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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迷情 13 ...

  •   埃涅阿斯敲了敲我的脑袋,说:“可怕?这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英雄,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距离,除了神,几乎无人敢那样直接跳上来?”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呆呆看阿喀琉斯,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艘船上的?
      埃涅阿斯兴冲冲走过去,“你好,英雄,很荣幸认识你,能结交你这样的朋友将是我一生的荣耀,我是伊达山的埃涅阿斯。”臭小子,手脚倒快啊。
      我心脏某处不舒服的抽动,很不舒服,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阿喀琉斯扭过略微苍白的脸冷冷看他一眼,转过头,继续看海面,木讷甩了一句话出来,“我不认识你。”
      很显然,埃涅阿斯被伤着了,变了变脸色,没表现出来,讪讪笑了笑,转身走回来。
      旁边几个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讥笑出声,“什么伊达山的埃涅阿斯,好像伊达山是他们家的一样,不就是个放牧人吗?”
      “看看他那身衣服,多穷酸,袍子都起了毛边。”
      埃涅阿斯捏紧拳头,脸色通红,我拍了拍他的手说:“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这个世界上人到处都是,闲话到处都有。”
      埃涅阿斯点头,对我笑了笑,阳光中渗入野草的芬芳,自然清新,一如他给人的感觉,干净洗练。
      我忧心忡忡回头看一眼阿喀琉斯,显然,他很生气,非常生气,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苍白的脸色,即使是在血流如河的战场上。
      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时,甲板上又起了一阵骚动。
      “主人,您就饶了我吧,别把我卖了,我一定把小帕尔勒找回来,要不我给您找个新的?”说话间只见主仆四人从左边舱室出来,为首一人衣着华贵,高傲不可一世,神色傲慢,态度骄蛮,右胸口衣服上一枚显示身份的徽章十分耀眼。
      背后三个人,两个人弯着腰低声下气笑着,第三个人则一路跟着跪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
      我正眼看过去,这不是欧多尼斯吗
      ?难怪今早在街上诱骗我,原来是真的。看来他前面这个主人不是个好东西。
      被后面三个人奉为主人的男人装腔作势一洒披风,踱步来到船舷边,后面两个人凶恶把周围的人赶开,将他围在中间。
      欧多尼斯跪在后面不停哀求,不停磕头,“求求您,不要把我卖了,主人,求求您,我家里面还有三岁待哺的幼儿,瞎眼的老母,年迈的父亲,求求您不要把我卖做奴隶。”
      主人好像根本没听他的话,好整以暇面带微笑欣赏海上风光,伸手,左边一个人连忙奉上酒杯,注入美酒,再伸手,右边一个人奉上水果,都是面带让人看着都要抽筋的微笑。
      肥胖的手指上戴着四颗宝石戒指,两颗纯质黑宝石,一颗蓝宝石,一颗天然水晶石,脖子上也挂满金项链银项链,累死人不偿命的装饰品。手臂一抖,湛蓝色披风上一席清水般的丝绦荡漾开来,有识货的人惊叹出声,“啧啧,这是最上等的丝绸,只有众神才享用得起啊。”
      “也不怕折寿!”三分戏虐七分讥嘲的声音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盛装华丽的主人和他的仆人把目光向我这边投来,我左右看看,不是我吧,我好像什么都没说。
      看埃涅阿斯,他若无其事靠在船舷上刮指甲,一袭白袍迎风展开,端的是轻舞飞扬,不似人间凡人。
      那些人向我们走来,我不禁为他捏了把汗,但是埃涅阿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仍旧斜倚栏杆,刮弄指甲。
      再扭头看见那些人面上浮现狞笑一步一步走过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霸横行街头的现场演绎?
