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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迷情 9 ...

  •   这两天奥德修斯和两个埃阿斯都忙了起来,这也难怪,他们都是一国之主,总不能像我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整天到处闲逛,因此我也轻松起来,每天往海边苇塘跑。
      芦苇花已经凋谢得差不多,勃勃生机的苇叶同时迅速生长蔓延,这片苇塘十分宽广,我曾试图深入寻找想找到源头,但是徒劳,只得放弃。
      像往常一样,我在苇塘里漫无目的游着,摘一些别的水藻花朵编成花环戴在头上,闭上眼感受天地万物,心静如流水,平滑无波。
      轻微的水声激荡将我从昏睡中吵醒,翻身而起,找到这个地方快一个月从来没碰倒过什么人。左右看看,躲进一丛浓密的芦苇中屏气敛神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一页翩舟拨开芦苇缓慢滑进视野,舟上两个人,为首撑槁的一人是个老者,灰色发须,看起来还算健硕,一身希腊紧身长袍,腰上一束银色腰带,慈眉善目,一边划船一边恭敬听下首斜卧在小舟上的金发男子说话。
      男子浑身金光闪烁,俊美无比,若说阿喀琉斯堪与他相匹,却少了他一份悠然自得和抚媚从容,毕竟阿喀琉斯是军人,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有着军人的严肃和整齐威严,而此人,一身希腊宽袍随意披散,潇洒不羁的卷发流泻在肩头,眼波流转处顾盼生辉,说是风流倜傥不为过,碧蓝眼眸中明亮的光芒如同天空一抹浮云,淡然宁静,嘴唇性感饱满,鼻梁挺直。
      他眼眸四顾,无限慵懒,眼神淡漠扫过我所在的苇丛看向远方,我呼吸一滞,美艳绝伦的容貌因着不知名的淡愁让看的人比他多了十分的感伤,只见他修长雪白的手指优雅滑过水面,捻起一朵惨白的淡花,那即将凋零衰败的花朵在他指间霎时重回生机,如同再次绽放般流转光华,似在讨好他的眷顾,而另一只手若有若无抚着怀中雕刻精美的七弦琴,一声断,一声续,琴声随着这苇塘里的风时而悠扬时而婉转低沉。
      只听他如同天籁的声音慢慢流淌出口:“斯卡曼特洛斯,父亲的态度不明确,我实在不好做出抉择。”
      划船老人微笑慈祥道:“殿下大可不必为此事烦恼,我想目前神之父自己也没有选定胜负一方,你我只需静观其变便可。”
      金发男子嘴角悠扬而起,说:“若是追溯历史,特洛伊人还欠我一笔账,于公于私,我都没有帮助他们的理由,但是,那个女人——”声音嘎然而止,流云般的叹息拂过,一抹愁云涌上眉心,但悠忽消失,说:“斯卡曼特洛斯,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惩罚也不是,呵护也不是,唉,为什么她要那么倔强呢?”
      “殿下,卡珊德拉说到底只是位凡人女子,您若是真想得到她,何尝没有办法。”名叫斯卡曼特洛斯的老人撑起竹槁说,声音苍老却亲切。
      眼看着他们从眼前滑过,我不由伸长脖子追随而去,恨不能灵魂出窍,伴随那位舟上薄衫美人而去。可能是脖子伸得太长,重心一个不稳,上身倾斜,“噗通!”
      “啊!”
      苇塘中水鸟振翅飞出,水藻中生物立刻逃走。
      “谁?!”
      老人旋风般转身,如炬目光看向我落水的地方,金发美男子也坐起身。
      我本来打算溺在水里不动,无奈呛了满嘴巴污水,大叫一声,呼啦冲出水面,“咳咳,咳,不好意思,没,没,我没敌意的,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听到。哈,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听到又如何?”金发男子临风而起,展开衣袍落在我面前,我张大嘴巴,下巴差点脱臼,他,他飞起来了,华丽的金发如流水落在我面前,清新的月桂花香缭绕在鼻尖,美丽的眼眸扩大在我眼前。
      我惊恐后退,慌忙之中想撑住什么东西结果手下一空,又跌入水中。
      “哇啦,哇啦,救命啊,咳,咳。”我再次爬起来,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看见金发男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屈腿坐在水面上,四周围各种花草自动向他靠拢铺展出一席华丽的地毯,迎风摇曳的芦苇也将残留的花朵抖落而下,天地万物似乎都在盛装迎接他的到来,男子指尖轻点下巴,玩味看着我。
      我面上一烫,往后游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殿下游玩,我这就离开。”
      正展开四肢往外游,谁知周围花草突然聚拢,将我包围缠绕,我发火了,转身冲那人吼出来,“干什么,都已经道歉了,你放开我。”
      金发男子更本没听我的话,斜靠在花榻上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这里是你的地方吗,哼,好笑!”我使劲拉扯那些烦人的水藻。
      金发男子打个响指,看向划船老叟,老人恭敬低头,说:“在这天地之间,所有一切都归众神所有,阿波罗殿下自然是这条河流的支配者,老汉甘愿为殿下服务。”
      阿,阿,阿波罗!
