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篇 武文佳：失效的暗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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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有些名气的摄影家。
所以我一个人在撒哈拉沙漠迷路了。
^_^，看似这两件事并无必然联系。但是因为另一件事，所有的事都好像冥冥中注定。
我看到了她。
蓝天，黄沙，黑衣，紫眸。
摄人心魄。
我爱上了她。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她直直的一眼望来，我无法撒谎。
“我在偷拍你。^_^。”的确，七天来为了她我已经用去了三卷胶卷。
“这样子就叫做偷拍吗？可是如果一开始就被发现了又该叫做什么？”听了我的解释，她认真的问我，面无表情，眼睛如古井深潭，不起半点波澜；又如这眼前的茫茫大漠，空虚旷远。
“离我远一点，不然会很危险。”她扭头就走。我大惊失色。
“可是我爱你呀！”
她的身躯微微一震，停下自己的脚步。
“你爱我？”
“是！”
“你知道爱我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了解我吗？”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我可以以一个摄影师的眼睛的名义发誓，她的肩膀在那一刻是颤抖着的。
“^_^，我不知道，也不了解。可是我爱你。你愿意做我的第176任女友吗？^_^。”我认真的问，完全忘记了十天前跟自己走散的郁美子。
她没有出声，然后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什么啊，原来只是一个花花公子。”她停息下来，不屑的说。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已没有希望的时候，她再次开口。
“那你就爱我吧。”
“跟着我。我的第一任男友。”
我之前说过我是个有些名气的摄影家。
我成功的原因是我相信好的作品不是用手，而是用心拍出来。因为一直坚信这一点，所以每次拍摄时，我都会用心去和模特沟通。我用眉毛、眼睛、每一丝细微的面部表情、手指、身躯、大起大落的肢体动作去引逗她们、感染她们，释放她们心中的光华。
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已无需交谈，而是在心与心之间建立起一种暗号。模特成为我心语的投射。
我的第一本摄影集《暗号》，畅销。
但是在这个八岁的孩子面前，我所有的暗号都失效了。
我完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反过来成为我的，我所必须领会与遵从的最珍贵的暗号。
她是我摄影生涯中第一个克星。
我爱她。
她的确如她所说的一般危险。
在我成为她的男友的当天，我看到她去。
杀——人！
招招致命，招招拼命，招招落空。
她没能杀了那个与她同岁的男人。
没错，那个八岁大小的男人，而不是男孩。
他如出水莲花般素净，如空谷幽兰般高雅。让我忍不住连连按下快门。
即使当时他正在屠杀一个绿洲旁的沙漠部族。
他是一个通灵人。她也是。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是天生的阴阳眼。
可惜巫力为零。
“真渺小啊。”那个八岁的男人幽幽的说，“看在你巫力不错的分上，加入我。否则。”
“就去死。”巨大的红色灵魂手臂化为利剑，擦着她的脸颊刺下。比那灵魂的颜色还要鲜艳的血流淌而出。站在高处的男人仿佛嗅出了什么，面色猛然僵硬。
后来我跟着他们旅行了两个月，再未拍到过他那样的神情。
“那么杀死我啊！我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世界上！”
“你真的是那时的……不可能！难道她已经？”
“如你所料。你满意了？八年了，她再也支持不下去了！你布下的咒，终于为你自己报了千年之前她杀你的仇！”我的第176任女友狂笑着再次向那个已经从火灵上一跃而下的男人发起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他摇着头闪避，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不还手？我要堂堂正正杀了你！为她报仇！”
“你流血了，休息一下。”一个手刀，她应声倒地。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这样。真是任性。……带她走，好好照顾她。”他把她甩给了正在拍摄的我。
她不肯走。我没有拦。
“因为我爱你，^_^，我在你未放弃我之前都要守在你的身边。”
她继续追杀他。
他继续毫不还手，还让自己的手下为我们送来干粮与清水。
我想要胶卷。
整整一个月。
那晚，缩小版的火灵送来了《超•占事略决》。墨迹很新，是刚刚写就得。
她只看了一遍就完全掌握。
那晚，剩下的时间她仰首望天。沙漠中星空是如此清晰，纯黑色的天幕上星罗如钻，银河如带。
“你走吧。明天我会与他决一生死。”
我可不可以认为她也有少许爱上我？只是少许，只是一瞬间。
“^_^，那可不成，我还有二十卷胶卷和七卷带子未拍完。”
她几乎杀了他。
但在刀尖距离他的喉咙只剩一毫米时，她突然停手，扑入他的怀中，嚎啕大哭。
