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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为了死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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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烝在那之后有一整天的时间没有见到冲田总司,自己受了伤需要卧床休养不提,山崎烝从同样卧床休养的山南敬助那里得来的消息是,那位一旦握刀就像变了一个人的少年队长在那天回到屯所后就因为发烧被副长关进了房间里不准起床。
山崎烝试着去想少年那天在树下说的话,他说新选组不需要一上战场就死的同伴,说一旦沾染了血液,就什么都不再相同,但是却在清水寺遭到不逞浪人围攻的危急的境况下竭尽全力的保护着受伤的同伴,一个也不抛下,他其实是不想见到无谓的死亡才会这样吧?
“山崎君~”脑海中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山崎烝有些没反应过来,而眼前的少年正穿着樱色的浴衣歪着脑袋笑眯眯的打量自己,墨色的长发随着风飞扬:“山崎君,我脸上有什么吗?”
“啊,对不起,冲田队长。”山崎烝微囧,懊恼自己为什么会看着少年闪神儿啊。
“山崎监察在思考什么事情~表情好严肃,害我都不敢和你说话呢。”少年很少见没形象的倚着廊柱坐下,一只手随意的收拢着被吹散的长发,墨色的漂亮眼眸盯着山崎烝。没错,就是盯着,如果仔细看,冷冷的细细的针尖就在其中。
如果此刻坐在少年身边的是近藤勇或者土方岁三,最差是井上源三郎,凭了从小看着少年长大的那份熟悉,绝对能够察觉到眼前的少年与平日的不同,但很可惜此刻眼前的是山崎烝,一个刚入新选组,监察更是刚入门的新人。能琢磨透总司才怪。
山崎烝没吭气,总不能说“我刚才在想你吧”,那样还是自己切腹比较快,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山崎烝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性格温吞柔和、剑术天才的一番队队长,最烦别人谈论自己的长相,最恼别人盯着自己说“总司你长的太漂亮了”,这样想着的山崎烝真的十分庆幸,自己在第一次开口喊冲田先生时没有被少年一刀砍了。
而总司似乎也不是特别在意山崎烝是不是真的在想事情,他来找山崎烝是为了别的事情。“山崎君,那天砍死的浪人有十个,砍伤被抓的十三个,人数对吗?”
山崎烝一愣,回想那天少年被原田队长送走后,副长让自己和负责清理现场的二番队队长永仓新八核对浪人的人数,然后点了点头:“是这样。”
少年收拢长发的手顿了顿,山崎烝察觉到这一瞬间对面人的变化,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变化,只是怪怪的。
“好了,山崎君要好好休息哦~我先走了。”然后少年就莫名其妙的留了明显未完的谈话走了,山崎烝被弄得一头雾水,难道冲田队长过来就只为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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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藤勇走进房间的时候,土方岁三已经等他好长一会儿,长到房间里已经满是烟雾。
“大夫走了?”土方岁三放下烟管,露出烟雾缭绕下紧蹙的眉头。
近藤勇走到土方岁三对面坐下:“走了,明天会再过来。这次真的是伤了不少队员,损失不小啊。”
“可恶!”土方岁三一拳捶在身畔的小桌上,“竟敢明目张胆的袭击新选组的屯所,什么攘夷浪士,根本就是一群强盗,太嚣张了!总有一天找到他们全部砍了!”
“唉~阿岁,不要整天把砍啊杀的挂在嘴上,总司都开始跟你学,把‘砍了你’变成口头禅,再这样下去队员们喊着玩儿的‘魔鬼副长’估计就要成真了。”近藤勇哭笑不得的看着臭着一张脸十分不爽的土方岁三,而土方的回应则是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近藤勇无奈的笑笑:“监察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
土方岁三冷静了一下道:“山崎监察说被砍杀和被抓的人数不对,应该是趁乱跑了几个,左之助和新八带人在搜查。”
“这样——”近藤勇摸了摸下巴,“——那这件事就让左之助和新八负责吧,总司的话,最近还别让他出门了。他伤了肩膀握刀不方便,而且那群人又认得他,要是在路上遇到就太危险了。不能让总司再受伤了。”
土方岁三看着近藤勇谈及总司时担忧愁容,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担心儿子的笨蛋爸爸,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阿胜,那是总司啊,他可是我们的大将,若是遇到那群浪人,死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那也不行,”近藤勇对于总司的事情上态度异常的坚决,“总司的身体从小就不好,每次受伤之后一定会发烧,今天晚上我还得守着他,免得又烧起来就不好了。至于搜查浪人的事,阿岁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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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那樱色的少年俯卧在榻榻米上,侧着脸看着院中沙沙作响的枝叶,墨黑的眼瞳深邃迷离,深色的发丝盛开在脸边像是忘川彼岸的曼陀华沙。近藤勇来到总司的房间时见到的就是这番令人窒息的景致。
这景致到是不错的景致,少年身量纤长,面容精致,是一副难得的美丽画面,但这得忽略了少年缠绕在肩头的绷带以及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总司,你怎么起来了?快躺回去,着凉了会发烧的。”近藤勇进屋不由分说的大手拽起少年拖回床上,而少年就任近藤勇摆弄着,眯着眼像只大猫似的抱着近藤勇的手臂。
“近藤妈妈~”少年蹭了蹭近藤用试探自己额头温度的手掌,略微沙哑的嗓音喃喃的调侃着近藤勇的关心。
近藤勇停手一愣:“妈妈?”
少年躺在床垫里一本正经的点头:“近藤妈妈,啊,还有土方爸爸~”
近藤勇嘴角抽搐:“怎么这么说?是从哪里听来的?”
少年笑眯眯点头:“秀太郎说的,像不像?我觉得蛮像的,平助也说像。”
而近藤勇只能在少年柔柔的却意外认真的目光中选择了默认,因为总觉着这个时候的少年还像是小时候那个软软的却执拗倔强的孩子,惹人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