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凭缘来定错对》天涯有情人

3、003 坚持我的爱

　　“大姐！”杨建新看着大姐的背影，轻声喊道。
　　“小新，你怎么又来了！”杨建宁确实不希望杨建新来医院，怕传染到她。
　　“小姨，你来看我啦！”外孙女小倩这次没有沉睡，正躺在床上吃苹果。见到杨建新，兴高采烈的掀起被子，站起来。
　　“你小姨啊，前几天都来过啦，只是你当时睡着了！”杨建新一边说着，一边拉小倩躺下。
　　“小倩，看小姨给你带什么来了，你最爱喝的鸡汤！是你外婆心疼你，怕你没有营养，特意炖好让我送来的。”杨建新小心扭开保温瓶的盖子，热气直往外飘，闻着香喷喷的，小倩不禁哽咽了一下，小嘴已经露出馋样了。
　　“还是外婆最疼我！”小倩乐呵呵的笑着说道。
　　“小家伙，明明嘴馋了，还要捡好听得说！你怎么不谢我大老远给你送来啊，难道我就不疼你了！”杨建新故意做了个鬼脸给小倩看。
　　“小姨，我的好小姨！我当然知道你疼我啦！”
　　“算啦，你的嘴太甜了，汤还是挺热乎的，大姐，你赶快盛给小倩喝吧！你也顺便补补，这些天，也亏你照顾的！”杨建新将保温瓶放到病床旁的矮柜上。杨建宁笑女儿的嘴馋样，不过她心里高兴，治疗了整整一个星期，黄疸已经降了不少，女儿现在想喝汤，说明味口好，能够吃东西，离治愈就不远了。
　　“小新，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那小刘呢？”杨建宁一边喂女儿喝汤，一边问杨建新。
　　“妈妈，小刘是谁啊！”小倩好奇的问，对于来看她的人，她都特欢喜。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赶快喝你的鸡汤！”这点最起码的家教，杨建宁即便是女儿生病，也不忘教育。小倩建妈妈严肃的对自己说话，知道自己不该插话，马上就闭上嘴，乖乖的喝着汤了。
　　“你上次都反对我们交往，我还敢让他进来啊，这不，我让他站在门外候着呢！”杨建新抓到机会，也不忘挖苦大姐一句。
　　“我什么时候说过反对你们的话了。怎么，你现在就这么维护他了！”杨建宁故意瞪着眼睛看着小妹。
　　“哦，原来小姨谈恋爱了，那小刘一定是你男朋友吧！”小倩人小鬼大的，贼精，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你小孩子家，知道什么？叫你别插嘴的！”杨建宁苦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她确实很机灵。
　　“好好好，我再也不插嘴了！”小倩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一旁的杨建新也喜欢笑倩的聪明伶俐。
　　“小新，那还站在这里傻笑什么，还不赶快去把小刘请进来！”杨建宁毕竟是杨老爹精心培育的大女儿，挺通情达理的一个人。
　　杨建新偷偷的笑着转身推门出去，大姐终究是大姐，善解人意的好大姐。
　　不一会儿，刘书宏就尾随杨建新进来病房。
　　“叔叔你好！”伶俐的小倩首先问候道。然后她精灵古怪的看着小姨杨建新，并同时左手握拳竖起大拇指，示意杨建新：刘书宏很好！
　　“小倩，你好！你长得真漂亮！”刘书宏也不忘借机拉点人情票。
　　“认真喝汤，小心别噎着！”杨建宁也看出女儿的意思，会心的露出笑意，看来女儿也满意刘书宏。
　　稍稍闲聊了一会儿，杨建宁就催促杨建新和刘书宏快回去，她始终怕两人不小心被感染了肝炎。
