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残月》籍莹

4、卷一

　　“阿玛，额娘！”一听这么大的声音，就知道一定是凤雏。索闼真是拿这个宝贝女儿没办法。“还望肃亲王恕罪，小女自幼便这般不懂规矩。”索闼忙向坐在大厅上位的肃亲王豪格陪着笑脸。今日真是索府之大幸：儿子索廷回来了，还请来了肃亲王。索闼觉得这真是上天给予的幸运呐。
　　凤雏一脸高兴，哥哥回来了，她一路飞跑，还没进屋，声音便先传了进去，却也没发现大厅里多了一个陌生人。“给阿玛额娘请安。”她轻巧的请了一个蹲安，便像一只百灵鸟似的飞向了索廷，“哥哥，想我没？”
　　“凤雏不得无礼，快过来见过肃亲王。”索闼忙上前拉住凤雏。经父亲提醒，凤雏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她绯红了脸，“给肃亲王请安。凤雏见过肃亲王。”
　　“这就是索大人的女儿吧？快请起。”豪格目不转睛地盯着凤雏，他已经被她深深吸引住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子。她和他府里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有着一种空灵的个性。
　　“回王爷，这正是小女凤雏。刚才无礼，请王爷恕罪。”索闼忙回答道。
　　“何罪之有，何罪之有！”豪格哈哈笑了起来，“索大人好福气啊。”
　　“哪里，哪里。”索闼一身冷汗，这才松了口气。“凤雏，别闹了，阿玛和哥哥还有事情与肃亲王商议，你先下去。”
　　“遵命。”凤雏仍然不改那调皮的样子。这使豪格更加对她倾心了。

　　夜晚的扬州，依然是美丽的。月儿弯弯挂在深色的天空中，一丝丝白雾像轻纱一般包裹住月。风儿吹着柳枝，花香随着风儿飘进人们的鼻子里，一切都如此醉人。
　　“伊达，本王让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多铎正坐在花园里喝酒。他身边陪着的是一位汉人打扮的女子，年纪看起来也不小了。但仍然风韵犹存：典型的江南女子的脸型，鹅蛋儿似的脸颊印着酒后的红润，好像掩饰了她微微泛黄的脸色，一双顾媚生盼的眼睛总是闪烁着一种东西，是狡猾还是什么?她便是历史上有名的“蛮子福晋”刘三秀。“什么事儿啊？王爷。”她娇滴滴的声音很让人发腻。
　　“回王爷的话，奴才还没打听到。”伊达轻声说道，“那位姑娘走得实在太快，奴才没有跟上。”
　　“狗奴才。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多铎一拍桌子，“限你三天，必须查清楚那个姑娘的来龙去脉，不然你就提着头来见我！”
　　“嗻。”伊达赶忙退了下去，生怕惹急了王爷，召来麻烦。
　　“哎哟，什么姑娘啊？让王爷这么心动？”刘三秀手扶着多铎的肩，用她那特有的甜嗓儿说道，“难不成是什么青楼的名妓？”她声音里明显的带着嫉妒。
　　“胡说！”多铎挥挥手，“她是天仙，那么纯洁，那么可爱。”多铎又想起那天在许愿树前的情景，不由地笑出了声。刘三秀看着王爷这样的表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好不是滋味儿。

　　“羽儿，你去把夫人和大少爷叫来。”索闼在书房里坐立不安。他不知道这个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好还是坏。
　　“是，老爷。”羽儿正要走出门，又被索闼喊住了，“不要惊动小姐。”
　　“知道啦。”羽儿答应着出去了。
　　该如何是好呢。索闼在书房里徘徊着。他想喝茶，却又打翻茶碗，想看书，却又把书拿倒了。“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老爷，到底什么事啊？”颜氏和索廷随后跟着走进了书房。“是啊，爹。什么事让您这么着急？”索廷还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焦急的样子，“是朝廷有事？”他试探着问。
　　“不是。”索闼说道，“唉，今天肃亲王叫人把我召去，说，说，他看上了凤雏，想娶凤雏为侧福晋。”索闼终于说出了他担心的事情。
　　“什么？”颜氏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啊。凤雏还小，她怎么能嫁给肃亲王呢？”她不明白这个豪格到底是看上了凤雏哪里。
　　“额娘，不要着急。”索廷虽说是也很惊讶，但他并不着急，“妹妹如此美貌，让人倾心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这倒是个问题。”
　　“廷儿说的对。”索闼也坐了下来，“如果不答应，那就得罪了肃亲王，我们有几个脑袋能抗得住这样的事情啊？如果答应呢，又实在不忍心让凤雏小小年纪就去王府做小，那可苦了她了。”索闼喝了口茶，“现在朝廷的局势很微妙。肃亲王虽说与摄政王不合，但毕竟还是皇亲国戚，他的话还无人敢驳回。”
　　“那该如何是好啊？”颜氏皱着眉头，她满脸愁云地望着儿子与丈夫，期待他们能给她一个答案。
　　“唉，这是什么事啊？”索闼重重地叹了口气。
　　“老爷，豫亲王来了。”老张的一句话，着实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也打断了暂时的沉默。
　　“快请。”索闼忙走了出去。他一路狐疑，怎么刚走了肃亲王，又来了豫亲王呢？小小一个知府家里，突然涌进两位尊贵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