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祭》叶紫娆

2、沉默的悲哀（２）

　　刚进家门，一个穿着白棉睡衣的女孩向他迎来，并柔柔地说：“哥，我已经帮你做好夜宵了。”

　　沉默很宠溺地对她微笑，对她比着手势，那手势的意思是：以后别再帮我做夜宵了。你身体不好，要早点睡。

　　安柠什么也没说，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毛线和织衣针，一针一针地织起毛衣来。笑容是只属于少女的甜美温柔。

　　沉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觉得很幸福。如果她能……这种荒缪的想法一出，就突然想起那个梦，那个令他绝望的噩梦。身上流袭出一种绝望的寒冷，很冷……

　　从抿紧的眉头上可以看出他似乎很挣扎，眼眸中有着深深的痛苦和矛盾。安柠，安柠，我要怎么才能不再爱你，不再这么痛苦地爱你……

　　安柠织了几针，没听到她哥哥有任何动静，便抬头看了看。这一看，恰好看到沉默未掩饰好的神情，心里一惊，突然觉得有点不安。“哥……你，怎么了？”

　　沉默没想到会被他妹妹发现，显得很惊慌、很无措，立刻跑进卫生间。

　　看着镜中的自己，沉默觉得……就要毁了……所有隐藏的一切，就要毁了！他的头脑中，只有这几个如尖刺的字，刺得他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想到那个可怕的噩梦，怎么会……

　　“哥，哥……”门外，很是担忧的妹妹小心地叫着他，病弱的身体轻轻地靠着有点胀起来的发黄的墙壁，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来似的。

　　她很担心哥哥。在她的记忆中，就算是妈妈死了，哥哥也从没有露出过那样痛苦的表情的，那个坚强的哥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那样痛苦？为什么……

　　过了很久，仿佛是一辈子那么长，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了。安柠很担心地看着想掩饰却无法掩饰得很好的哥哥，轻轻地问：“哥，你怎么了？”

　　沉默虽然要自己平静下来，但他依然是心乱如麻，他不敢看她妹妹，只是摆动着手，告诉她他很累，想去睡了。就走进自己的房间，闷头窝倒在床上……

　　如果他刚才有看一眼安柠，他就不会进自己的房间了。因为，安柠的脸色很苍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

　　安柠的病，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