      阿——阿——波——罗!
      我难以置信看着面前众神的宠儿,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阿波罗殿下,光辉的容颜,不凡的气度,心里惧怕反而减少,向他靠近仔细打量。
      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我几乎忘记了特洛伊战争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诸神的战争,完全想不到真的有神的存在,而阿波罗的出现更是超出了我智力所能理解接受的范围。
      不知道怎么到的他身边,直愣愣看着他轻挑我的下巴抬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状,嘴角上钩,吐气如兰,说:“倒是个美丽的人,堪与库帕里索斯相媲美,可惜他现在成了墓园里流泪不止的丝柏树,不如你代替他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其中含有的意味不言自明,我扭头拍开他的手说:“多谢殿下厚爱,不过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阿波罗低头在我耳边一呵气,含笑说:“哦,是么,不过他一定无法和我相比。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打算告诉他,手上一打水,泼在他脸上,管你什么阿波罗,老子不吃你这一套,想调戏我再等八百年吧!一头扎下水,冲出水藻的包围,游出去。
      背后河神斯卡曼特洛斯问:“殿下,要把他抓回来吗?”
      阿波罗淡淡将脸上水花擦去,优雅高贵的举止,无数花朵在他身下展开,酥了筋骨,只为博得一笑。“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毛孩,用不着兴师动众。”说完嘴角邪媚一勾,妖异的眼睛绽放流彩光芒,长袍展开,无数花香随风蔓延开去,所过之处雪白的芦花重现生机,纷纷爬上枝头摇曳生辉。
      我一口气游到苇塘边缘,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茂密浓郁的芦苇,想起阿波罗英俊的容颜,心下还是心惊,那种美貌,却是世上难觅啊。
      低头发现上衣开了,露出雪白胸膛,面上一红,该死的!怎么刚才没发现,我怎么到哪里就丢脸丢到哪里!
      呼出一口气,爬上岸,转身一看,全身一抖,我的天,不是我的错觉吧,难道时光倒流了吗,为什么芦花又绽放了,比以前更美丽,更妩媚,我后退两步,这盛大的花事太过隆重。
      远远的蕴含花香话语柔软传进耳朵,“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如果想见我,就到这里来,我在这里等你。”
      去!当我三岁小孩啊,随便给个糖果就屁颠屁颠跟你走?
      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回到希腊营房,阿喀琉斯坐在门外和奥德修斯下棋,福尼克斯在旁边用麻绳编织什么东西,福尼克斯是阿喀琉斯的老师,追随他前来参战,瞧瞧我们家阿喀琉斯一点尊老爱幼的思想都没有,得教育教育啊。
      看到我回来,两人同时起身,奥德修斯告辞,说:“军备方面没有问题,能不能一举攻下,就要看诸神的意志了。”
      阿喀琉斯淡然说:“我不相信神,这场仗我一定要拿下!”
      我推门进屋,反正对战事没什么兴趣,他们要怎么打我丝毫不关心,什么大展鸿图改变历史的屁话我想都不想想。
      阿喀琉斯随后进屋看见我躺在地上,蹲下来,“到什么地方去了,衣服都是湿的?”
      我没动,看着他问:“阿喀琉斯,你说神是不是真的存在,你看到过吗?”
      阿喀琉斯坐到床上好笑看着我,说:“当然,你忘了我母亲就是海洋女神?”
      “真的?!”我蹦跳起来,扑到他脚下,“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青春常驻永不衰老,是不是很漂亮?”
      阿喀琉斯拍拍我的脑袋,点头,说:“是,很漂亮,在我眼里,我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她温柔善良,坚强有抱负。”
      我向往的把头靠在他腿上,说:“要是能见一见她老人家就好了。”
      “什么她老人家,要是被她听见,小心你的耳朵保不住。”阿喀琉斯给我一记毛栗子,叹口气,说:“帕特洛克罗斯,明天我们进城去,好不好?”
      “进城,什么城?”我抬头问他,栗色卷发落下,遮住眼睛,阿喀琉斯为我拂开,笑着说:“当然是特洛伊城,怎么,不想进去?”
      我倒抽一口冷气,抓紧他衣襟,“怎么进去,当间谍?”
