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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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有些着急了。
陆励成见客户从没迟到过。可今天CS不远万里飞过来代表团都坐在会议室续了一次茶，陆励成还是没出现。明明打了电话他说马上就回来啊……
所幸那位Ms. Mo很宽容地没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喝着茶。
“那个…已经跟陆总联系过了，他在路上有些事耽搁了，很快就到。不好意思要让您等…”Helen有些愧疚地解释。
“啊没关系。”莫苒笑笑举起杯子，“你们茶不错。”
Helen待要说什么，一阵冷风涌入，陆励成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进会议室。一丝不乱的白衬衣，藏蓝色西装，黑色的大衣搭在手臂上。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路上有点堵车。”他略略低下头以示歉意，再抬头已将屋内各人扫过一遍。“我是MG中华区总裁，Elliott Lu,陆励成。”
从他进门开始，莫苒就愣在座位上呆呆地望着他。直到这句话说完，才回过神来，慌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陆励成却已经和其他几个人握起手来。直到和同来的四个代表一一寒暄介绍过后，他才走到她面前。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抬起头已经是端庄有礼的微笑，“陆总，好久不见。”
他脸上没太多表情，微微挑眉，“莫…”声音像是卡住的磁带断了一下，再开口已是一个温和的微笑，“学姐好。”甚至微微弯下上半身，简单的致礼。在场的人都有点愣，而Helen更是已经满脸黑线…就觉得陆总今天不正常啊不正常啊不正常啊…他迟到啊迟到…说起话来整个人气场都不对啊不对…结果这是他学姐啊学姐这到底是哪一出戏啊喂…
“Helen!”还在默默吐槽的Helen一惊，才反应过来陆总已经叫了她一次，赶忙递上资料。难得不专业了一次，主要是嗯…事发有点突然，信息量略大。
莫苒看着投影屏前的陆励成有些恍惚。紧紧闭上眼睛数五下，万幸再睁开眼时一片清明。
其实她是知道的，知道陆励成是MG的总裁，知道她今天会见到他。做了十足十的心理准备，然而当他身子笔挺带着清冷的风走到她面前时，她仍旧做不到平静无波。他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十年？还是更久？
他的presentation近乎完美，标准的美音，简练准确，重点突出。她微笑鼓掌的时候没来由想起很多年前冬日的早上顶着寒风在操场上读英语的少年，她早上有课的时候会再早一点起床，买了热的豆浆或者牛奶去操场找他，他拿书的手冻得青白，却皱着眉说天这么冷你下次多穿点再出来。风那么锋利冻得她连话都懒得说，只是摇摇头塞给他一份豆浆，自己抱着另一份一边喝一边蹦蹦跳跳试图取取暖，有的时候他背英语让她纠正，有时候她只是蹦蹦跳跳在一旁看他读书时不时插嘴捣乱。记忆里消瘦的黑衣少年和眼前眉目舒朗的白衣男子重叠在一起，模糊的双眼竟分不清他们的轮廓。
说是谈判，其实这次合作的大体框架已经确定。这次会议不过是确定一些细节，顺便讨论之后的合作方向。没有太多需要争夺的利益点，所谓谈判也就少了火药味变得分外融洽。她的presentation没有太多准备，做得中规中矩无功无过，结束了随便扫一眼观众就知道大家早就没在听了。连他也是，在本子上快速地写着什么，明显没注意她在讲什么。莫苒突然就有点“喂喂喂怎么能不认真听讲啊”的愤慨，并且大脑短路地迅速把这种愤慨转化为了行动。
“请问陆总，”一开口就已经后悔了，可是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已经抬起头来，以一种从极端无聊中复活过来的眼神期待地看着她，只能绝望地硬着头皮瞎扯了，“请问陆总对于我刚才提出的关于方远公司的融资案有什么看法么？”
问完简直想掐死自己。方远公司的融资案还只是在初步意向的阶段，连个框架都没有，这个时候问“你对这个融资案有什么看法”简直就跟问“你觉得明天的午饭是不是有点咸”一样无厘头加莫名其妙。陆励成明显有点意外，但还是很有风度地说，“这个案子才刚开始，谈看法还有些早。不过刚才莫总讲的时候我想到了几点可能可以放到方案里，刚刚正在写，不介意的话等你讲完我占用大家一点时间简单share一下。”
再次坐回自己的位置，莫苒盯着站在前面的陆励成觉得简直无语。她是随口问的啊…他居然还在听，还在做笔记，还在想方案，还……
还是那个认真到让人有点无语的陆励成。
地下车库。
陆励成坐在车里静静地抽了支烟。自己今天不太正常，他是知道的。大约是上午被二组不靠谱的项目书气过头了。又或者…跟突然出现的莫苒也有点关系。一点点而已。
不过反正也就这一次，一起开一次会而已。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笑，把烟掐灭，打火开出了车库。
刚开出广场，就看到了在路边打车的莫苒。单薄的米色风衣让人看了都觉得浑身发抖。这个时间这个地段打车……陆励成下意识地皱眉，果然她是离开北京太久了。
莫苒觉得自己真的已经要冻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开过的所有出租车都不是空车，风又一分一秒地冷下去。莫苒跺着脚试图取暖，心里默默吐槽到不行，明明已经是二月了难道不应该是春天到了么…说好的春风送暖草长莺飞呢…说好的现代化大北京呢为什么连车都打不到……再往后就连腹诽的心情都没了，只觉得自己以□□可感的速度正在迅速结成一块冰。那应该是形状挺独特的一块冰。
正在乱七八糟不知道想什么，一辆牧马人堪堪停在眼前。窗户摇开，是陆励成不太有表情的脸。
“去哪我送你。”咔的一声是车门保险打开的声音。
莫苒已经冻得牙齿有些打战，还是轻声说，“不麻烦陆总了，我打车就好。”
陆励成眉头微动，“这个时间你打不到车。我不能在这停，快点上车。”
莫苒咬咬牙，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进去。牧马人有力地转了半圈，闯入了灯火通明的夜色中。
“谢谢。”莫苒系上安全带，在空调的暖风下觉得整个人都得救了。
“没事。”陆励成声音平静。“怎么自己打车？没跟公司的人一起回酒店？”
莫苒吐吐舌头，“好不容易回北京一趟，突然就想自己去前门吃烤鸭，就没和他们一起。”说着打了个哆嗦，又叹口气，“早知道这么冷又打不到车就该和他们一起走，司机送完他们可以顺便把我扔到前门。”
陆励成瞥了她一眼，伸手把空调调到最高档。
吃烤鸭…这种理由真是典型的莫苒风格。还是转到了右转道上准备送她去前门。
“陆总，”莫苒下意识地摸摸鼻子，“介意我把窗户开一点点么？”
“你不冷么？”陆励成有点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突然就烦郁起来。“开吧。”语气里情不自禁带了点不耐烦。莫苒看了他两眼，却没说什么。
莫苒不大能闻烟味，他是知道的。她父亲不抽烟，从小在无烟环境中长大，以至于对烟味几乎没有什么耐受力而又极其敏感。
她认识的他是不吸烟的。
然而她没有问，他也压根没打算说，开始抽烟是他大四的那年。
——她从他的世界突然消失的那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