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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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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武哥捏着下巴欣赏着自己给薛昭阳做的衣服,三天时间当然无法做出一套成衣,这是他从现有衣服中,选出的一件最为传统的款式,熬了两个晚上才改造成现在的样子。
衣服的颜色是由浅至深的紫色渐变,在传统汉服的基础上,张武哥在袖口和裙摆处加了一层轻纱花边,又将裙摆放了放针,从远处看就像穿着鱼尾一样,虽然看上去没有太大变化,但却是张武哥用家传的隐线针法一针针缝上去的,费眼力更费功夫,精妙之处就在于你怎么找都找不到缝合的痕迹,布与纱仿若浑然天成。
“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啊!”张武哥听得此话,皱着眉缓缓回过头,薛昭阳一脸不屑的站在门口对着张武哥笑,一旁的蕊儿也摆出了同样的表情。
张武哥倒也没生气,他把衣服拿下来递给薛昭阳,道:“特不特别要穿了才知道。”
薛昭阳换上新衣走到铜镜前,左转转、右转转,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心里却在想:这个家伙倒是有些才华。一旁的蕊儿却早已看呆了。
“衣服是好看,只是…还是不够特别。”薛昭阳道。
薛昭阳扫了眼目瞪口呆的蕊儿,蕊儿立刻用手将下巴合上,强作不满状,道:“是一般了点儿。”
“薛姑娘,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想让这件衣服帮你达到什么目的?”张武哥问。
薛昭阳看着张武哥,微微笑了笑,道:“惊—吓。”
张武哥做了个“哦”的嘴型。
薛昭阳继续道:“有人觉得我很好,可我想让她知道,我并非她想的那样好。”
张武哥还是做了个“哦”的嘴型,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薛昭阳靠近些。
张武哥凑到薛昭阳耳边厮磨了几句,薛昭阳猛的直起身,似嗔非嗔,脸色泛红。
张武哥坏笑着对薛昭阳说:“如果姑娘怕做不好,在下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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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薛昭阳裹着件长披风看着窗外的街景发呆,金月娘伸手摸了摸薛昭阳的额头,道:“没发热啊!平日里也不见你这般畏寒。”
薛昭阳尴尬的笑笑,将披风紧了紧。
马车在亓官府门前停下,薛昭阳和金月娘携手下了车,早已守候在门口的许氏笑着迎了上去。
许氏笑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薛昭阳,夸赞道:“不愧是大家闺秀,气质样貌都是那么出挑。”
薛昭阳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一旁的金月娘笑道:“姐姐,快别夸了,否则这孩子会骄傲的。”
许氏笑眯眯地道:“无妨,咱们昭阳有骄傲的资本。”
许氏和金月娘相互挽着走在前面,薛昭阳和蕊儿跟在后面,几人说笑着进了院。
突然,薛昭阳觉得腹部一阵绞痛,她停下小声对蕊儿说:“糟了,我肚子痛,想要方便。”
“小姐没吃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肚子痛?”蕊儿问。
薛昭阳想了想,问:“你放在桌上的青果洗没洗?”
蕊儿捂了下嘴,弱弱地答:“忘了。”
许氏和金月娘闻声回过头,金月娘问:“昭阳,怎么了?”
薛昭阳强装镇定,微笑着道:“娘,我想去方便一下。”
许氏立刻陪着笑道:“我带你去吧!”
