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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问心 ...
其实早该想到的,栾宫里的人都叫他“御止”,她便只道他是“御止”,她却不知道他在五岁之前是叫权天寰,更有个小字,是“阙止”。
只怨自己当初还小,早已记不清他的容貌,可是十年后再相逢,他又怎能认不出自己?
“姑娘,元公子来了!”花时隔着门回话道。
“就说我睡了!”栾千谡心下烦躁。
“花时说过了,可是……”
栾千谡知道元煌的来意,自公主府事件之后她便刻意避着,不愿再提及,然而能一直躲着么?能真的避得了么?
“你告诉元公子,今日太晚了,改天今非专程请他来。”栾千谡显得有些疲累,轻声说道。
“不必相请,元谋今日定要见到姑娘。”
是元煌,第一次如此失礼,第一次如此不经她许可便到后院来。
元煌不顾花时的劝阻,径直开了雕花木门,栾千谡心知拦不住,只好示意花时先行退下。
“为何不见我?”元煌问。
“没必要见。”
元煌闻言面色微青,这女人,当真不知好歹么?
“今日去了‘是非‘居,等了半天不见你,便寻来了此处。”元煌终是拗不过,叹道。
“公子深夜前来,有事么?”栾千谡态度冷淡。
元煌望着她,短短月余,又是轻减了许多,如此衣带渐宽,如此抗拒自己,真的只是为了他么?
“明日,他便要迎娶栾国公主了。”元煌道。
看着她如此,终是不忍的吧,只未料到她知晓阙止便是权天寰之后,会疏远所有人,包括自己。
当真情根深种了么?
“元公子这么晚来,便是为了告诉今非这个么?”
栾千谡依旧淡然,只是眸中腾起水雾却是骗不了人。
“他终究是要负你,你又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公子请回吧,究竟是谁负了谁不重要了,如今今非只愿一世清静,别无它想。”栾千谡长叹一声。
“若我许你一世,你可愿?”
元煌行至栾千谡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迫她站在自己面前。
栾千谡正眼打量着元煌,朗眉星目,高鼻薄唇,男儿如此俊美也是少有的,托付此人该是不屈的,可是既有了一个阙止,又怎可再有一个元煌?她怎能容自己处于二人之间成为争夺的物件?
记得那日,阙止问她可愿嫁,阙止说只要自己肯嫁,定不负。誓言铮铮,却是她先不肯再嫁他。为何?为何?因她怕,并非仅是身份隔阻,亦是十年前亲见的杀戮。
“今非不愿……”栾千谡拒绝道,太多的思虑,终是不能说出口。
“若我偏要呢?”元煌神色变得癫狂,一双赤红的眼似要将她看透。
“公子莫要逼我!”
元煌闻言冷笑,他以为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便能得到她的回眸,然而错了,即便那个人骗了她,伤了她,她依然看不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那阙止真便那样好?
“逼你么?你既以为我逼你,那便逼了又如何?”
元煌火气上涌,欺身紧紧抱住栾千谡,任她如何针扎,亦无动于衷,若知依然走到这步,又何必煞费苦心等了这么久?
“公子尊重些!”栾千谡怒急,竭力抗拒却是力不从心。
“我还不够尊重你么?”元煌亦是气急。
说着便扣了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胸口,距离如此近,近的可以看到她眼中的惊怒与自己的倒影,罢了,终究是伤了她。
元煌迷醉一般吻向她的唇,她皱了眉,左右躲,他的力道那般大,扣得她手臂生疼,如何能够拗得过如此坚持的他?
“皇上——”她轻唤,两行清泪顺着细嫩的脸颊缓缓流下。
元煌听了也是一呆,心一阵阵发酸。她知道,原来她一早便知道。
“那日见阙止对你甚是恭敬,只以为你是旁系皇族,翩翩公子,后来既知他是御王,又岂能猜不出你的身份?”