　　第二天恰逢星期日，杨建国夫妻大早从县城赶来医院看望大妹和外孙女。从小倩的嘴里，他们夫妻俩知道小妹谈恋爱了，而且小妹的男朋友来过医院。性急的杨建国忍不住逼着大妹把知道的实情说出来，听完杨建宁的话，杨建国在医院当场就雷霆震怒了的骂道：这小妮子是鬼迷了心窍，我和你大嫂四处求人张罗，竟给她找条件好的人家，可她倒好，横竖不领情，我们原以为她心高气傲，看不上，谁想到头来竟然找个“刘家湾”的穷得叮当响的穷小子。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她一顿。
　　果然杨建国夫妻俩当着杨老爹和杨老婆子的面，痛斥了杨建新一顿，杨建新一直保持沉默不语，不是她不敢反抗，是她心里横竖铁定了要跟刘书宏，只是出于尊重大哥，不想与他顶撞。
　　见小妹不发一言，杨建国以为自己大哥的威严起了作用，末了，他语气变温和了：“小妹，你说我这个做大哥的说得对不对，我们都是为你着想！你现在是不是反省了，意识到自己选择“刘家湾”的人作男朋友是完全错误的决定，是任性不经大脑思考的。”
　　听到这句话，杨建新忍无可忍了，她终于开腔说话了：“我从来也没有觉得我选着刘书宏是错误的决定，是任性的行为，相反，我现在很清醒，我这辈子还跟定他了。”说完，杨建新跑进房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了，任凭杨建国在门外大吼大叫，她倒在床上，盖住被子，双手捂住两耳，再也听不见外面刺耳难听的话了。
　　杨建国没有说动小妹面对现实，放弃和刘书宏这样的“穷小子”谈恋爱，觉得在父母和老婆面前很没有面子，反而将怒气撒向杨老爹夫妻：“爹，小妹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您宠惯的结果，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的书干什么，现在都读傻了，为了一个“刘家湾”的穷小子，尽然这样和我这个当大哥的顶撞，太不懂事了。还有您，娘，都是您们宠出来的，看您们怎么收拾，她如果真的和那穷小子在一起，我敢打赌，将来一定是您俩老的包袱！”
　　“建国，我们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啊！你还是冷静下来，过后再好好劝劝你小妹，她现在是一时兴致，过一段时间，就知道自己任性了。”杨老婆子骨子里和杨老爹不一样，她还是重男轻女的，杨建国是她一直宝贝的儿子。平常杨老婆子总是护着大儿子，生怕他多吃一点苦，只要杨建国在家里叫难了，她转身就背着杨老爹在三位女儿面前装出一副可怜样，唠叨着如今两老身体不日不如一日了，杨老爹每逢换季时，还有三病两痛的，得花不少钱，不忍于心的三位女儿只有硬着头皮将自己私自积攒的钱多塞点给杨老婆子，而杨老婆子再偷偷塞给大儿子杨建国贴补家用。
　　看见杨老婆子这样对大儿子说话，一直不作声的杨老爹狠狠的瞪了老婆子一眼，开始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呢，先把你自己管好！我仔细听你叨絮了半天，你凭什么开口闭口说小新谈的男朋友是个穷小子啊，人家不还是个大学生吗？刘家湾的人又怎么啦，前几年，我们这里不是也很穷吗？现在才慢慢变好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穷啊！你又好到哪里去啊！”
　　听到这里，杨建国已经感觉情况不妙，拉着老婆灰溜溜的回县城了。在路上，遇见来二妹杨建华，又是一顿叨絮，觉得自己是好心没有好报，让杨建华好好劝劝小妹。二妹杨建华生性圆滑，善于左右逢源，听了大哥的话，她连声应和着，笑着目送哥嫂远去。
　　杨建华出现在杨老爹夫妻面前时，杨建新还没有走出房门，杨老爹坐在床头抽闷烟，杨老婆子刚准备着火烧灶做饭吃，杨建华看形势不对，不好开口问小妹谈朋友的事，连忙接过老娘手中的活干着，似乎已经不记得大哥刚才的叮嘱：好好劝劝小妹，乘着有选择的机会，还是嫁个条件好的人家。