薛昭阳连忙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把蕊儿拉到身旁,“蕊儿也陪我去。”说完匆忙欠了下身,拉着蕊儿快步离去。
金月娘有些不好意思,对许氏道:“这孩子被她爹惯坏了,没规没距的。”
许氏依旧一副笑开花的样子,道:“人有三急嘛,不妨事的。走,咱们姐妹先到正厅喝茶说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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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昭阳带着蕊儿绕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方便的地方,最后二人走进了碧居所居住的小院,薛昭阳捂着肚子急得直跳脚,蕊儿见院中无人,又看旁边有个花丛,便向薛昭阳使了个眼色,薛昭阳犹豫了一下,提起裙角就要往花丛里迈。
“吱呀”一声,门开了,碧居身着一袭白衣从台阶上缓缓而下。
正当薛昭阳和蕊儿还沉浸在惊叹碧居的美貌中时,碧居已经来到二人面前。
“两位姑娘可是在找方便的地方?”碧居微笑着问
薛昭阳回过神,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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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居和蕊儿站在院中,不一会儿,薛昭阳从花丛后面的亭子小屋里走出来。
“方才多谢姑娘,不然我就要闹笑话了。”薛昭阳不好意思地说。
碧居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是我的错,我只想着将方便的地方弄得精致些,却不想弄得别人不方便了。”
薛昭阳摇摇头,道:“我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茅厕设计的如此精妙,茅在花丛中,太妙了。”
碧居掩口一笑,再打量了下薛昭阳和蕊儿,道:“姑娘气质不凡,如果我没猜错,姑娘应该是薛县令的女儿薛小姐吧?”
薛昭阳笑笑道:“如果我没猜错,姑娘应该就是名满整个清水县的大美人,亓官大夫的女儿碧居小姐吧?”
碧居有些不好意思,欠了欠身,道:“碧居见过薛小姐。”
薛昭阳忙扶起碧居,道:“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叫我昭阳就好了。”
“我原以为昭阳姐姐只是美貌动人,却不想性格如此率真爽快,若能和姐姐成为朋友,每日一定是欢声笑语不断。”碧居道。
“我初来清水县,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认识碧居你这个朋友,真是开心。”薛昭阳道。
“听说姐姐是从长安来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到过清水县以外的地方。”碧居羡慕地说。
薛昭阳听闻长安二字,既怀念又兴奋,拉起碧居的手道:“以后你来我府上玩儿,我可以给你讲很多很多关于长安的事。”
碧居兴奋道:“姐姐要是嫁给大哥,以后我们就有大把的时间作伴聊天了,想想就开心。”
薛昭阳听到嫁字,兴奋之情一扫而空,她偏过头,尴尬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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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许氏和金月娘一边喝茶一边闲话。
“记得我离开清水县时,隐儿已经三岁了,他从小就聪明,当时我就在想,他的婚事一定不用你操心,可没想到隐儿至今还未婚配。”金月娘道。
许氏赶紧说:“那是因为缘分还没到,也许冥冥中老天就安排昭阳到他身边呢!”
金月娘道:“昭阳这孩子品性不差,就是被她爹给宠坏了,没规没距。”
“这我可没看出来,昭阳端庄大方,知书达理,我们隐儿一定喜欢得不得了。”许氏满脸堆笑地说。
这时,碧居和薛昭阳携手走进来,许氏见碧居和薛昭阳在一起,便沉下了脸,冷声对碧居道:“还不过来见过县令夫人。”
碧居规规矩矩的给金月娘行了个礼,“碧居见过县令夫人。”
金月娘打量着碧居,眼里透着喜欢,忙道:“快起来吧!我跟你娘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以后你叫我月姨就好。”
碧居微笑着点点头,道:“是,月姨。”
许氏虽然心里不快,但仍尽力保持着笑容,她对碧居使了个眼色,碧居听话的站到了许氏的身后。
许氏见薛昭阳仍在站着,忙热情地招呼道:“哎呀,昭阳怎么还站着啊?快坐,快坐,累着了怎么办?”