我回放了那段录像。
在刀锋临喉的那一刻，男人分明是自己凑了上去。他的眼神毫无恐惧与犹豫，有的只是平静与释然。
她哭累了，顺势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眼睛，安详沉稳的阖上了，静谧、安抚一切的感受荡漾开来。
我明白我一辈子都赢不了那个男人了。
我只是一个，在她最寂寞的时候闯入她生活的男子。连姓名，都不需要被知道。
她为他起舞，放歌。
他为她抚琴，击节。
我，拍摄。
“不好意思，看来是要与你分手了。”一个月后，她对我说。他们，将要出发到英国。
“嗯，^_^，这可是我第一次被甩哪。以后要好好听你爸爸的话。”
“知道了。麻烦！”
我将自己的摄影工具全部留给了她，自己背着那七十四卷胶卷和十六卷摄影带离开。
我最后仍然忘记了与她交换姓名。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地。因为她没有主动问我，是，不需要吧？
第二天我就开始后悔那时没来由的自尊。
她像是沙漠中的绿洲，而我则是迷途的旅人。旅人知道绿洲的存在。却永远，无法抵达。
因为暗号，失效了。
请把她交给我。我爱她。我会给她平静喜乐的生活。
一个透过镜头说爱的人没有资格带走我的女儿。你其实并没有爱上她。你爱上了，自己透过镜头，看着她的那种感觉。你不爱她。你不懂爱一个人时的痴迷。只想她，只要她，只让她呆在自己的身边，连她的思维都试图占为己有，不与其他任何人分享。你没试过那种爱，所以你也就有幸不必去品尝那种爱的无力。因为你办不到。
可你说的那个女人，天生就是发光的。你永远是强势主导的一方，你不会让她有任何的牺牲，你会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来保护她，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但那对她来说，真的好吗？
我只知道当你将这些照片公布于世时，你也就不再爱她。你将亲手埋葬自己的爱情。
她是自由的，但你唯一不能给她的，就是自由。我最后一次努力大声说道。那个男人抬首望天，目光穿越千年，嘴角浮起轻蔑和淡淡的满足。
即使不能够自由，她也愿望，留在我的身边。
摄影师你，不是那个能让她放纵自己的男人。
他那时的表情谋杀了我最后一张底片。
我最终出版了那些照片——作为黑白摄影集《失效的暗号》。
所有的照片都没有脸。因为不想与人分享，也没有必要。
她的眉毛、眼睛、每一丝细微的面部变化。她的手指、身躯、大起大落的肢体动作。引逗着、感染着，释放观看者心中的光华。
我所有的暗号都失效了。而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反过来成为我的，我所必须领会与遵从的最珍贵的暗号。
封面上，是她瞪大的双眼。黑白分明，仿佛直勾勾的盯着你，又仿佛是毫无焦点，空虚旷远又直指人心。
她说：“那你就爱我吧。”
封底上同样是她的那一双眼睛，只是安详沉稳的阖上了，静谧、安抚一切的感受从纸面上荡漾开来。
她哭累了，顺势在那个男人怀中沉沉睡去。
我从未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心服口服。
一年后再见她是在中国的敦煌。她身边伴着自己的父亲叶王，持有灵黑白子，家臣田嘉楠，灵兽火凰。白衣红裙，红得热烈，白得单纯。
我笑着凑上去：“^_^，好久不见，我的第176任女友。请问小姐芳名？”
她也笑了：“摄影集我看到了，要给分红啊，武文佳！……我叫麻仓叶魂，记好了。”
“^_^，叫那么生分干吗？叫我佳佳就可以了。”
“大胆！你这个花花公子竟对叶魂殿下如此无礼。”
“阿楠，不是说过了，叫我叶魂就行。我希望你能像普通人一样幸福生活呢。”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我摄影生涯中第二个克星。面目平平无奇，但是气质令我痴狂。
“^_^，美丽的小姐，花开花落，我的相思无处寄托；雨笑雨忧，我的相思要向谁诉说？胸中的火焰，为你不断蔓延，漫漫长夜，只因心中有你，思念无法停歇。……^_^，你愿意作我的第200任女友吗？”
结果被飙飞。
叶魂抿嘴微笑。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听不到我说，我爱你。……小姐，你的伤害令我更加爱你了。^_^。”
一顿胖揍。
叶魂那家伙毫无义气的大笑。
我鼻青脸肿的拍完了自己的第一部文化风景摄影集——《飞天》。
我没有拍小楠楠。因为我爱她时那般痴迷。只想她，只要她，只让她呆在自己的身边，连她的思维都试图占为己有，不与其他任何人分享。
叶魂离家出走。说无聊，让我帮她找些事做，赚钱零花。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我工作室的大门永远为魂魂敞开！^_^，别忘了帮我追小楠楠。”
下一部作品，也快该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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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右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篇 武文佳：失效的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