　　杨建新蒙着被子睡不着，她越想越生气，躲在被子里痛哭起来，别人谈恋爱都是兴高采烈的，轮到她杨建新就这样不顺利不被理解，不过说心理话，当刘书宏以到他家借书为由，带她走进他那如今还是三间平房的家中做客时，杨建新的心里还真的楞了一下，她静静环顾四周，然后默默想到：这里难道就是我今后的婆家吗？她当时有一瞬间想打退堂鼓了，可是回头一想到三位姐姐的婚姻生活，特别是三姐杨建芬，三姐是她们四姐妹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嫁了个哥哥在市船运公司老总而本人却无用的男人，三姐身心好强，一心想多挣钱，而她老公每天是哦弥陀佛的过日子，年纪轻轻的还爱好沾点酒，另外婆婆和两位没有出格的姑子插在中间挑拨离间，生怕三姐偷拿钱财补贴娘家，那日子……一想到两年前杨建新奉杨老爹的安排去三姐杨建芬家送新米时，撞见三姐和她那两位姑子纠缠在一起打架的场面，杨建新是心有余悸，这样的日子她怕是一天都过不了，也不能怪人家多疑虑，只怪两位哥哥不争气，没有娶到好媳妇，把家撑好，把公婆孝顺好，否则也不需几位妹妹贴补娘家，在婆家显得腰杆不硬。回头再想到和刘书宏交往的这段时间，不管是面对面相依相偎的谈心还是书信来往，聊得都是那么开心，本来杨建新对未来还是很迷茫，缺乏自信的，作为一民乡村的民办教师，她不知道可以熬到什么时候转事业编制，或许这辈子都没有那一天了。然而在与刘书宏的接触中，在刘书宏充满关爱和鼓励下，她的内心产生一股从未有过的激情和信心，经过斟酌，杨建新下定决心，与其和一位家庭条件很不错，但是没有感觉的人结婚，还不如找个知趣相投，又都愿意凭借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去共同创造财富和幸福的男人一起生活，所以她在心中已经有了坚定的想法：坚持我的爱和选择。
　　后来三姐杨建芬听到小妹谈恋爱的事，举双手赞成。外孙女小倩出院时恰逢过年，杨建宁的老公因为在一线跑火车当班，不能休息，就让老婆和女儿回娘家过三十，大年三十的团年饭，杨老爹的两子四女还有媳妇女婿孙子外孙们都聚在一起了，虽然杨建国是长子，但是在大女儿杨建宁面前，他不敢轻易发表言论，太多回，因为他的话不中听，被杨建宁用犀利的言语戳心窝的。家里所有人，都有点畏惧杨建宁的言语，何况杨建宁有个在他们眼中算是会赚钱而且钱全部交给杨建宁来管的听话老公，杨建国和杨建民夫妻是不会为了钱而得罪大姑的。这次吃年饭，杨建国想充当一回大哥的职责，忍不住又开始教训小妹了，“今天我们一家都在，你们也都好好劝劝小妹，别任性，婚姻不是儿戏！”话刚起头，就被杨建宁打断了，“大哥，你这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啊！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就不能搞个团年饭的好彩头，让大家高高兴兴的把顿饭吃好。再说，小妹也这么大了，参加工作都两年多了，你就不能让她自己做主，选择她喜欢的人一起生活。我看刘书宏这小伙子不错，要模样有模样，要文凭有文凭，配我们小新，不差。至于家庭条件，人的一生是三截草，有钱没有，有福没福，也不要只看眼前嘛！”
　　一翻话，说得杨建国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加上他老婆用手在桌下拉扯他的衣角，叫他不要说什么，于是他开始乖乖吃饭了。
　　杨建新感激的朝着大姐笑笑，闷着头扒着碗里的白米饭，高兴得都不知道拈啥菜了。
　　从此，再也没有人反对杨建新和刘书宏谈恋爱了。