薛昭阳和母亲对视了一眼,虽然两人都看出许氏对碧居的冷淡,但她们毕竟是客,主人家的事也不好过多的过问,金月娘微微点了点头,薛昭阳才落了座。
齐婶碎步进来,眉飞色舞的禀报:“夫人,少爷来了。”
薛昭阳和蕊儿交换了一个眼色后,突然站起身,道:“怎么突然觉得有点闷热。”说完把披风一撩,蕊儿正好在后面一把接住。薛昭阳穿的依旧是张武哥改造的那件衣服,只是领口被改大了些,若是不穿里面那件透明纱质裹胸,恐怕就要春光泻露了,只是穿了那件里衣,里面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更是让人多了一分遐想。
正当许氏和金月娘目瞪口呆时,亓官隐和张武哥进来了,两人看到薛昭阳后也是一惊,薛昭阳也惊了,张武哥惊的是薛昭阳居然是好兄弟亓官隐未来的娘子;亓官隐惊的是世上居然有衣着如此大胆,如此开放的女子;薛昭阳的惊要比其他人的复杂一些,她本以为清水县这个小地方的男子一定不会比长安城的好,谁知竟遇到一个各个方面都比长安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更为吃惊的张武哥竟然是这位美男子的朋友。这屋子,大概只有碧居最镇定,她看看薛昭阳,再看看张武哥,似乎猜到了一些事,因为这镇上能设计出这种衣服的大约也只有张武哥一人了。
*
许氏坐在屋里生闷气,亓官隐端着参汤推门进来。
“娘,喝碗参汤吧。”亓官隐道。
许氏端起碗,复又放下,“你说这薛小姐看着挺正常,怎么…怎么这么不知羞。”
亓官隐倒是一脸轻松,道:“薛小姐从长安来,见过世面,可能只是一时贪新鲜吧!”
“贪新鲜也不能把身子给男人看啊!你不娶她也好,免得以后丢咱们亓官家的脸。”许氏道。
亓官隐连忙附和道:“是是是,娘说的对,您就别生气了。我还有些书要读,先回房了,娘也早点休息。”
“去吧!”许氏想了想,又叫住了亓官隐,“哎,等等!你爹过两天回来,今天的事别跟他说,要不他又该埋怨我了。”
亓官隐笑笑道:“放心吧,娘。”
亓官隐前脚刚走,亓官世后脚就来了,他往凳子上一坐,随手拿起桌上的参汤,一饮而尽。
“你今天跑哪儿去了?我不是告诉你县令夫人要来嘛!”许氏含着气说。
亓官世拿起桌上的苹果,一边吃一边懒懒地说:“我在不在,薛小姐都嫁不进来。”
“你娘我正为这事儿烦呢!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许氏生气地说。
亓官世道:“娘,今天的事儿问题不在薛小姐身上,你就算把当今公主配给大哥,大哥也是不会要的,他心里只有碧居一个人。”
许氏一惊,嗔道:“你胡说些什么!”
亓官世道:“娘,您就别瞒着我了,外面早就有传言,说碧居不是您和爹的亲生女儿,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这些年大哥看碧居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您肯定是有所察觉的,我知道您不喜欢碧居,要是您肯把真相告诉我,我还能帮您想想办法是不是?”
许氏看着亓官世,脑子在飞转,片刻后,道:“碧居是你爹从长安捡回来的弃婴,这件事只有我和你爹还有你大哥知道。这些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大哥对碧居的感情,可你爹他又死活不让我把碧居的身世说出去,我眼看着你大哥为了碧居至今未娶…这…”
亓官世道:“这有什么可愁的,娘寻个婆家把碧居嫁出去不就行了。”
许氏眼前一亮,道:“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啊!碧居已经十五了,也该谈婚论嫁了。”
“娘要是觉得可行,我这儿倒是有个现成的人,等着做您的女婿呢!”亓官世坏笑着说。
许氏好奇地问:“谁啊?”
“娘可还记得赵川?”亓官世问。
许氏想了想,道:“怎么会不记得,他不就是那个偷钱去嫖妓,结果因为钱不够被妓院的人打得差点连命都没了的那个小混混吗,他不是早就离开清水县了吗?”
“这小子在西域发了财,又回来了。”亓官世从怀里掏出一块精美的金镶玉,“这就是他今天送我的见面礼,够阔绰吧?”
