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ast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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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的梦境里，桂薇佩在腰间的武器，都是剑。
英灵使用剑为武器，并不稀奇，但问题是桂薇的职介是Ｃａｓｔｅｒ！！！
Ｃａｓｔｅｒ，法师。
一个用剑的Ｃａｓｔｅｒ……这真的没问题吗？
不是用来装饰或者施法，而是真正的将它当做武器，用剑刃来杀敌。
阿尔托莉雅不是魔术师，但这不代表她就不了解这个职业，好歹她也是被大魔法师梅林辅佐过很长一段时间，又作为英灵被魔术师召唤过，对这个职业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剑对于法师来说太过于锋利。
比起剑，常规意义上的法师们明显更偏好于法杖，就算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拿着剑，也仅仅是用来装饰，不会开刃。
桂薇显然不是普通的法师。
梦境里桂薇佩戴过两把剑。
这两把剑尽管外形不同，但是无一都是开了刃的好剑，哪怕没有靠近，阿尔托莉雅也能感受到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
仔细回忆桂薇梦境里去质问伊格纳缇伍兹时的情景，阿尔托莉雅不得不承认，仅从那时桂薇展露的身手的而言，哪怕是在她的骑士中，也不是谁都能做到这样利落攻击。那看似鲁莽的随手一击，力道却控制的恰到好处，仅仅是将人击飞在墙暂时无法前来干扰，却不伤及筋骨。
这份对力道的掌控，真的是Ｃａｓｔｅｒ应该拥有的吗？
阿尔托莉雅不禁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固有思维产生了怀疑。
倒也不是没有擅长体术的法师，梅林曾在某次谈话中不经意的提及过：在他过去游历过的某个地方，有一位奇怪的巫师。他的外表满足了世人对法师的一切想象，常年穿着宽大的灰色衣袍，带着尖帽，长长的白须垂自胸口，拥有慈祥、和蔼的面容，手中握着法杖。可是比起钻研魔法，他却更爱体术，战斗的时候法杖不是用来施法的，是用来抽人的。当时阿尔托莉雅将这则轶闻当成玩笑，还曾打趣过梅林，要不要也来学学体术。
梅林是这样回答的：作为一个柔弱的法师，他还是比较喜欢钻研魔法的奥妙。
这是一个正常的魔法师的回答。
印象里梅林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除了必要的会议，逃不掉的战场，梅林更愿意待在魔术工坊或者在城市中观察人类，据他所说这样能够为新魔法提供灵感。
可是桂薇呢？
阿尔托莉雅有些出神的想着。
召唤出来到现在，允诺了她失礼请求的桂薇，一直以大不列颠的王后在此世活动着。她没有建立魔术工坊，也没有建立魔术结界。
迄今为止，覆盖在卡美洛城的结界，还是出自梅林之手。
不合常理。
而更不合常理的是桂薇平日里的举止。
在人前，桂薇谈吐优雅风趣，待人温和有礼，举手投足间显示出良好的教养，礼仪刻在了骨子里，没有任何逾越失礼的举动，严格按照教条符合时下人们对一位淑女，或者说，对一位王后的期待。她的行为举止、一颦一笑甚至可以当作教科书供人学习，没有丝毫错误。
这很好，这没有错。
只是，这是真正的桂薇吗？
梦境是不会骗人的，这是借由双方契约所回溯的过去。
但是梦境里的桂薇与现在判若两人，梦里的桂薇远比现在活的恣意快活。身为公爵之女，家族的继承人，桂薇却丝毫没有受到束．缚。她不爱华美的裙装，便身着男装；她不爱打扮，便随意束着长发。就连参加国王的生日宴会的时候，也是凭着喜好，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做自己的事，并不在意上流社会约定俗成的礼仪。
反而是桂薇的胞姐拉维亚很适应这种生活。
宴会与交际，对她来说如鱼得水，站在那里，便是人群的中心。
桂薇与拉维亚本来就是双生子，梦境里的两个人犹如镜子的两面，相似又相反，彼此在意又追求着不同的生活。
但是现在——
阿尔托莉雅却觉得桂薇在刻意模仿拉维亚。
改变穿着的风格，更改笑容的弧度，学着拉维亚的举止，模仿着拉维亚的一颦一笑……她将过去的自己与现在撇清，舍弃自己的喜好与意志，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猜测令她内心充满了不安，阿尔托莉雅开始慌了。
她觉得自己隐隐间抓住了什么重点。
在她没有梦到的过去的某个节点，一定发生过什么对桂薇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令对桂薇来说，影响之大，大到令她选择了舍弃自我，变成现在的模样。
而她的拒绝，大概无意间将这件事在桂薇的心中再一次的撕开，鲜血淋漓的伤口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所以才会露出那样逃避的笑容。
完全的，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想明白这件事后，阿尔托莉雅只觉心完全沉了下去。
国家很重要。
但是在圣杯战争中，聆听英灵的想法，御主与英灵保持良好的沟通这一点也同样重要。