　　一年半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期间，刘书宏和杨建新的感情与日俱增，刘书宏答应杨建新，等到他毕业工作了，两人就结婚。炎热的夏季，终于迎来了刘书宏大学毕业的日子。正如杨建宁当初料想的那样，他没有可靠地后台，又处于热恋之中，加上家中慈母的千叮万嘱，最终放弃了南下深圳闯荡的念头，顺其自然的分配到乡镇一家做猪鬃出口生意的企业当电力维修工，这工种在当地算是技术活，还挺吃香的，一上班，刘书宏的月工资就有一百二十块钱，是杨建新工资的整整两倍。
　　刚领到工资的那天下午，刘书宏便兴冲冲的骑了四十多分钟的自行车到杨建新学校，两人正式交往后，刘书宏就频繁的出现在杨建新任教的学校，同事们都知道她交了一位在城里读大学，且眉清目秀的男朋友，很是羡慕，当然嫉妒的成分也有，虽然都是读过师范甚至有个别老师也是大学毕业，为人师表的，但是骨子里的心胸狭窄还是难以消除的，只是表面上称赞他们是才子配佳人，这点风范还是需要维持的。
　　刘书宏和杨建新将近两年的交往都是纯洁清白的，最多在简陋的宿舍里，因为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刘书宏会忍不住一亲香泽。
　　今天刘书宏在杨建新的宿舍门口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杨建新才下课抱着一摞作业本出现，刘书宏微笑得拉着她进了宿舍，神秘的让她闭上眼睛，慎重的将裤兜里的一百二十元钱掏出来轻轻塞进杨建新手心，杨建新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崭新钞票，瞬间眼睛一亮，欣喜的看着刘书宏。
　　“这是我第一个月的工资，一共一百二十元，如数的交给你，我的——老婆大人！”刘书宏不善于油嘴滑舌，但是此刻制造一点**的气氛，他还是挺会把握的。
　　“谁是你老婆啊，不知羞！”说着将手中的钱还给刘书宏，“我不要！”
　　“怎么？不要？难道你这辈子还有其他选择吗？”见杨建新将钱还给自己，刘书宏收住了笑脸，急着一本正经的问道。
　　“噗嗤”，杨建新开怀大笑起来，“傻瓜，看你急得，我把钱给你是有道理的，你第一个月的工资，应该拿去孝顺你父母，毕竟他们养了你一场，好不容易盼到你赚钱，你该去买点东西孝敬他们，然后再塞些钱给他们零用！”杨建新一边振振有词的说着，一边脸也开始涨红起来，“至于我嘛……”，杨建新突然声音越来越小了，最后全卡在喉咙里，完全听不见了。
　　“怎么啦，你说清楚啊！”刘书宏虽然看见杨建新的脸庞已经绯红了，也大概估算到她没有说完的话意了，只是逗她继续说下去，亲耳听听，才觉得放心。恋爱的人，总是避免不了想听点甜言蜜语的话的。
　　“讨厌，你心里清楚！”杨建新娇嗔的说着，这是她不善于的举止，只是一种爱到深处自然而然的本能流露。
　　“好啦，好啦！这样吧，我听你的拿十块钱出来买东西带回家，另外给我娘十块钱贴补家用。不过，这东西还得你陪我去买，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该买点什么东西合适啊！这一百块钱，你就得听我的，好好存起来，这是我们结婚时需要添置家用电器生活用品的钱！今后每月的今天，我都如数的交给你存着！”刘书宏说话时神情严肃，仿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那好吧，我听你的！”杨建新听到刘书宏提到“结婚”二字，顿时害羞起来。
　　接着，刘书宏载着杨建新一起去镇上商店挑选礼品送给自己的父母。两人俨然一对小夫妻般恩爱。
　　接下来的三个月，刘书宏和杨建新利用周末休息的时间，相继去城中四处逛逛，既然两人已经坦诚的谈到结婚的事了，便要开始慎重考虑实际问题了，四处逛逛，摸摸行情，现在家用电器，如彩电冰箱洗衣机缝纫机、传统的八铺八盖的床上用品，精致的玻璃茶具等，究竟什么价位合理又划算，都需要时间比较的。几经逛下来，杨建新的心里还真的有点虚脱了，四年了，她的正工资加年终微薄的奖金积攒的钱，顶多只够买一台二十一寸的彩电，刘书宏又刚刚才有工资可拿，一个月也就一百二十元，如果听刘书宏的话，明年结婚，那结婚的钱还真的差好多啊！
