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逃兵》岐苏

7、没有了这辈子，我们还有下辈子

　　过了几个月，我听说连长杀了人，被抓起来判了死缓。我惊奇为什么我能得知远在湖南的连长的消息，但这不是惊奇的时候。
　　我来到关押连长的监狱。连长站着看着我，我坐着看着他。狱警不耐烦地催促，连长才坐下来。
　　“你杀了你的妻子。”我说，“为什么？”
　　连长沉默。
　　“好吧，我走了。”说着我便起身。
　　“不要！”连长把手贴在玻璃上。
　　我坐下来：“那你告诉我。”
　　“她说……”连长眼里透出恨意，“她说你是变态。”
　　他说你坏话，所以我打他了！这种小孩子之间的恩怨对话竟然会在连长嘴里说出来。
　　我伸出手和他的手隔着玻璃贴着，在电视里看到这一幕还觉得矫情，现在却不愿从玻璃上离开。
　　“你若死了，我绝不做逃兵。”我的声音在发颤。连长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连长起身贴着玻璃，嘴唇印在玻璃上。我也起身，双手相对，嘴唇贴上他的，这是我们第一个吻。
　　连长被狱警拉回去，我看到狱警眼里的鄙夷。无所谓了，反正一切都快结束了。
　　我将连长的孩子带回来，取名姜叶——姜是连长的姓。
　　——
　　“姜叶？！”年轻人大叫，“我就叫姜叶！”
　　我眼里露出惊喜的光，但很快就暗淡了。名字一样的太多了，哪有这么巧让我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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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连长死了。我在同一天服下大量安眠药，可是我没有死。我醒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姜叶被母亲送到孤儿院。母亲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观察我，我还是微微笑着。
　　我去找过姜叶，但被人领养了。
　　母亲怕我又自杀，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配合医生假装忘了连长。我是个怕死的人，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就不敢再自杀了……
　　——
　　“完了？”姜叶拿着纸巾擦拭这眼泪，“真是太悲惨了！”
　　我把目光投向茶杯，姜叶会意去给我倒水。水壶里没水了，姜叶只能下楼去接。
　　惨吗？不，我只是在欠债而已，让连长欠我很多，这样就能抵了逃兵之罪和没能保护他的孩子的愧疚。
　　我闭上眼，浓浓的困意席卷着我，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在叫：“喂，逃兵！”
　　我立马反驳：“我不是逃兵。”声音是年轻的声音。
　　连长怒气冲冲地跑到我面前：“说好的一起死，你却拖到现在。说！该怎么惩罚你！”
　　这是梦吗？我痴痴地盯着连长，如果这真是梦，就不要让它醒来吧。
　　我抚上连长的脸，用手指描绘着连长的五官：“只要你不要走，我什么都答应。”
　　连长握住我：“再也不走了，对不起一直没给你托梦。”
　　“……”我抱着他说，“没事。”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
　　姜叶木然地看着忙上忙下的护士，那个老人死了？
　　“姜叶，你在干什么。”姜叶的男朋友姜叶杵着拐杖出来了。没错，他们的名字是一样的。
　　“我……我好像找到了你父亲的朋友，但是……他刚死了。”姜叶难过地低下头。
　　杵着拐的姜叶愣了愣：“没事，反正过了这么久我父亲早就死了吧。”
　　姜叶说：“回去我再和你说吧。对了……”
　　杵着拐的姜叶：“？”
　　姜叶：“我们俩任何一个死了，另一个也要跟着死，不然就是逃兵。”
　　杵着拐杖的姜叶：“……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可以答应。”
　　【END哭得呼吸困难的我艰难地打下这三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