许氏拿过金镶玉,细细欣赏,渐渐露出贪婪的神色。
“这小子一直惦记着碧居呢!碧居要是跟了他,单是聘礼就够咱们收一通的。” 亓官世道。
“话是这么说,可就算我同意了,碧居能同意吗?你爹能同意吗?还有你大哥,他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许氏为难地说。
亓官世歪嘴笑笑,道:“娘不知道有句话叫生米煮成熟饭吗?”
*
县令府
薛昭阳跪在地上,金月娘手持藤条,严厉地问:“你可知错?”
薛昭阳道:“女儿的确不该穿那种衣服,但若是娘不强迫女儿去见亓官公子,女儿也不会出此下策!”
“你还顶嘴!”金月娘抬起手欲打下去,被赶来的薛忠拦下了。
“你这孩子,认个不是怎么就那么难?看把你娘给气的!”薛忠一边说一边冲薛昭阳挤了挤眼。
薛昭阳见母亲是真的动了气,只好低头认错道:“娘,今天是女儿不对,女儿错了。”
金月娘松了口气,薛忠扶她坐到了椅子上,劝道:“这门亲事不成,还会有另一门嘛!你就不要动气了。”
“都是被你惯的!”金月娘低声嗔道。
薛忠笑笑,过去把薛昭阳扶了起来,对二人道:“说正经事,过几日,有位重要的客人要造访清水县,所以我会比较忙,你们两个在家要相互照顾,可不许吵架哦。”薛忠点了点薛昭阳,“特别是你,别总往外跑,在家多做做女红,多陪陪你娘,知道吗?”
薛昭阳点点头,道:“女儿知道了,女儿会照顾好娘的。”说着冲金月娘做了个撒娇的表情,弄得金月娘又气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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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张武哥在店中整理衣服,脑子里却总是浮现起那日在亓官府中薛昭阳的样子,想着想着竟出了神,就连薛昭阳站在了面前,他都没有察觉。
“大白日的发什么呆呢?”薛昭阳敲敲桌子问。
张武哥猛地回过神,愣愣地看着薛昭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薛昭阳道:“刚来啊!”
“找我有什么事吗?”张武哥疑惑地问。
薛昭阳笑笑道:“闲来无事,看看你呗!”说着把手上的食盒放在了桌上,“顺便带点点心给你吃。”
张武哥手一摆,道:“免!你的态度转变过快,实在是可疑,说吧!有什么阴谋?”
薛昭阳娇嗔道:“哪有什么阴谋啊!咱们都是朋友嘛,朋友之间不是应该相互往来嘛!”
张武哥狐疑的看着薛昭阳,突然,恍然道:“哦!是有人后悔了吧?”
薛昭阳转了转眼睛,没有说话。
张武哥一边绕着薛昭阳转,一边说:“胆大如你,可那天你一见到隐少爷,整个人都魂飞魄散了,你的目的就是不嫁给他,按说知道我是他的朋友以后,应该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可你不但不躲,反而还亲自过来送吃的给我,这就充分证明,你!喜欢上了我的朋友亓官隐!我说的对不对?”
听了张武哥全面细致的分析,薛昭阳突然觉得不怎么害羞了,反倒为认识了这么一个能读懂自己心的人而感到高兴,她点点头,坦诚道:“对,我是后悔了,我太过高估了自己,也太过低估了你的朋友,所以希望你能帮助我稍稍弥补一下。”
“恐怕就算他同意了,他娘也不会同意,更何况他根本不会同意。”张武哥道。
“你在绕什么舌?什么叫何况他根本就不会同意?难道他有心上人了?”薛昭阳追问。
张武哥道:“这么跟你说吧!你不是亓官隐喜欢的那种女子,我看你还是尽早另择良人吧!”张武哥凑到薛昭阳耳边,笑着道,“你倒是很合我的眼缘,不如就跟了我做阔少奶奶吧!我可以带你去游历,看最美的山、最美的河,为你做最美的衣服,如何?”