　　杨建新心中开始为结婚的钱犯愁，和刘宏说话就没有之前那么简单快乐了，即便是微笑，也有点不自然了，总觉得心中被个东西堵着，想发泄，又不知道该向谁发泄，刘书宏也没有错，所以她没有理由冲他发脾气，再说和他在一起是自己的选择，杨建新心中憋屈，又不能跟刘书宏说什么，他家的处境，她是清楚的：当初为了刘书宏上大学的费用，家里还欠了他大伯一千来块的外债，直到上刘书宏大四这年，家里才还清。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父母还能够为他积攒多少钱结婚啊？跟自己的三位姐姐诉苦吧，只会遭来责骂，万一被大哥知道了，琢磨着还会幸灾乐祸，或许又是一阵棒打鸳鸯，难道我就为了点钱，和刘书宏分手吗？杨建新不想，但是结婚的钱又解决不了，除非什么都不买，那她在亲戚、朋友面前又觉得面子挂不住，很丢脸。杨建新闲下来的时候，越想，心中就越是乱七八糟的，面对刘书宏时，话也少了。刘书宏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杨建新心中在为结婚的钱犯愁，每次两人去城里逛街，杨建新是节省再节省，除了两人来回的车票外，连一瓶汽水都舍不得买，口渴了，喝的水是她从家里烧好的凉开水，用玻璃瓶装满放在包里，起初两人中午还在城里的面馆吃碗面条填饱肚子，后来索性是吃饱了出门，饿着肚子回来，就为了多节省两块钱。这样肯陪他刘书宏吃苦的好女孩，他非常珍惜，舍不得放弃，只是苦于自己一时无法多赚点钱，好让杨建新心情好起来，他有了想去深圳闯荡的冲动，但是又知道会不会闯出结果，能不能赚到很多钱，更害怕就这么走了，杨建新会被她家里人逼着和别人结婚，思量前后，最终还是打消了去深圳闯荡的想法。
　　不久，“十一”国庆佳节到来了，杨建新收到高中好友杨凤玲结婚的喜讯，并请她当伴娘，另一位伴娘是杨洁，读高中时，她们三人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杨凤玲高考发挥得不错，考上了城里一所二类大学，专业是法律，毕业时通过她表叔市宣传部的关系，分到县人民法院工作；杨洁高考上了一所城内三类大学，专业是教育学，毕业后也是通过家里的亲戚关系留在城里一所中学教语文。高考落榜后，杨建新在为自己的两位好姐妹高兴的同时，也深感自卑，好几个月也没有主动联系杨洁和杨凤玲，好在三人是同村的，居住的地方相隔不远，不过后来还是杨洁和杨凤玲相约主动来找杨建新的，碰巧杨建新被林老师推荐当民办教师，杨建新的心情才稍有好转，自觉得与她们之间没有太遥远的距离了。
　　杨凤玲是家中长女，母亲以前是个小学语文教师，比起杨建新父母的务农出生，家境还算不错的，她的公公是村里的支部书记，老公杨伟杰是家中独子，手上有三位姐姐，本人在县城一家水泥厂当工人。
　　刘书宏和其他几位同学也被邀请参加了婚礼，大家知道他和杨建新谈恋爱，着实惊讶不已，毕竟刘书宏高中时是多数女孩瞩目的焦点，而杨建新也是不少男生暗恋的梦中情人。杨洁和新娘杨凤玲还当场责备杨建新隐瞒实情，不够朋友。杨建新不好意思的微笑着。
　　作为伴娘，杨建新目睹了杨凤玲从娘家被迎娶出门的热闹场面，她的嫁妆很丰盛，大到二十一寸的彩电，双门冰箱，洗衣机，缝纫机，自行车，还有五彩缤纷的八铺八盖的床上用品，小到六套精致的玻璃杯、塑料杯、瓷器杯以及各种小摆设，应有尽有，足足装满了来迎亲的花车，最令村里女孩子羡慕的是男方给杨风玲足够的彩礼钱，将城里女孩如今时髦的三金即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配置齐全了，杨风玲穿着大红色的礼服出门那一刻，耀眼的黄金在身上闪闪发光，非常炫目，惹来村里围观人的羡慕不已。杨风玲的新房在镇上，临近大马路，是刚刚建造的三间两层楼楼房，家具是从城里商场买回来的时髦全套组合家具，婚房在二楼，整个房间装修一新，看到这些，杨建新的内心充斥着强烈的矛盾，如果不是为了坚持自己的爱情，她也可以选择条件好的男人结婚，那场面一定不会输于杨风玲的。
