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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阴鸷北漠王 ...

  •   兰溪拧巴着脸站在他身后,一脸唯恐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样子,倒是大皇子孟暄祈出来解围,笑着将汪时析迎入了坐。

      汪时析虽非皇子,不过气韵非凡,自有一股不能忽视气场。坐在孟暄祈身边,倒好似略胜他一筹。

      可季纾檬快被这虐心的喜相逢给整哭了。

      可她嘴巴一抽,却还不忘一边哭一边刷了个下限。
      “汪、汪、汪……”

      汪时析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微臣方才进来园子里的时候,确实看见一只大狗藏在假山后面,郡主要是想得紧,不妨现在就去看看。”

      众人:……

      调戏小女孩儿,太无耻了!

      季家郡主听后掩面狂奔,我则憋笑憋得想死。

      汪时析威名远扬的程度是皇帝见了也要亲切称呼一声“时析”的,所以为了拉下与皇帝的层次,太子等人便只能亲切地叫“汪先生”了。

      汪先生坐定后抹了抹脸,似笑非笑地把眼光戳在了我一抖一抖的身子上。

      “师、师父好。”

      噗哈哈哈哈好个屁啊!

      “徒儿乖。”

      他慢条斯理地敲了敲瓷杯,继续道:“我在药炉寻不到你,怎么,你要的药已经炼好了?”

      孟暄朗听了,一脸等下文的好奇样子看着我。

      “嗯。”

      我嗡声应了一下,抢着端茶递水,一副这一页快点跳过去的模样,心里对汪时析恨得直咬牙。

      小心眼,伪君子!我怒火中烧,趁机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季纾桓。

      季纾桓干咳了两声,立马转移话题说:“汪先生不是去了西南大营问诊去了?听说这次瘟疫很厉害啊,赵将军都病得眼皮儿都抬不起来了!我还听说……”

      我咬牙又踢了他一脚,恨不得他立马变成个哑巴。

      西南大营的疫情也不是不能说,只不过这个大本营原本就是用来对付柔然的,怎么能当着斛律谙的面泄漏敌情呢!

      斛律目光阴鸷地落在我头顶,可季纾桓这个二百五突然跟开了挂一般,还越说越欢腾了。

      “听说皇上连出征将士的庆功宴都请好了,就等着赵将军得胜归来呢。我还听说柔然族的太子斛律冶这次亲帅大军,恐怕除了赵将军,没人抵得了咯。

      谙皇子啊,你说你和你弟弟是不是感情不要好啊,他居然敢不管你的死活,执意兵戎相见。我说这……”

      连兰溪都听不下去了,立马递上一杯水堵他:“小王爷,您喝水。”

      “啊呀,谢谢兰溪姑娘,不过我不渴……”

      “不,您渴了。”

      “我不渴……咳咳,好吧,我渴了。”

      季纾桓终于看懂了在座各位的眼色,一闷头恨不得要钻进茶杯里去。

      柔然送质子斛律谙来大楚已经有十余年了,这十余年里两国相安无事,斛律谙的韬光养晦频频示好尤其虏获了一大堆大楚高官的心。

      可是自从一年前柔然大汗的嫡子斛律冶披甲上阵,大肆攻略匈奴、敕勒各部后,柔然的野心几乎是在一夜见又重新燃起。中秋过后,便重新向我朝下了战书。

      说起这个斛律冶,漠北人说他“文质风流,好读汉书”,似乎并不是个嗜血狂徒。他还曾求娶过七皇女镇国公主。只可惜七公主的生母牵涉了皇家丑闻,连带公主小小年纪便香消玉殒了。

      但斛律谙不同,他天生有着草原的狼性,加之他如今在大楚根基太深,反而成了无形的内患,连皇上都不由得忌惮他三分。

      朝中皇子向来明面上不知他与谁亲近,可太子怎么会在着这个时候领他来东宫呢?

      斛律谙阴鸷的目光略过我,最终定在了汪时析身上。

      那鹰隼一般刻薄冷血的神情吓我一大跳,我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手心不觉沁出细密的汗珠来。

      “早闻汪先生医术过人,只不过为何终年栖身薄府呢?如今看来,倒是太子妃娘娘温香软玉,异常尊贵了?”

      我呸!

      好一个“温香软玉”!

      我一时涨红了脸,避开他执意挑衅的眼神,一颗心像是要跳了出来,羞愤无比。

      他的汉话倒是精妙,礼数岂止“周全”!

      气氛一下凝滞了,孟暄朗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覆上我手背,紧紧攥住我,滚烫的递过无言怒火。

      我的余光不自觉瞥向了汪时析,他托起一只杯盏搁在唇边,半天不见动一下,好像想把整个杯子都咬下去一样。

      北漠人向来豪爽耿直,他在中原呆了十余年,却学得如此小气刻薄,侮辱起人来居然神色自如。

      他如此挑衅,却是自负东宫之主不能欺客。

      季纾桓的怒气已经上了脸,眼看就要跳起来,却突然被孟暄祈给压下。

      祁王笑说:“未来天子之妻,自然是尊贵无比的。”

      “况且——”

      “况且大楚的女子和柔然不同,温香软玉在我们这里,是连酩悦斋的姑娘都不能用的,更何况本太子的爱妻。谙王子可别坏了规矩。”

      孟暄朗毫不客气,简直像是在下逐客令。

      “呵呵呵,是么,那小王便自罚三杯,同太子赔罪。”

      斛律谙饮满三杯,又对汪时析举起了杯。

      “汪先生,请。”

      汪时析显然不甩他,突然向孟暄祈道:“祁王,我前些日子遗了一件外衫在你府邸,你可收好了?”

