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18.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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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的结束和开始时一样突然。
并且因为这样的突然，更显得讳莫如深，格外刺激人们的窥探欲望。
泄密事件的调查进行了整整三天。三天之中所有相关人员都留在酒店不能与外面联系，每个人都要接受单独的谈话和调查，而陆励成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处理状况。
漫长的封闭和中止工作的无所事事加重了所有人的焦虑，以至于当同样疲惫不堪的Helen从会议室出来，宣布大家可以先回家休息，明天全部回公司正常上班的时候，所有人的反应不是如释重负，而是加倍的不明就里和忧心忡忡。
然而Helen也只是宣布了这样的通知，就又进了会议室，再无他话。
所有人都急切地等待着调查结果。
然而第二天一早，MG的所有人刚到公司就收到通知，对于泄密事件的官方说法是调查仍在继续，但为了不影响公司运转，在查出结果前所有人暂时回归岗位正常工作，手头这个项目的相关资料全部封存移交。而财务部总监Linda早在事发的第一天，就已经带着另一队人马开始封闭，以最快的速度全力修改计划书，以期在这场商战中最后一搏，尽可能再挽回一些局面。
也有小道消息说，总部原本的意思是想彻查到底，是陆励成顶住压力坚持暂缓，希望把事情先平息下来，防止影响公司形象或引起混乱。
一时间人心惶惶，种种谣言猜测喧嚣尘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公司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因为方案严重泄密，剩下的时间又太短，MG最终没能挽回这个项目，这就使得这次的泄密事件影响尤其恶劣，甚至总部也派下了代表来京“考察”。许多人纷纷猜测这应当是要严查到底的信号，无论泄密者是谁，大约很快就要收拾东西走人，再无法在金融圈立足了。
然而总部代表来了一个星期，事情却毫无进展。
所有封闭回来的员工都开始正常工作，莫苒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再接新项目，只是做一些常规的管理工作。陆励成更是反常地玩起失踪，每天只有一早回到公司处理一些紧急文件，其余时间总是不见踪影。
世上传播最快想象力最丰富的永远是谣言。
莫苒后来觉得这句话真的要亲身体会过才能领略其杀伤力。
总部代表到达北京的第二个星期，整个公司突然传遍了泄密事件的另一版“内幕”。说原本调查时已经发现是莫苒泄密，但她和陆励成交情匪浅，为保住她陆励成不惜和总部翻脸，想将这件事草草了结掩盖过去。而陆励成这段时间反常的不出现，也是因为跟总部正在谈判。
随着消息传遍整个公司的还有一张照片，虽然是侧面拍摄，但还是可以清楚地认出主人公来。
照片上陆励成拥着莫苒，一只手轻轻扣在她脑后，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极亲密的姿态，背景是大片的绿地和围栏里的跑道。
是青岛马场。
一时间公司里流言四起，许多之前没人在意的小事被别有用心地放大后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比如陆励成和莫苒第一次见面时的戏剧情景，比如他们一起去青岛做的项目，比如他们对对方明显的熟稔和了解，比如……
而这一切又因为所谓“当事人”的沉默，显得更加真假难辨。
各种版本的“内幕”“真相”越传越离谱，只是莫苒和陆励成始终没有回应。
陆励成在驾驶座上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
四个小时了。
他深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甩了甩头保持清醒。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狠狠吸了两口然后迅速掐灭，伸手把窗户打开一条缝，让烟味散出去。
车是从别处找来的奥迪，比起他的牧马人要低调和常见，不那么显眼。在车里的几个小时闷得他有些烦躁，但还是压着性子谨慎地不敢下车。
如果消息准确，几天的忙碌今晚就要有结果了。
左前方的单元门上指示灯一闪，喀啦一声被人推开。陆励成关上窗户，紧紧盯着从楼里推门出来的男子。
那人年纪不大，一身休闲装束，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紧张，出门后环顾了几圈周围，才匆匆掏出车钥匙，快步走向停车场另一侧。
几分钟后，一辆白车七拐八拐出了停车场，陆励成拉下手刹，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车停在快到郊区有些偏僻的一家茶社前。
本就是不太繁华的路段，这样半夜三更的时段车流量就更小。陆励成把车停在稍远的位置，眼看着前面车里的人进了茶社，这才开门下车。
进了茶社，陆励成问清之前那人的去向，坐进了和他相邻的包厢。服务生跟进来问要喝什么，陆励成拿起菜单不出声地随手点了一杯茶，服务生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拉上门退了出去。
陆励成从包里掏出纸笔，摆弄几下摆在了桌上，自己坐在旁边屏息听着隔壁的动静。
门哗啦一响，似乎隔壁有人开门进去，钥匙落在桌上的脆响，窸窣的问候寒暄，是个女子的声音，他并不陌生。
陆励成思索片刻，按铃叫来服务生，递给他一张纸条和一个信封。
厚帷幔隔开的包间隔音效果并不好，陆励成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即使隔壁刻意压低声音，谈话的内容还是持续地传过来。
“……和每个人都谈了话……应该没有怀疑到我……“
“……的确是有点奇怪……据说是因为……“
“……照片很有用……”
“……陆总最近一直不怎么在公司……”
……
隔壁包厢的人已经离开了。
陆励成若有所思地抿一口茶，拿起桌上的录音笔摆弄了几下。
一阵嘈乱的杂音，长久的静默，钥匙落在桌上的脆响，然后谈话的声音响起，音质不太好，但足够人听得清楚。
“……和每个人都谈了话……应该没有怀疑到我……“
“……的确是有点奇怪……据说是因为……“
“……照片很有用……”
“……陆总最近一直不怎么在公司……”
……
然后是女子的声音，“这次拿资料你干得不错，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拿到这个项目。……你自己小心，尽量把调查direct到Freya Mo身上……钱已经分次打到你的账上了，有事我会再联系你……”
陆励成伸手按下暂停键。
就是这里。
一时心情有些复杂，自己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愤怒，如释重负还是心有余悸。
连轴转地熬了两个星期，铁打的人也要撑不住了。此时终于有了结果，紧绷的精神一时放松下来，疲惫遏制不住地袭来，只觉得头昏脑胀身子发软，几乎连眼睛都要睁不开。
他做一个深呼吸定了定神，强撑着站起身三两下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茶社，走进茫茫夜色。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18. (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