带着面皮,可听声音的确是年纪挺大的人了,难道是闷油瓶对父亲太过怀有孺慕之思?那老关这个爹可真够不负责任的。
      这么胡思乱想着,就看见老关伸出右手,给闷油瓶看他的手指。闷油瓶看着老关的手,皱了下眉,目光却更加疑惑了。我就明白,这闷油瓶的手指头说不定是遗传的,老关的手虽然粗糙了点,但手指头的长度还是很正常,说明老关不是闷油瓶他爹,可看闷油瓶的样子,老关血液的驱虫能力对于闷油瓶来说显然很熟悉,说不定他俩是世仇?一个家族能降粽子一个家族能驱虫子之类的,刚这么想,就见闷油瓶出手如风的去撕老关的“面膜”。
      说实话我看着老关的“面膜”也很有一种想要动手去撕的冲动,闷油瓶这么做让我感到一丝舒爽。老关身手应该不错,但闷油瓶更是来去如电,我眼看着闷油瓶的手指头碰到了老关“面膜”的边缘,刚想充满期待的看老关的脸,却猛地眼前一黑。
      黑暗中有一些混乱的声音响起,好像三叔还骂了一声“□□们的灯”,我这才意识到老关不知用了什么暗器,把我们的矿灯打碎了。
      之后潘子他们点亮了手电筒,我们发现闷油瓶和老关都离开了墓室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次下斗后,我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了杭州,斗里没再见过老关,闷油瓶和三叔也不知去向,我被想要知道真相的想法折磨得简直抓心挠肝。过了几天,我的小古董店里突然出现了一位客人。
      本来我以为这客人只是来旅游的游客,但一看那身形,我就下意识的认了出来,那应该是老关。老关也没掩饰,他换了张四十多岁面皮白净的脸,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面目。不过声音没变,还是抽烟过度的那种沙哑的嗓音,我听了之后马上就百分之百确定了。
      “最近怎么样?”先打招呼的居然是老关,前几天三叔和闷油瓶把我当傻子耍让我很气愤,老关这么主动说话让我感觉好不少。
      “还行,你怎么样?”我回问他道,“被小哥看到真面目了没?”老关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脸:“幸亏那个血尸突然出现,不然我是肯定要被抓住的,不过谢天谢地还是逃了。”
      老关一副把血尸当成救命恩人一样的态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轻松了不少。他在店里的椅子上坐下,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带着一点笑意看向我。
      我看着他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有点头皮发麻,老关就是这点很奇怪,有的时候让我感觉到很轻松,很亲近,就像是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一样,可有的时候却让我汗毛直竖,仿佛自己的什么想法对方都知道,一点秘密都没有。
      老关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对我说道:“吴邪,很高兴见到你。”我有点发呆,心想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就听到老关继续说道:“这几天会有人带着你三叔的消息找你,你要小心。”
      我心里一紧,已经起了戒备的意思,盯着他看。老关依然轻松的看着我,这倒也是,他连闷油瓶都不怕,还怕我瞪他吗。他继续说道:“你的疑问,有一些我知道,有一些我不知道,甚至于,随着时间过去,是否需要得到那些疑问的答案已经没有必要。吴邪,你好好想一想,真的想要这些答案吗?”
      尽管我有点听不懂,但我仍然回答道:“当然,小哥为什么要骗我们?三叔现在在哪儿?你知道?”
      老关说道:“我不愿意骗你,我知道这些答案,但我不能亲自告诉你。我只能说,你知道了这些答案只能给你带来更多的痛苦,不是现在疑问不得解答的痛苦,而是更深刻的,能够逼疯你的痛苦。”
      我这个时候一点都没有深想老关的话,只是一心想要一个答案,于是我马上开口道:“我当然要知道答案,我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老关看着我,叹了口气。他之前也叹过气,但这次我能够感受到他是真的有些黯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垂下来的眼睛,心里也有点沉重。
      “或许每个人都要求你不要再追寻,不要再找答案,但唯独我不能让你这么做。”老关对我说道,“以后你终究会懂的。”
      老关突然抬起手放在脸角,我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他这个动作是要撕掉面具让我看他的真面目吗?
      老关看我聚精会神的目光,半天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居然笑了起来。
      “还是别给你看了,省得吓着你。”他嬉皮笑脸的说,然后突然站起来走出了铺子,最后回头对我做了个鼓励的动作。
      我骂了一声回去。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老关。

      正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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