　　时隔一个月后，杨洁也结婚了，她的老公孙耀荣也是本镇人，作为长子，他顶替了父亲的职位，在城里的石化单位工作，公爹在职时，单位分了一套一室一厅的福利房，刚好留着他结婚使用。杨洁结婚当天，场面也是很热闹的，嫁妆和杨凤玲的不分上下。虽然杨建新、杨洁、杨凤玲是同村同学兼好友，但是女孩的嫉妒攀比心理还是存在，杨建新便听到杨凤玲仿佛被比下去的抵触嫉妒情绪，明明是令人羡慕不已的城里单位房，却被杨凤玲酸溜溜的说着风凉话：才四十来平方米的房间，还没有我的客厅大。不仅如此，杨凤玲还对杨建新说杨洁老公没有她老公长的帅，陈洁佩戴的金项链也没有她的粗，彩电更加没有她的彩电外形美观，冰箱还是单门的等等，听得杨建新眉头紧蹙，立刻联想到她如果和刘书宏结婚，三间的平方挤着他父母、哥嫂和弟弟，嫁妆就更加没法和她俩比了，到时候岂不是被她俩暗自嘲笑讥讽，这个婚，她能结吗？不结，难不成和刘书宏断绝恋情？不，杨建新马上否认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晚点结婚，俩人齐心协力多攒些钱，晚一年还是两年？她都已经二十三了，在农村继续拖下去，会让人笑话的，杨建新想多了，就感觉脑袋里的那根炫绷得特紧，很压抑郁闷。经过几个不眠之夜的纠结，冷静下来的杨建新还是理性的想到：和刘书宏结婚对她来说已经是义无反顾的选择，权衡所有利弊以后，她还是愿意坚持自己的爱情，钱的问题，一定会慢慢解决的，她只有这样不断的自我安慰，脸上才挤出几分微笑。
　　刘书宏很在乎杨建新的感受，他深深的爱这个心地纯美善良的女孩，虽然她依旧微笑着面对自己，只是每每看着她偶尔眉宇不展的神情，刘书宏也会暗暗自责自己没有本事，不能立刻让自己爱的女人开心。他开始后悔大学毕业后没有像同寝室的邓志鹏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勇闯深圳，干点事业，赚些钱解决实际经济状况，在外人眼里，他是被爱情和母亲的牵挂绑住了双脚，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内心的胆怯和迷茫也令他退缩，最终顺其自然的分到目前这家猪鬃厂工作。上了一个月的班，刘书宏便感觉到自己大学生的文凭在这里简直就是虚设，厂里那点线路故障问题，一个中专生都可以应付，四年大学所学的专业无用处，空图其大学生“特保儿”的美称，每天在厂办公室无所事事的看报纸喝茶，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内心的迷茫和空虚令他拼命抓住身边真实爱他的杨建新，似乎只有她留在他身边，他才觉得受伤的自尊心得到了安抚，才会有安全感。可是看到高中同学，也就是杨建新两位好友杨凤玲和杨洁相继的婚礼的风光排场，看到杨建新愁眉不展的表情，又看着她勉强着微笑着勉励自己的用心良苦，省吃俭用一分分积攒两人工资的辛酸，刘书宏的内心产生愧疚，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既然不能给杨建新幸福富足的婚姻生活，为什么还要拖着她陪自己吃苦呢？可是要真的放弃了，他非常不甘心，他相信自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女孩，他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