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Fou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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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幕。
是震惊，是愤怒，还是无动于衷将它当作意外？
理智告诉阿尔托莉雅她应该选择后者，将这件事定义成意外。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件事掩饰过去，维护大不列颠与佩莱斯的关系。
但是感情上，阿尔托莉雅却不想这么做。
别人不知道，阿尔托莉雅却看的清清楚楚。
伊莲眼中的仰慕的重点在于爱慕，而非敬仰。
伊莲注视桂薇的目光与爱丽丝菲尔注视卫宫切嗣时类似，却又多了份疯狂。这令阿尔托莉雅不得不在意，她拿不准伊莲能做到什么程度。
同为女性，这个发展让阿尔托莉雅直觉的感到不安。
不能这么下去……
阿尔托莉雅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浑身气势陡然一变。她正准备开口，桂薇却突然笑了。
她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阿尔托莉雅的愤怒，神色自若。
桂薇不着痕迹挣脱了伊莲的束缚，扶着伊莲从地上站起身，那气定神闲的淡然姿态与愤怒的的阿尔托莉雅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的目光自湖边隐逸在青草中的小径掠过。
覆盖地面的茵草上犹带着露珠，路面上覆盖着蒙蒙的水汽。
桂薇轻轻拍了拍伊莲的手。在伊莲惊慌的表情中，从她的手心挣脱、将伊莲交到兰斯洛特的手中。自己站在了阿尔托莉雅的身边，眸光中折射出歉意，却说：“是我没站稳。”
这样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吧？
桂薇望向阿尔托莉雅的双眼里传达出这样的消息。
不明白伊莲心中那份绮思的桂薇做出了在她看来最正确的选择：将害怕的伊莲交给被称为骑（妇）士（女）之花（友）的湖之骑士兰斯洛特手中，又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堵住了阿尔托莉雅怒火的喷口。
理由一看就是借口又有什么关系？
眼下需要的不是借口，而是台阶。
只要能将事情揭过去，维系大不列颠与佩莱斯的友好建交，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
于是在众骑士恍然大悟的表情中，桂薇双手合十，罕见的露出了少女的娇态，宛若宝石一般的眼睛一闪一闪，倒映出粼粼的水光。
祈求？撒娇？
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的伊莲眼神一暗。
在别人看来，这是王与王后关系好的明证，但对她来说却不是这样。桂薇用言语顾全了她的面子，但是她的行动却在两人之间清晰的划出一道深渊，站在彼岸选择了另一人。
伊莲的心中涌现酸楚。
视线被水雾遮挡，手指不住收拢，可这仍然制止不了她心中的委屈。
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还未开花便已凋谢。
在她心中埋下种子那人如以往一样温柔，就算对她做了如此过分之事，她也在外人面前顾全了她的面子。但是伊莲知道，这绝不是因为她对自己怀有同等的感情。这只是礼节，之后的举动已经证明一切。她心中那个人啊，只是用温和疏离的方式不动声色的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无声地予以拒绝。
在那之后，王后似乎又与自己的丈夫说了什么。
但是伊莲一句话也未听清，在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她面前远去，越走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这时，伊莲的耳边传来了湖之骑士温和的声音。
“您没事吧？”
×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已经不在桂薇与阿尔托莉雅的关注范围内了。
在离开之后，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战争上。
——要如何击败渡海而来的撒克逊人。
这才是阿尔托莉雅近一段时间关注的重点。
桂薇对伊莲青睐有加这件事的确令她有些在意，但与这件事比起来，一切都不值一提。
出征在即，远方的情报源源不断的送来。
粮草流动与士兵的士气更是重中之重。
与之相比，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伊莲对桂薇怀有感情又如何？在见到桂薇的选择后，阿尔托莉雅忽然明悟了。桂薇或许连伊莲是为何而流泪都不清楚，她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在暗自窃喜的同时，阿尔托莉雅的内心又涌现出一份酸楚茫然。