被御主当成工具，拒绝沟通这种事的愤怒，她一个人体会就够了。
——绝对不能和切嗣做同样的事。
在召唤英灵的时候，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并暗自发誓。
但实际上呢？她并没有主动的听过桂薇的想法，桂薇也从未将自己的内心敞开在她面前，
从召唤到现在，她们还未进行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谈心。很多时候觉得默契的事情，其实仔细想来，是对方的有意谦让。无论她说什么，无论是再失礼的请求，桂薇也会认真考虑。将她放在第一位，而不是自己。
那个时候，桂薇的内心在想什么呢？
阿尔托莉雅无从得知。
但是她想，那绝对不会是什么美妙的心情。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阿尔托莉雅胡乱的应了一声，桂薇也从思绪中醒来，将目光从天际从收回，从书柜旁的矮柜取出茶具，摆在一旁的小桌，低眉敛目地将泡好的红茶缓缓倒入摆出来的四个杯子里。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不慌不忙不疾不徐，掐着时间，随着最后一杯茶的斟满，正好门外的客人也走了进来。
来人是梅林和高文。
加上她与阿尔托莉雅，正好四个人。
梅林扫了一眼，心中便有了数，嘴角露出了玩味笑容。
尽管被桂薇识破真身，但在外人面前梅林为了维持自己高深的魔法师形象，还是维持伪装不变。于是，本是玩味的笑容，放在这张睿智又慈祥的褶子脸上，不见半点轻浮，有的只有慈爱和包容。
知道梅林本性的阿尔托莉雅：……
不知道梅林本性的高文看了看自己的舅舅与舅母，再看看与自己一起来的魔法师，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娇小的舅舅大人表情为什么会这么奇怪。难道是他们打扰了这两个人的好事吗？想起之前王后侍女赫莲娜的红的不行的脸，高文恍然大悟，翠色的眼眸浮现了然的神色，一脸的正气地诚恳道歉：“抱歉舅舅，真的是有要事，我们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敲门的。”
阿尔托莉雅再一次的想把自己侄子抓过来研究一下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从过去到现在，她的太阳骑士就时常说出一些令人摸不清头脑的话。从一开始的惊愕到后来的尴尬，阿尔托莉雅早已习惯忽略那些惊人之语，短暂的沉默后便迅速地提取了他话中的关键词，直截了当的开口：“……说正事。”
“噢。”高文摸了摸鼻子。阿尔托莉雅的表情让他有点怵。尽管阿尔托莉雅比他矮，长得也比他嫩，但是板起脸来的时候，总是会令高文想起小时候听到的那些传说，不自觉地将阿尔托莉雅的形象与自己的父亲重叠在一起，再也皮不起来了。他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站姿，半跪下来向阿尔托莉雅正正经经的行了一个骑士礼，垂着头汇报：“王宫外聚集着不少百姓，他们说要亲自向您表示感谢。”
阿尔托莉雅：“嗯？”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像这种百姓聚集在王宫外想要感谢她的事情，记忆里是很少发生的，几近于无。
她为百姓带来和平，却没有给过他们足够富足的生活。印象里战争很少停歇，百姓敬她，畏她，却不理解她。比起被联名感谢，更多的还是惧怕。
阿尔托莉雅的心情高文是猜不到的。
他甚至觉得严肃的王并不喜欢这种事。
“是需要驱逐那些百姓吗？”
“不，亚瑟会去的。”
一眼将阿尔托莉雅看穿的梅林瞥了一眼有些惶惶的高文，抢先替阿尔托莉雅作出回答。
站在阿尔托莉雅身边的桂薇不着痕迹地推了她一把，站在她身后露出了鼓励地微笑。
看着桂薇与梅林鼓励的笑容，阿尔托莉雅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错，这不是梦，也不是妄想，是真的有民众站在王宫前想要亲自向她表示感谢。巨大的惊喜在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炸开，一天心情跟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个不停的阿尔托莉雅努力着维持着面部的严肃表情，用以掩饰自己竖起来的呆毛和内心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心情，步履稳健地跟着高文走了。
王宫外站在许多百姓。
从内向外俯瞰而去，人头黑压压的一片。
城门被缓缓打开。
阿尔托莉雅几乎手足无措的应对着热情的百姓。
如此亲近的和百姓们接触，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百姓较往常而言，对她多了一份信赖。这是她成为王后的第一次，不是因为胜战，也不是因为那份流传在大不列颠之岛的传言，而是以王的身份、以阿尔托莉雅的身份接受百姓的亲近和爱戴。
在这一刻，她的耳边突然想起了第四次圣杯战争时，征服王所问她的最后一个问题。
——「王是否孤高？」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aster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