      孟暄祈正在喝茶,呛了一呛,涨红了脸死活给吞了回去。

      “咳咳咳!在、在是在。你……”

      “哦,那你替我收好了,我下次去再穿回来。”

      我仿佛能听见伺候着的婢女们内心翻滚的□□,才想到些不合理,汪先生就嘴角一沉,淡定地补充道:“祁王府的嬷嬷浣洗衣服衣服的手艺相当好,等我下次穿件要浣衣的衣服去,把干净的换回来。”

      我:……

      汪时析啊,你的脑回路为什么和我的不一样呢?

      汪先生潇洒地表达完自己的想法,然后松开手掌心,丢了两枚褐色的丸子给我,声音温柔了不止一个度。

      “记得要按时吃药。”

      顿时一股暖流涌向……

      “不然病死了,就可惜了我这些年的研究了。”

      我:“……”

      妈蛋,我的心好累啊。

      我爹说得没错,和我师父说话,永远不能听他的下半句,也永远不能看他转身潇洒的背影。

      师父一路顺风,不送。

      “汪先生这就要走了么?”

      孟暄朗这么一问,可我总觉得他的话外音是,你快走,快走!

      “怎么,殿下还要留我喝两杯?”

      殿下于是埋头专心喝茶,权当方才自己没说过话。

      斛律谙冲着这明显的漠视冷笑了两声,指节扣得瓷杯滴滴答答地响。那声音惹得我心里毛毛的,恨不得一脚踹飞他。

      他倒也识相,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干脆喝了两杯就也告辞了。

      “小人!”

      季纾桓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骂了一声,回头对我说:“果果啊,你可别理他,等咱么解决了柔然,看我不宰了他!”

      果……果?

      “咳咳,事情是这样的,我去年进京的时候,在官道上遇见了太子妃娘娘。后来一起玩了几次。我们俩都比较低调嘛,就没亮出身份。”

      呵呵。

      我连白眼都懒得甩给他了,暗想,下次再去酩悦斋喝花酒,看我怎么给你‘打掩护’!

      “原来如此,怪不得方看你们一见面神色就不对。表哥,你怕是早就知道阿瑜的身份了吧。”

      孟暄朗绷着身子,有些似笑非笑,十足像个吃味儿的孩子。

      经过方才与汪时析短暂却惨烈的一站,太子殿下的脾气已经趋于爆发了。

      额,他吃我的味儿哎?

      “嘿嘿,好说好说。”

      季纾桓笑得挤眉弄眼,老不正经了。

      “可以后你只能喊她太子妃娘娘,最多许你喊声弟妹。阿瑜和果果,你都不能叫。”

      太子殿下摆出了一张严肃脸,祁王终于不负众望,把方才咽下去的茶又喷了出来,这回全喷在了太子殿下脸上。

      “小六,你……哎,你啊!”

      孟暄祈不住苦笑,带着季纾桓越发笑得不怀好意了。

      我只能一个劲儿地假装喝茶,心里嘀咕,他能够真的喜欢我吧!

      紧接着我心中的小人呐喊:薄果果,你清醒点啊,你可是来帮老爹完成任务的啊!

      孟暄朗十足一个大男孩儿的样子,擦擦脸,有些羞怯,却还是摆出了点儿已婚男子的范儿。

      “大皇兄,等你有了皇嫂,自然就会明白。”

      孟暄祈一愣,苦笑了一番,神色有些无奈。

      “不说这个了,来,今日我们且把酒言欢,贺六弟娶了这么一个好皇妃!”

      “好,干杯!”

      “啊呀祁王,你又偷偷换成了茶水,不算不算,自罚三杯!”

      “哈哈哈哈哈……..”

      祁王是个十分慈爱的兄长,季纾桓又是个鬼点子超级多的开心果,孟暄朗的温柔总是那么恰到好处,一席便宴,吃得我很是开心。

      散席后,原本孟暄朗还要带我出去见一见那些贵妇小姐,可我实在闻不得那些厚重的脂粉味儿,也便作罢了。

      白天的时间过得快,可是天一黑就难熬了。我此刻倒是十分庆幸惹火了汪时析,他没给我什么药,因为我突然有些胆怯了。

      华灯初上,我从浴池里上来,被婢女从上到下修整了个干净。

      兰溪凑过来说:“主子,该宽衣啦。”

      “唔,太子殿下呢?”

      “殿下还要看两份折子,已经派人来传过话了,即刻便过来。”

      我扫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嗫嚅道:“兰溪啊,你说我这寝衣是不是……太凉快来了?”

      这纱衣透的啊,还不如不穿呢。

      “没有啊,当初礼教嬷嬷叫您选,您不是一眼就中意了这件,说是什么,额,简单粗暴?”

      我了个……

      刁奴啊!

      “算了,还是换一件吧,就……那件。”

      我寻了好久,指了指一件最实诚的,婢女一看,差点哭了出来。

      “娘娘,那是穿在外头的罩衫……”

      “哦,是么?正好我有些凉了。”

      我尽量装得面不改色,淡然地张开双臂。

      然后……

      “太子妃娘娘,不好了!萧侍郎在回府的路上遇袭,性命堪忧!”

      然后……

      “快来人啊,太子妃娘娘的心悸症又发了!”

      我好累。

      萧老大,你还能让我和太子好好洞个房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阴鸷北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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