      我一激动就头脑发热,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挡在埃涅阿斯面前,那些人一怔,看着我,骑虎难下,我鼓足勇气用粗哑的声音说:“你们干什么?他说的都是事实。”
      “是事实又如何,大爷我不乐意听,不愿意让他讲怎么了?”华衣主人推开前面两个随从说,一脸我是强盗我怕谁的模样。
      我底气一沉,没了,战战兢兢展开手臂,挡在面前。
      后面欧多尼斯噗通噗通跪过来,“主人,主人,就是他,今天早上我在街上看见的那个人,你看,和小帕尔勒长得很像。”
      我愣住,低头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华衣主人眼神早就不对,听他这么一说,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左右打量,啧啧叹两声,“皮肤吹弹可破,身上肉又有弹性又结实,就是身子骨小了点儿,不过,比小帕尔勒漂亮,漂亮很多。”最后几个字说得淫靡,他后面两个随从嘎吱嘎吱笑出声,特难听。
      我皱眉甩开他的手,“放屁!你说什么呢,规矩点,别动手动脚的。”
      “嘿嘿,还是个雏儿。”左边的仆人流着口水说。
      虽然不懂他的意思,我面上还是一热,后退躲开华衣胖主人的触碰。
      他不悦皱眉,“怎么——”
      话没说完,我面前人影一闪,只听几声清脆的咔嚓声,接着痛苦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华衣主人和他的两个随从倒在地上翻滚,阿喀琉斯和埃涅阿斯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一个面含如春风般的微笑,阳光的眼神,一个面如寒霜,冻结如冰的冷酷。
      埃涅阿斯手上还捏着第三个人欧多尼斯的脖子,笑着问:“小帕卓克斯,你说怎么处置?”
      我张口,阿喀琉斯忽然转身将我搂入怀中,凶狠霸道的吻紧接而至,我使劲挣扎,妈的,不活了!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强吻,你当我是什么?
      最后踩着他脚板,一瞪眼,用足力气跺下去,同时口中也溢出血腥味,阿喀琉斯放开我,含笑擦去我嘴角银丝和唇上鲜血,说:“你是我的人。”
      我气愤已极打开他的手,看一眼埃涅阿斯,他只是沉稳微笑着,耸耸肩,说:“看来策略失误,抓了坏人,跑了美人。呵呵。”
      我咬住嘴唇,心中怒气落在可怜巴巴含泪望着我的欧多尼斯身上,蹲下把他抓过来,“你刚才说什么,说看上我是吧,看上我什么?”
      欧多尼斯两腿如筛糠,瘫软在甲板上,“饶,饶命,我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主人要把我卖做奴隶,可我家中还有妻小啊。您饶了我吧。”
      我放开他起身,踢了他一脚,说:“你不是主犯,是从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怎么样,是一死了之还是等着受我的酷刑呢?两条路,选一条,大爷我今儿个仁慈,你看着办吧。”
      埃涅阿斯半躺在胖主人和两个随从身上,笑着看我,说:“帕卓克斯,你准备玩什么花样?”
      我没理他,向船主要了根结实的粗绳,走回来,欧多尼斯满头大汗,向我一磕头,说:“我愿意接受惩罚。”
      呵呵,人都是怕死的!
      我把绳子绑在他腰上,说:“这样吧,你也没犯什么错,我们来做笔交易,怎么样?”
      “交易?”欧多尼斯看我。
      我把他拉起来趴在船舷上,说:“看到没有,海中很多鱼,你要是在到达特涅多斯岛之前,捉到足够多的鱼补偿这位大英雄弄破的甲板和酒桶以及洒了的美酒,我就代你向你的主人要份契约书。”
      “契约书?”欧多尼斯哆哆嗦嗦问我,因为我的脸上明显写着不怀好意四个字。
      我点头,“是啊,提前结束你服役期的契约书,怎么样,这笔交易很划算吧?”
      欧多尼斯哭着脸点头,快要哭出来,切!一点都不好玩,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聪明呢?
      看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谁都明白,“那您要我怎么捉鱼?”
      我拉拉他腰上的粗绳,说:“呢,这不是准备好了吗,哦,对了,还有这个。”把旁边鱼叉交到他手里,笑着问:“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连工具都给你准备好了。”
      欧多尼斯有气无力说:“鱼叉只有在近海领域才有用,这在大海上根本没用嘛。”
      “那是你的事,要是没一点难度,我不是吃亏了吗?”我起身一抱手,指挥水手把他放下去,刚好在鱼叉够到水面的位置停下。
      船下传出欧多尼斯一声声费劲的吆喝惨叫声,惹到大爷我了吧,,别以为大爷我是一软柿子,由着你们欺负到头上来。
      跺着步子来到胖子主人身边蹲下,邪恶笑起来,说:“那么,主人,我们来拟定契约书吧,你会写字吗?”
      拍拍他的胖脸,我觉得恶心,一身肥肉!
      埃涅阿斯起身,笑着说:“看来不管他捉不捉得够,你都要放了他吧?”
      我没回答,把胖主人拉起来,还真费劲,他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刚才捏我下巴的左手露出森森白骨,啧啧,阿喀琉斯这孩子,下手就不能轻点吗?