      “间谍?”阿喀琉斯遇到一个新词汇,皱眉看我,我心里一惊,平时一直注意言词,没想到一时说漏了嘴,连忙解释说:“奥德修斯教我的,就是刺探敌情的人,是不是?”傻笑,呵呵。
      阿喀琉斯也没深究,摇头,说:“去散散心,最近你不是不开心吗,出去透透气。”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我到这里来第一个碰倒的人是他,而他除了上次逼我杀人,其他时候一直像对待亲人一样呵护我,用力一点头,连忙把脸埋在他胸口,不要他看见发红的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没看见阿喀琉斯,床头放着一件雪白的希腊长袖衣袍,穿上后洗漱,洗完脸,转身,阿喀琉斯掀开帘子走进来,灰色格纹无袖百褶长衣,简单的装饰,脖子上一条银色项链,难得看到他打扮规矩,穿着轻松,脸色也如屋外天空阳光明媚,和风拂面。
      看到他蓝色眼眸,我心慌撇开头,就连昨天面对阿波罗都没有过这种心跳不知所措的感觉,低下头绞衣角,他走过来,拉着我前后看了看,点头,说:“很好看,你适合白色的衣服。”说完,拿出一条项链为我戴上。
      我拿起来看,雪白的贝壳,每一粒都打磨得溜光,十分美丽,抬头看他,心里暖暖的。
      他忽然皱眉,说:“这样穿太显眼了,待会儿在路上不要东张西望引人注意知道吗?”
      什么太显眼,看看你自己吧,走在路上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两百。
      呵呵,第一次约会上街,开心,雀跃,跟在阿喀琉斯身后轻快走出营房。
      面对斯康曼特儿平原一方的特洛伊城门是不打开的,我们必须绕道斯开亚城门。
      来到马房阿喀琉斯牵了他的两匹马出来,雪白的毛皮,神骏非凡,脚蹄结实,让我自己选一匹,我挑了匹个头矮的,看起来温顺讨人喜欢。
      阿喀琉斯含笑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你的眼力很好。”说完翻身跨上马。
      我也学他起身,谁知身边传来一句,“小心一点,我可不是好惹的。”
      “咚!”
      “哎哟!”
      我摔在沙子里,谁,刚才是谁在和我说话,爬起来看阿喀琉斯,他高深莫测看着我,说:“克珊托斯,别吓着他。”
      我刚站稳,叭的一声又摔下,他在,在和马说话,不会吧,那刚刚说话的是,是这匹马吗?
      天哪!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神之母赫拉赋予克珊托斯说话和预言的能力,所以它与人无异,帕特洛克罗斯,不要害怕,它对你没有恶意。”一位身着黑色罩袍看起来还算年轻,但是一脸衰败之相人手拿权杖向我伸出手,和善的微笑,我发现希腊营地里除了那高高在上的骄傲统帅,别的人都很亲切随和。
      “你是谁?”我站起来问他,他向我微微一低头行礼,道:“我是众神的仆人,天上的飞鸟,地上的爬虫赋予我预知未来的能力。”
      我拍掉身上尘土,看他一身打扮也猜出个大概,漫不经心说:“是占卜师啊,久仰,久仰。”
      “错,我是预言家,祭司,不要把我的神圣职业同那低下的卑贱计俩混为一谈。”年轻祭司一脸严肃纠正我,米黄色卷发蓬乱散在肩上,不修边幅,一双眼睛深邃机警。
      切!不都是一样的么?伸手小心翼翼摸克珊托斯的头,对它说:“那个,你好,我是帕特洛克罗斯,请多多指教。”
      克珊托斯打个响嚏,哼出声,“无聊,你到底上不上来?”
      我点点头,有点心虚了,感觉好像是在践踏什么,只听克珊托斯又说:“算你运气好,平时我除了主人谁的帐都不买。”
      “那是,那是,今天就有劳老兄了。”我坐在马背上点头哈腰。
      下边那位预言家还没走,望着我说:“帕特洛克罗斯,你今天要走桃花运,好好把握机会。”
      咦!真的?
      看我不相信,预言家脸色一变,冷冷说:“我的话百分之百准确,不信你问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笑了笑,说:“卡尔卡斯我军中预言家,阿波罗殿下的孙子,精通鸟语,能明辨现在,预知未来,洞察过去,不过,帕特洛克罗斯,你别相信他的话。”
      我心里一动,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再次看他,他见我一脸庄重,立刻换上得意表情,双手背到背后装模作样。
      我俯身对他,说:“那我以后有事情找你占卜好不好?”
      “咳,当然没问题,但是,费用嘛,虽然你是阿喀琉斯的朋友,自然可以打折,但是,多少得意思意思,你说是不?”卡尔卡斯一副精明小商贩的模样看着我说。
      我一愣,占卜还要钱啊,第一次听说。旁边阿喀琉斯招呼走了,我打马跟上,他远远向我说:“海边有我们的神示所,有空过来逛逛。”
      “神示所?没听说过,阿喀琉斯那是什么东西?”
      “没听说吗,卡尔卡斯和安菲洛科斯建了一座神示所,专门从事占卜预言之类的工作,听说生意还不错。”
      “哦,是这样啊,看来改天我得去看看。”
      “怎么,有什么要问的吗?”阿喀琉斯回头问我。
      我连忙敛回游走的深思,说:“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玩,想去看看。阿喀琉斯不相信那个吗?”
      阿喀琉斯好笑摇了摇头,说:“我只相信自己,力量和意志力。作为一名优秀的战士是不需要借助外力的。帕特洛克罗斯,你将来也会成长成我这样。”
      想起前段时间他逼我杀战俘的事,我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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