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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伤(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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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抚儿吓飞了三魂七魄,眼神离散,混乱地道:“他不肯救公子,不肯离开君上,是他的错,是错,不是我,我没有……”——抚儿竟以为贺岚之所以被困皆由凌夜而起,故来求凌夜与犬乡郡王合作,一言不合,下了重手。
见已无法从抚儿口中问出夕诀下落,傅青瑜一恼飞起脚把抚儿踹出老远,撞着墙昏过去。
“啊——!”一声尖叫自凌夜身后响起,惜月捂着嘴站在凌夜身后不远处,身边跟着她的守卫诺塔。
“凌夜!?”
少女惊呼上前掺扶受伤的凌夜,又因近看女装的他而楞住,“凌……夜?”不是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因“他”而震惊。夜色下,凌夜的美依然闪闪发光,双目淫浸着痛苦却清亮可比天上星光,一弯淡淡笑似弯月。惜月从未见过“他”这般动人的女子。
“郡主……”“她”的声音,无疑是他。
“不要说了,凌夜,我们一起逃吧!现在就走。”惜月心痛地看者凌夜的伤,从凌夜无与伦比的清丽淡雅中清醒过来。
头轻摇,凌夜道:“郡主来得正好,还请郡主为凌夜隐瞒身份。”
“夜儿,事到如今你还想着那人?!”傅青瑜一阵抢白,“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他不值得你为他生为他死!”
“青瑜姐,我……”凌夜捂着伤处,艰难直起腰身,气息稍做调整,道:“扶夜儿……出去。”
坚决得让所有人惊讶,乃至嫉妒!傅青瑜后悔自己默许了凌夜与车骑瞒自己干的那些事,她不想管束凌夜,不愿面对他和夕诀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想把凌夜带走。在凌夜身上,在凌夜说这话的一刻,傅青瑜又清楚地知道,或许没有人做得到了。
“就此一次!”凌夜整整朝服,笑容清澈,“最后一次,然后,夜儿……随姐姐……回……国!”
……
之后有了夕诀与贺岚在阁楼高处看到的一幕。在傅青瑜的掺幅下走出来的是凌夜!
而夕诀派出的影卫曾接到命令,一定要在大典之前把他早已匿藏的姬如戏带来,大礼上该出现的是真正的皇后!
“怎会……”向来战无不胜的影卫居然在如此关键时刻给他捅这么大漏子?
不错,人算不如天算。毫不知情下,凌夜不得不草草包扎伤口,忍着剧痛登上观礼台。每走一步,全身就抽痛一回,步伐牵动腹肌,痛又加深一分;每走一步,身体就沉重一分;每走一步,凌夜都怀疑那是他在短短人世的最后一步!可最终,他站到了观礼台的制高点。夜风迎面而来,脸上全无知觉,底下万头篡动,人声震天,他半句也似听不到。周围灯火亮如白昼,他的眼前忽明忽暗。凌夜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以忍耐腹侧的痛。
吉时至,新郎不见踪影,人群开始不安静。百官交头接耳。只有少数人知道,新郎永远不会出现,这其中包括安坐如常的宰相姬汝林。老人定定望着坐在高台上冒充自己孙女,母仪天下的“他”。“他”的威仪是不容置疑的,怕是如戏真的来了也比他不上。
礼官连请“新郎官”三声,仍不见其出现,急了。只有惜月郡主一人面色凝重地走上前,众人无不猜测莫非凌夜反悔啦?礼乐也嘎然而止。
“众卿稍安勿燥——”皇后略低的声音透过礼坛特殊的回音设计,准确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场面稍微平静下来。
“郡主,你未来相公何在?”礼官小声问独自出现的惜月。郡主低眉不语,急得礼官连连道“小祖宗唉,他人呐?”
“他不会来了。”惜月沉默许久,道。清亮的嗓音飘荡在宽阔的礼坛上空,无限寂寥。
“郡主的意思是凌夜有事在身不能来?”皇后似很慎重地问。这也是现在大家最热中的问题。
当事人又是一阵沉默。余人则屏息等她答案。
忽一声长啸打破沉寂。
“凌夜,你不用再装了!”赫连百牙阔步上前,直逼皇后。
台下骚动,宰相近身同僚不住问:“他什么意思?”
“为何皇后娘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为何如此大典新郎不见踪影?为何君上已多日未朝?诸位,”赫连提高声线,“现在台上的并非皇后姬如戏,她是末江凌夜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