      胖子主人哎哟哎哟叫唤,我向旁人要了张羊皮纸,摊开在他面前,说:“就用手写吧,省得又找笔又找墨的。”
      胖子主人嗯嗯点头,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伸出右手,我挡住,他白了脸色看我,我冲他甜蜜微笑,拔出他腿上一柄铁制匕首,在他凄凄惨惨的边抽泣边哀求的注视下,将他右手食指划破,深可见骨的一刀,他哀嚎一声,痛得倒在地上抽搐,旁边两个随从也吓得直打哆嗦。
      我笑着说:“你左手的血脏了,快凝固了,右手的还算新鲜,快写吧,要是食指的血没有了,我们就划中指,中指没有了,就划无名指,最后是小指,要是小指也划不出鲜血,我们,就把你的右手折断,像左手一样,直到写完这份契约为止,你说好不好?”
      我说话向来很温柔,轻轻的,生怕吓着这位娇生惯养同时骄横跋扈的主人,可他还是直打哆嗦,浑身冒冷汗,甲板上的其他人也都屏气敛息,大气不敢出。
      胖子主人发完抖,才慢吞吞爬起来一笔一划在羊皮纸上写字。
      我不太认得希腊文,让埃涅阿斯掂量着打分,要是瞧着不满意,撕了再重来。
      折腾半天,那胖子主人跪在甲板上哆哆嗦嗦写完已经大小便失禁,而且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变得灰白,埃涅阿斯终于满意,拿起来给我,我看了看,满满一篇,也不知道写些什么,揣进怀里,转身问船上的人,“请问,你们有谁懂医术,不一定要很厉害,能把这小子的骨头接好就行。”
      扫一圈那些人,个个抖摇头,我也急了,再不包扎这王八蛋肯定会失血过多而死,回头看阿喀琉斯,他视而不见,扭头看海面,埃涅阿斯耸肩,摊开手,无奈说:“别看我,我最多会帮我们家小绵羊接骨。”
      我蹲下看胖子主人的伤,阿喀琉斯下手狠,骨头全部折断,接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大爷我也来当当兽医,伸手碰他,结果这小子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让我看看吧。”前舱门口一身着暗红色袍子的魁梧男子走出来,深刻五官,黑色瞳孔,走路时腰挺得笔直,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军人。
      我站起身给他让地,却看见胖子主人看到这个男人时脸上神色明显一僵,低头。
      男人拿起他的手熟练查看一会儿,抬头对我说:“他需要进屋处理。”
      我无所谓说:“请便,他不归我管,待会儿也别找我要医药费。”说完转身走到船舷变一跃而起坐在上面。
      埃涅阿斯也挤过来看热闹,下面欧多尼斯摇摇晃晃正干得起劲。
      “你这人真是奇怪。”埃涅阿斯笑着对我说,我看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摇摇头说:“要是我被侵犯,肯定将他们杀了,而你还帮助他们,不可思议。”
      我反而觉得奇怪,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缺胳膊少腿的,教训教训就行了,我不喜欢动不动就杀人。”
      埃涅阿斯还是不能理解,我看他嬉笑成性,喜怒不形于色,想不到思想这么偏激,代沟啊,于是不再试图解释。
      看下面欧多尼斯也耗费得差不多了,准备招呼船员把他拉上来,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看埃涅阿斯和阿喀琉斯,他们也都皱眉往海面上望去,再看周围,十几个乘客叽叽喳喳扑到船边翘首而望。
      “什么气味?好像什么腐烂的味道”我问埃涅阿斯,他正要开口,旁边一位抢先喊了出来,“龙诞香,是龙诞香!”
      哪里香了,我觉得奇怪,站起身向气味来的方向望去,宽广海面上,随着海浪荡漾起伏的一座小山似的黑影慢慢出现在视野里,我睁大眼往前探出头,谁知好奇心杀死一只猫,重心不稳,埃涅阿斯发现及时,伸手拉我也来不及了,我倒头栽下船,船上人声雷动,有人喊叫起来,“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还有人在喊,:“快,快放船下去,那边漂过来抹香鲸的尸体,肯定有龙诞香,快呀!”
      “你不要命了,那么浓重的腥味,肯定有鲸群在周围觅食,找死啊!”
      只听到这些,接下来就是全身一凉,咚的一声沉进海水中,耳朵鼻孔嘴巴里立刻灌满海水,由于事发突然,我根本来不及闭气,身子直线下坠,全身力气好像被突然抽走了一样。
      就在极端黑暗来临时,一双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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