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占桌及其他》亦心台

4、7.12 大暑未至

　　凌晨的生活很简单，当会计师工作繁忙的爸爸，老是出差不见人影的妈妈，身体不是很好疼爱自己的哥哥。上课期间住校，三点一线，做个成绩中等的乖乖初中生；寒暑假家里往往只见哥哥，爸爸总是很晚回家很早出门。这样的日子习惯也就成自然了，凌晨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快升初三的女生，当然偶尔有所改变在她看来也不是一件坏事。

　　当凌晨第三次说，“哥，你的那个同学看起来好有趣！”时，凌立维又往青菜里多洒了半勺盐，于是这天中午的三道菜都只能当咸菜吃了。而千里之外好容易有个午休的刘昕杰无端打了十几个喷嚏之后，骂道：“丫的，谁咒我呢！嫌我还不够惨啊！”凌立维并不像凌晨，他不喜欢什么小插曲，那会让他产生紊乱感，最好世界小到就只有家这么大，里面住着自己和凌晨。

　　但这是个热得让人发疯的夏天，大家都疯了，包括上帝。

　　凌立维的爸爸很难得出现在晚餐桌前，向兄妹俩宣布：“爸爸要出差几天，去公司总部核账。顺便和冯叔叔、冯阿姨一起在那儿玩几天。”

　　“爸爸，爸爸，也带我一块儿去吧。”凌晨一脸期待。

　　“小晨……”凌立维伸手敲了敲她的头，“爸爸还要工作的，怎么顾得上你？好好待家里复习，明年就要中考了。”

　　“是啊，都是大人，小孩家家的没什么玩的。”凌爸爸安慰满脸不悦的凌晨道，“对了，冯叔叔的儿子这几天会过来跟你们一起住，要好好相处哦。你们吃着，爸爸要去收拾收拾行李。”

　　凌晨端着碗出了一会儿神，嘻地笑了一声，凌立维奇怪地看了看凌晨，凌晨笑道：“哥，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像你那个同学那么有趣呢？”

　　当冯戈出现在凌家时，也没什么好惊讶的。皇昴流认识的唯一一个姓樱冢的人就正巧是宿敌樱冢护。我的故事里唯一姓冯的年轻人就是冯戈。当冯戈的爸爸问冯戈是去外婆家住还是和凌叔叔的孩子一起住时，冯戈想到的也就是在车站拌嘴的那对兄妹。

　　凌爸爸和冯爸爸笑谈着“正好，大人跟大人玩，小孩跟小孩凑一块儿”，就出门了。凌晨乌溜溜的一双眼打量这一脸严肃的年轻人，叫出声来：“咦？你不就是那天把出租车让给我们的那人吗？哥，他说是你校友啊，好巧！”

　　“是啊，好巧。”冯戈嘴角上扬，看起来亲切多了，“我是临床二班的冯戈。戈是大动干戈的戈”这句话明显针对一言不发的凌立维所说的。

　　“这名字起得真好，谁一叫你不就都成你小弟了？哥，你说是不是？”凌晨仰着头向凌立维求证。

　　“小晨，别闹了。”凌立维让她回房看书去，“那个，这是我们家的钥匙，你收好。这几天你睡我爸爸的房间吧，就那间。”

　　“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吧。”凌晨伸出脑袋补了一句，觑了觑凌立维的脸色，吐了一下舌头又缩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冯戈略有些尴尬地独自站在客厅中，一台32吋的电视机似乎很少被开启，仿红木的沙发椅，玻璃茶几，大理石的地板，纤尘不染，但过于清冷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冯戈坐了下来，手中是凌立维刚刚递给他的钥匙，略一迟疑，把那串钥匙塞进了裤兜。

　　——这几天在哪儿混呢？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快给我出来，哥儿几个在葡萄棚等你。不来后果自负！

　　冯戈看着短信发愣，这几天还真没少发呆。在哪儿混？还不是陪着这兄妹俩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凌立维几乎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碰到了也爱理不理的；凌晨大概被警告过，常常欲言不能巴眨着委屈的眼。冯戈只得常常窝在那个有着一张双人床的房间里躺着看天花板，一种莫名的空虚感袭来压得人昏昏欲睡。真是不知道混些什么！冯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决定住在这里。他起来罩了身平时的衣服换了身上舒适得像睡衣的T恤，准备出去。

　　凌晨悄悄溜了出来：“你要出去？”

　　“嗯，同学找我玩。”

　　“能带我去吗？我还没这么晚出去过呢。”凌晨这几天对哥哥的不满快爆发了，凌立维总是沉着脸还不许她找冯戈玩。

　　“你哥……”

　　“他应该睡了，哥哥睡很早的。”

　　当冯戈和凌晨一同出现在葡萄棚的小包厢，起哄声响起：“哦～原来泡小女朋友去了～”凌晨脸上泛起暧昧的红晕。而凌立维被电话铃声唤醒：“小维，爸爸后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