薛昭阳狠狠用胳膊肘顶了张武哥的腹部,转过身嗔道:“想得美!我告诉你,这次我出丑你怎么说都要负上大部分责任,所以,当赔礼也好,当弥补也罢,你都务必要扭转我在亓官公子心中的形象。”张武哥不说话,叉着腰看着门外,薛昭阳绕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严肃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天天来找你,找到你关门结业为止!”
张武哥无奈地看着薛昭阳,道:“怕了你了,我试试看。”
张武哥深知亓官隐对碧居的感情,知道薛昭阳无论多努力都无法得到亓官隐的心,但此刻他又无法将真相告知,便决定先应下来,反正薛昭阳生性豁达,并非较真儿执着之人,迟早会明白亓官隐不适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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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酒家有两层,一楼是大堂客座,二楼是独立雅座。碧居、亓官隐、张武哥和薛昭阳四人,坐在一楼最中心的位置。
“我就说嘛!这样的衣服在清水县除了武哥,怕是再没第二个人能做出来了。”碧居笑着说。
“我看不只是在清水县吧,怕是在长安也没有几个人能做的出来!”薛昭阳道。
张武哥把筷子一撂,对薛昭阳道:“嘿!你怎么能对我的设计如此看轻!”
“我只是想说你别出心裁而已,你那么凶干什么?”薛昭阳嗔道。
“好了好了” 一直在一旁看着几人拌嘴的亓官隐发话了 ,“也不怪人家薛姑娘说你,这次的衣服你的确做的过分了些。”
张武哥赶紧强辩道:“不是,这明明是……”
张武哥还没说完,薛昭阳就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张武哥和薛昭阳用眼神互相较着劲。
“明明是什么啊?”碧居的好奇打断了二人的眼神交流。
“我是说这明明是一件我最喜欢的衣服,我见薛小姐从长安来应该见过些世面,所以就把这件卖给她了。”张武哥不情愿的说。
“薛小姐是大家闺秀,即便是见过世面,你也不该把这么一件衣裳卖给她,你看咱们大汉有哪个女子会这样穿?”亓官隐道。
薛昭阳一脸无辜的点着头,张武哥瞪了她一眼,道:“好好好,是我错了,这顿饭我来请,当做赔罪,行了吧?”
碧居开心的拍起手来,道:“那我可要再多叫几个菜了。”说完便招呼小二过来点菜。
楼下欢声笑语,二楼雅座却是阴谋笼罩。
赵川的目光在碧居身上打着转,好似要将她活吞了一般。
一旁的亓官世见状很是高兴,问道:“怎么样?”
赵川满意的点点头,道:“碧居可是越来越漂亮了。”说完又突然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大哥怎么还是天天跟着她啊?”
亓官世手一摆,道:“不用理他,反正碧居很快就是你的人了。”
赵川阴险一笑,拍了拍亓官世的肩膀,道:“那倒是,事成之后我可要重金谢谢你这个小舅哥啊!”
亓官世做了个揖,笑道:“那我就先在此谢过妹夫啦!”说完两人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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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辆马车停在了清水客栈门前,两个马夫跳下车,身姿矫健,可见非一般家仆,摆好下马凳后,薛忠率先下了车,他侧身站在马车旁,车帘撩开,一个身披黑色锦袍的公子缓步走下马车,只是,披风连帽,戴在头上,看不清楚长相,黑衣公子身后跟着一个年约十五六的少年,眉目清秀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薛忠上前搀扶,恭敬道:“一路舟车劳顿,陛下辛苦了。”
刘弗陵轻轻将帽褪去,微笑道:“还是叫公子吧!薛大人也辛苦了。”月光洒在刘弗陵的脸上,清冷却温暖。
薛忠微微一欠身道:“夜寒风冷,请公子先进屋吧。”
刘弗陵点点头,一行人鱼贯走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