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请远离病娇》顾衍dreamripper

16、沈孤笙番外【下】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中有无数萤色人影正互相说笑着，向前行走。他们脚底的光也划出笔直的痕迹，随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而我，脚底的线条是个圆圈。
　　我在圆圈里来回，冷眼旁观着周围人三三两两路过。偶尔有个人摔倒在地，就凭空消失了。
　　我有些羡慕他们。
　　就算可能摔倒消失，至少...他们能前进。而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被定格的怪圈？
　　永生永世孤单循环，可能也是一种痛苦。
　　这梦太怪诞。再次苏醒，我发现自己在一间装修现代的精致卧室里。
　　这里是...
　　“你的房间。”
　　心里有个声音说。
　　这声音告诉了我很多，我称之为‘它’。
　　“我是‘规则制定者’。”‘它’说，“你我本是一体。”
　　它带我见到了名叫顾珣的少年。从我第一眼见到顾珣开始，心中不断分泌叠加的感情就告诉我，我忘不了他了。这突如其来的深切执念‘它’称其为一见钟情，可我并不信。
　　心中腐烂的，淤泥般的浓稠阴影，绝不是“一见钟情”可以解释的。
　　“或许你已经喜欢他好多辈子了。”‘它’开玩笑地说。
　　或许吧。
　　我只知道，我想要占有他。
　　我试着接近顾珣。可他见到我后，只是露出了苍白的厌恶眼神。
　　“因为你自己有精神疾病。”‘它’说，“顾珣是你身为院长的父亲为你寻找到的‘药人’，替你试验各种没上市的药物。”
　　一股难以言喻的歉疚和心酸感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对不起他。要经历过什么，才会对我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真的很对不起。”我垂着头站在他面前，哑声道：“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做...如果能补偿你的话。”
　　我是这样卑微地...爱着他。这爱情沉重得根本不像我所能承受的重量。
　　能让他对我有一点点改观的事情，无论什么都好，我都可以为他赴汤蹈火。
　　“越柯是你弓道俱乐部的骨干会员，身手应该不错，我一个人杀他恐怕会闹出大动静...不方便我去找番茄了。”顾珣笑眯眯地坐在病床上，削瘦的脊背显得病号服格外宽大，“你认识他，进去帮我降低他警惕性吧。沈孤笙。”
　　“好。”如果这是你所期望的话。
　　如果，这是你所期望的话。我看着越柯表情不可置信的死状，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趁顾珣不注意，我划伤他的脖子跑了出来。
　　没过多久，我就找到了江易辰。他一听说给番茄注射我从家中拿来的药剂可以“保护番茄”，立刻就同意了我的计划。
　　啊，那只是让人变成植物人的药水而已。
　　我想让番茄失去威胁性。顾珣...不管会不会是我的，至少没人能得到他就够了。
　　我背叛了越柯，背叛了顾珣，背叛了番茄。我背信弃义，为了一己私欲辗转于谎言之间。
　　这样的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砍向顾珣咽喉的时候，我猛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果然下不了手杀你。就算我知道，杀了你，你就会永永远远属于我。
　　这半秒的犹豫被他利用。有什么寒冷的东西刺穿我柔嫩的血管，缺氧和痛楚让我只能在本能驱使下扭动挣扎。
　　“我什么时候才能死去呢？”我站立于萤色的圆圈中间，自言自语道。
　　“你不会死。”‘它’似乎在嘲笑，“有得必有失。你有永恒，哪来的诸多要求？”
　　“是吗。”我缓慢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