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残月》籍莹

6、卷二（1）

　　“王爷，”伊达回到王府便紧跟着来到书房见多铎，“奴才已经将聘礼送到索府了。”
　　多铎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的一张椅子上，手拿着一卷书，爱看不看的样子很是惹人笑，但是伊达并不敢笑，只能垂着手立在旁边，等爷发话。“索闼怎么说？”多铎轻轻的声音反而显得更加有威势。
　　“索大人没有回话。”伊达小声说着，他偶尔抬头看看多铎的表情。这位王爷可是说发火就发火的。
　　“哦？没回话？”多铎不以为然地重复着伊达的话，“那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嫌本王与凤雏不能相配？本王明日倒要亲自去问问索闼。”
　　“王爷，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伊达说道。
　　“讲，本王最讨厌你这微微缩缩的样子。”多铎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舞来舞去，“恕你无罪。”
　　伊达这才大了点声音，“奴才听索府管家无意中提起肃亲王好象也去过索府。而且……”他不敢再说下去。
　　“讲，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多铎有点不耐烦了，“狗奴才，最好一次把话讲完。”
　　“啧！”伊达继续说着，“听说肃亲王也想娶凤雏小姐为侧福晋，只是没有下聘礼。而且索大人也没有答应。”
　　“这个豪格真是有本事啊。和十四哥抢王位，现在又和本王抢女人。”多铎只觉得好笑，“那索闼也是聪明人，两个都不得罪，但是本王喜欢的女人，就一定要得到。豪格是个什么东西？看本王怎么收拾他？”多铎嘴角一扬，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那样子很冷，很冷。当的一声，那把精致的匕首不偏不依地正端端插在房中那根柱子上。

　　豪格这几天一直在府里修身养性。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喜欢凤雏是真心的。这么多年，就算是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他没有动过心，他们之间不过是皇室婚姻的延续。不过，无奈博尔济吉特氏体弱多病，一直未好，他实在心焦。第一次看见凤雏，他就被她那活泼青春的样子所吸引。豪格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八，正是一个男人最鼎盛的时候，他渴望年轻，渴望那温柔女性的关怀。能娶到凤雏，那将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啊。
　　他在花园里舞剑。手起剑落之时，如此潇洒。“王爷好剑法啊！”索廷不禁说出声来。
　　“原来是索廷。”豪格急忙收了剑式，无疑索廷的到来很让豪格高兴，毕竟以后也许他们就是亲戚了，“你家人好吗？”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谢王爷关心。家父家母都好。”索廷笑了，他分明看见豪格脸好像红了。他故意不提凤雏。
　　“那凤雏好吗？”豪格转开脸，不敢正视索廷的眼睛。其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如此害羞。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凤雏整天都吵着要出去玩，可阿玛额娘都不准，她就天天在家里闹。”索廷说起凤雏，就一脸的笑容。这个可爱的调皮鬼儿，这几天可是在家闹翻天了。
　　“为何不许呢？”豪格奇怪地问，“扬州是个好地方，汉人不是有句诗：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这么美的景致，不看多可惜啊？”豪格带着索廷到亭子里坐下，“今天本王让你来，是有要事商议的。”
　　“什么事？”索廷一下子收起了笑容。他从肃亲王严肃的表情上似乎感觉到这件事一定很重要。
　　“下个月初五摄政王要来扬州。”豪格喝了一口茶，“这次他会去寺庙进香，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
　　索廷突然明白了。多尔衮在朝廷一手遮天，他欺压异党，排斥豪格，要挟皇上，无恶不作。豪格早就在策划如何扳倒多尔衮，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在江南一定能有所作为。“王爷准备怎么办？”
　　“杀了他！”豪格嘴里只吐出三个字。斩钉截铁，毋庸置疑的语气露出一丝杀气，“这次他到江南一定不会带许多侍卫，而多铎的兵力与我们不相上下。所以，这次一定能成功。”
　　“可这个去刺杀他的人一定要是可靠的。”索廷很担心，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就是大罪啊。
　　“是啊。”豪格皱着眉头，“一时之间反而找不到这样的人选。这也是让本王最忧心的。”
　　“王爷不用忧心。索廷愿为王爷分忧。”索廷突然单腿跪下说道。他的举动让豪格着实一惊。
　　“快请起。”豪格万万没有想到索廷会有这样的表示，“本王怎么能让你去冒这个险，何况你是凤雏的哥哥，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本王怎么和凤雏交待？”
　　“王爷不必多想。”索廷站了起来，“索廷能有今天是王爷给的。战场上，王爷救过索廷，救命之恩怎能忘记？王爷就给索廷一次报恩的机会，好吗？凤雏那里王爷更不用担心，她一定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
　　“唉，那好吧！”豪格不再勉强，只好答应了，“那明日本王到你府上去，我们再具体商议该怎么做。”
　　“嗻！”索廷如释重负一般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