她压下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酸楚，视线落在了铺满整张书桌的情报上。
详细的地图、边境的密报、粮草筹备和士兵训练情况……一份份绝密的情报在两人面前展开，铺满了整张书桌。
桂薇的视线在这些情报上扫过。
极快的速度，近乎一目十行。
然而重要的信息，她却一个没有错过。
这份眼力早已锻炼出来，不过短短数分钟，阅读完这份情报的桂薇已在心中将远处的战局勾勒了个大概。
就在此时，身边的阿尔托莉雅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咦。”
“怎么了？”
“有点奇怪。”
阿尔托莉雅皱起了眉，没有回应桂薇看过来的视线，自顾自得摇了摇头，眉头紧缩地伸出伸出食指在战况汇报的地方敲了敲。
无论重来多少次，时间过去的多久，有些事情也是不会忘记。
比如比撒克逊人的战争。
就算细节磨灭在了时间的长河中，大体的脉络还是记得清楚。在充满光辉的胜利结局之外，每一场战争都可称得上苦战，甚至一个疏忽，结局就会改写。正因为如此，回到起点的阿尔托莉雅才对战局额外重视。不断的回忆着过往的来比对斥候呈上来的情报。一些小的细节可能因为记忆的丢失而遗忘，但是眼前呈现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她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什么人介入了这场战争。
——是英灵吗？
阿尔托莉雅的脑海瞬间冒出了这个答案。
她紧紧的抓住手中的羊皮卷，脸上有些煞白。
她能召唤桂薇，伊莲能召唤迪卢木多，撒克逊人召唤出英灵又有什么奇怪？
“是英灵？”
或许是从阿尔托莉雅的表情中读出了答案，桂薇抿住了唇，那双如蓝宝石一样剔透的双眼，自召唤以来头一次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前浮现了战意。
她说：“请让我随您一起出征。”
认真的双眼。
也不是疑问，也不是请求，而是不容拒绝的陈述语句。
这句话的主人，不是大不列颠的王后；而是以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英灵桂□□尔·奥尔加·卡米利亚德。
她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物，稍微露出了梦中所见的两分朝气。
阿尔托莉雅定定的看着桂薇三秒，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她不该拒绝的。
也没有理由拒绝。
想要与势均力敌的对手战斗，这是每一位英雄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曾为英灵，阿尔托莉雅十分能理解桂薇此刻的心情。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桂薇可以是英灵，她却只能是大不列颠的王。
“我拒绝。”
阿尔托莉雅在那双亮起光芒的双眼里，缓慢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亲手将那份光芒扑灭。
在桂□□尔没有回来之前，桂薇必须以大不列颠女主人的身份留在王城，这是她在点头时便确定的事情。
王不能是女人，女人不能上战场，王后更加不能。
「王后」这个身份天然具有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的主人牢牢束．缚。
曾经的桂□□尔如是，现在的桂薇亦如是。
不能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一举一动都必须符合礼节。
正是这份枷锁，将过去的桂□□尔与现在的桂薇牢牢地束．缚在此地。
哪怕她知道远方具有难以对付的未知敌人，哪怕她将远赴战场，但在已知的舆论风险面前，她也不能让桂薇离开。能做的，只能再三检查这个牢笼面前的枷锁，确定没有丝毫漏洞。
阿尔托莉雅的内心充满了歉疚。
然而她什么也不能做，唯一能说的，只有闭上眼，将心中的那份愧疚萦绕在舌尖，化作一份沉重的道歉。
“对不起。”
光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叹息。
除却眼中那份泯灭的微光，桂薇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是一样的温柔的视线，就连叹息，也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您不用道歉。”
她甚至还在微笑，那份宛若最圣洁的鲜花，高贵、慈悲又充满了光芒，不见一丝阴霾。
那双宛若宝石一样的双眼没有抗拒，也没有痛苦，淡定的语气反而让人觉得一切的事情本该如此。
错的人是她，而不是阿尔托莉雅。
“是我逾越了，请您放心，我会留在这里，替您做完未完之事。”
阿尔托莉雅的心蓦地一揪。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Found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