元煌哑然,自己筹谋算计,却是没能料到她早已知晓。
“能让御王礼待的,除了皇上,再无他人。所以皇上,今非只问一句,若皇上能答上,今非愿意入宫伴随。”
栾千谡停顿不语,二人四目相对,相互探究心底最深的地方,却是徒然,她不懂,他亦不明。
“你说。”元煌神色戚戚,他已无太大的把握能算透她的心。
“皇上要我,是喜欢今非,还是只为赢他?”栾千谡语气平和,却是一针见血。
元煌不答,只无奈地松了手,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一心想要的,究竟是她的身心,还是与他之间的较量输赢。
“今非知道皇上不甘于人下,你跟御王终不能并存,今非愚笨,不愿介入你们之间,请皇上成全。”
栾千谡朝着元煌行跪礼,汝为君,吾为民,一天一地,泾渭分明。
“哈哈哈。”元煌大笑,眼中的霸气尽显,天子威仪,四方睥晲。
“既如此,不强求,待我一统江山,看你还能躲到何处。”
元煌说完再不停留,一甩衣袖大步而去,唯留虚脱一般的栾千谡轰然倒地,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明日他娶亲,王妃却不是自己。
青梅竹马如何?十年思念如何?再次相许又如何?一朝缘散,唯有情伤。
一夜无眠,待意识到冻得僵了,才唤了花时备水洗漱,脚却已是麻木不觉。
牵了赤狐,套了马车,赤狐随性惯了,甫一套上车辕鞍鞯,犹不自在。御奴驾车,辰时时候大雾正浓,通往乾元山的路极不好走,栾千谡斜倚车中,一路颠簸,却浑然不觉。
今日御王娶亲,两国交好,普天同庆,她只想寻一处僻静之所,远离尘世喧嚣。
马车行得飞快,晌午时分到了“天国寺”,因是皇家寺院,但见高高的石阶拾级而上,宽敞宏伟的大殿巍然屹立,因今日特殊,并无多少香客,显得有些冷清。
如此正好,栾千谡心念道。钟声沉闷地在空气中晕染开来,低低地,似在诉说故事一般。栾千谡深吸一口气,心却莫名静了许多。
“女施主,无心方丈邀您禅房一叙。”
栾千谡跪拜半日,她并非信佛之人,今日如此,只想远离京都的一切是非,哪怕只有一日便好。
她知道自己终究不够坚忍,她知道自己终于还是逃了,逃到了她从不愿去的佛门,却依然逃不出他在她心上设下的陷阱。
栾千谡跟着小和尚一路慢行,寺院一切似乎都是安静的,缓慢的,不若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大街,人走在其中,远离了尘世的繁华,褪去了往日的浮躁。
禅房中檀香清淡,让人舒心安适。栾千谡朝静默打坐的大师行了一礼,但见大师正襟危坐,皂色袈裟加身,一派凝然,花白的胡须直至胸口,双目紧闭,却如洞若观火般直迫人心。
“女施主不必多礼,老衲见施主跪拜半日,诚心可嘉,又觉施主不得其道,惶惶难悟,故约施主前来,并无他意。”无心大师念完一遍六度集经道。
“大师费心,今非并非信佛之人,今日来访只为躲一时清静,若扰了大师坐禅,诚请见谅。”栾千谡再行一礼,面对如此高僧,亦如实道来。
“阿弥陀佛,信若不信,自在本心,施主既入我佛门,便是心有所求,我佛慈悲,一心度我,只不知施主自己可知所避何为?”大师语调平缓,却直叩人心。
“今非如此,只为躲避凡尘俗世,不愿面对而已。”栾千谡心知自己是懦弱了,胆怯了,当下也不隐瞒。
“阿弥陀佛,桌上有茶,施主自便。”
无心大师说完闭目继续念经,栾千谡倒一杯清茶,启唇轻抿,茶色青绿,闻且异香,入口却是苦涩。
“此茶如何?”大师悠悠问道。
“此茶极苦。”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施主自以为躲避俗世红尘,殊不知乃是在回避本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师一语禅机,却是直探她心底,不为何物,只缘一心,痛非痛,苦亦非苦,自烦自扰,犹不自知。
“大师可有良策?”她问。
“良策自在心中,施主可问其心。”无心并不点破。
“问心?”栾千谡微抬螓首,一脸迷惑。
无心大师见其惶惑,微微一笑,如上仙佛陀。
“施主若甘愿放开一切,自会遁迹天涯,永不再见。如今却只避我空门,心不甘,情不愿,放不了,断不开,若如此,莫如随心,一切外物皆如尘,亦幻又亦真。阿弥陀佛。”大师说完坐定不言,若不能自悟,多说无益。
问心么?十年相思,若要问心,又如何甘愿?本以为得遇良人,遂心随意,一生无他求,谁曾想,所谓良人却是自己思念了十年,怨恨了十年之人。
怎能心甘?怎可情愿?如何放弃?如何断开?栾千谡阖目轻叹,终究是放不下的,终究是心中依旧忘不了他。便如并蒂的莲,根在一处,如何离,如何分。
“大师慧言,今非茅塞顿开,既放不下,便不放手,如此一世,当不悔之。”栾千谡屈膝大礼相行,心中却已了然。
“施主不忙辞行,再饮一杯茶不迟。”无心大师轻声道。
栾千谡不愿,其味太苦,然大师既有此说,不便拒绝。
“此茶如何?”
“此茶无味。”栾千谡亦是惊奇。
“茶为‘问心’,心苦而茶苦,如今施主心已静,茶自淡而无味之。阿弥陀佛。”
栾千谡闻言肃然,忽觉大师之用心之良苦。辞了大师,吩咐御奴解下赤狐,翻身上马,绝尘而去。但愿快马加鞭,犹能赶上他的良辰吉时。
请还在看文的大大们留个足迹,让我知道还有人在看,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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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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