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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荒唐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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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旦听到白五的戏言,不怒反笑:“到底是情场老手,五公子连这个时候都能镇定自若,我还真是自愧不如。”
白五舒然一笑:“毒美人真是过誉了。只是我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慌张的?”
“噢?”老旦眉头一挑,一双美丽杏眼落在他身边的女子身上。
名唤梨花的女人轻轻一颤,被老旦的目光所摄,心中生怯,但又见老旦美艳不可方物,仅是略施粉黛的一张脸就可令人心神荡漾,与自己身边那白家五公子是何等匹配,不免又生出几分羡慕来。
想到这,梨花叹息一声:“姑娘想必是误会了,五公子与梨花并没有什么。”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说。”老旦冷冰冰瞥去一眼,口气恶劣到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她是从不爱与人交恶的,毕竟身在江湖,麻烦少一桩是一桩。这也是身在空门的她从小听空迟叨念大的。事实上,空门里的大部分人也都是这样做的,除了个别比较不要命的如刀马旦。可是今天……到底是为什么,她竟与一个青楼女子计较起来了?真不像她。
见到此情此景,白五似乎心情依旧很好:“毒美人,其实梨花……”
“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老旦毫不客气地打断,“你爱跟梨花、杏花、梅花随便什么花呆一块都是你的事,我来,只为一件事。”
“嗯?”
“解除你我的荒唐婚约。”她听见自己声音清晰。
白五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倏然一沉,就算戴上了斗笠也明显感觉得出来。
“一开始就不是你情我愿的结果,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形……白五,我们之间差距太大。就算毒是我们唯一的联系,连用毒的初衷也不一样,不是吗?你是世家公子,研习毒功不过是兴致;对我而言,毒是我的武器,既要伤人也要自保。”
白五依旧不言不语。
老旦望着他,愿意装下人世红尘的眼眸里倔强地不肯装下他的身影。她对他有情,这一点她心里明白,并且在周佩卿问起的时候她也坦诚回答了。但是这份情意放之江湖又算得了什么?放之他的心……又算得了什么?
“白五,你坐拥一片桃林,而我却是天上的雀,偶然路过落在你的林子里。你从未见过桃花以外的东西,觉得新奇、刺激,所以你想要捆住这只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只雀,愿不愿意、喜欢不喜欢你的三千桃花?”桃花,或是梨花,只要有一朵花在,她这只鸟雀就不愿再留,也不能再留。
老旦说到这里再无话可说,连一丝眷恋都不肯留,她转身就走。门槛就在前方,跨过之后,大概从此就要陌路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踏出最后一步。
忽然间,只听咻的一声破空响,老旦感觉左手臂似乎被狠狠地拉了一下,她整个人朝左边跌去,撞在了门上。
她微讶地扯动左手得衣袖,这才发现一支寒光凛凛的冰制飞刀刺在她的袖子上头,将她钉在了门上。正是白五自三夫人赵婉然手上学来的无形影刃。
她愠怒回头。
“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白五冷冷地望着她,慢慢站起身来。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似乎感觉到有一种悲哀过后的绝望。好似回到了她暗算他,离开白幕山庄的那一天。他森冷而凄凉地喊,你的命是我的,是我的!
“就算是偶然落在这里的鸟雀,落入了,就是我的东西了!”
既想要花又舍不得鸟,天下哪来这样的好事?
那个叫梨花的女人显然被白五忽然发作给吓到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老旦目光扫过她,眉头一拧,紧接着便袖中暗转乾坤,对准白五面门奉送五枚淬毒银针。
白五冷冷微笑,尽数挡下。
老旦也冷笑了,再送五枚,这回却是对着梨花。
白五目光一凛,手中无形影刃再出,打偏了那些银针。
“你要伤及无辜吗?”
无辜?老旦露出了然神色,笑容更冷了。他分明在护那个女人!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替她挡下多少!”老旦说着手上动作万千,几十枚银针似生了眼睛一般齐齐飞向梨花。此情此景,正如他们二人第一次在空门里相遇时,她对他使的招数。
而他蓦地一惊,也如当年一般,摘下斗笠快速旋转,权作盾牌。银针呲呲呲地钉在斗笠上,有几枚力道重的,甚至穿过了斗笠,只是被斗笠这么一挡,已不足射到梨花所在的位置。白五知道自己防漏了些,才知她的功力在这些年又有所长进。
“还不快走!”他头也不回地低喝一声。
梨花像是忽然惊醒,连忙逃也似地跑出去。
“你想替她来受我的针?好,好得很!”老旦死瞪着他,才刚要出手,白五却比她更快。他手中凝气,无形影刃再度向她刺来!冰刃刺中她的右手袖子,左脚边的裙摆,甚至是脖间的衣领,完完全全将她钉了起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白子映!”她气恼地喊他真名。
白五扔掉手中的斗笠,大步迈近,修长手指滑过冰刃与她的脸庞紧紧相贴。而他的身子挨近,几乎将她半压在门上。
“好久没听到你这样叫我了。”他飘忽一笑,清浅眼眸里止不住柔情。
“你放她走!”老旦瞪他。
他又是一笑:“有三个理由。”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他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第一,我不想让你坏了你的门规。你不是最爱空门吗?更甚于我,嗯?第二,梨花虽是出自青楼,同时也是这里手艺最好的绣娘,她受伤了,你的喜服怎么办?第三嘛……是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宜有外人在场。”
他这样说着,抬起她的脸俯下头来吻住了她。
温柔又认真,试探性的吻,兴许还有点不怀好意。
老旦刚从他的一番话中回神,又陷入他的温柔陷阱。
两人谁也没闭眼,对视着,显然比起享受,更像是在较量。白五拔掉桎梏她双手的冰刃,眉头一挑,眼神传达着这样的信息:你的手自由了,现在,想要推开我吗?
老旦凝视着他,最讨厌他这般挑衅的模样。于是她也扬起了眉。
恰恰相反。
她一手环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然后双手用力,狠狠地回吻。
白五挑衅成功,止不住笑了,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尽情与她拥吻。
就这样吻着,白五的手开始不安分了。从她的腰间慢慢向上,可却被她准确无误地抓住。她似乎理智还在,因为她腾出另一只手来,将他的脸推了开。
“白子映,你还没解释清楚,梨花是怎么回事?”
白五无奈一笑,只得回道:“正如我刚才所说,绣娘。”
“一个绣娘,夜夜留宿白幕山庄,还与你同床共枕?”
“梨花从未留宿。每到深夜,我都会派人送她回去。我与她呆这个房间,是在听她对喜服的种种想法,从布料到针法,无一遗漏。”
“就只有这样?”
“自然不是。”
老旦扬眉。
白五又笑:“还要守株待兔。”见她没有明白,白五抓住她的手,“待你这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