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复制品》半生寂

4、入圈与搬家

　　景晗最讨厌在早晨的时候被吵醒，他觉得被人为从睡梦里叫醒简直是人间最残酷的刑罚。
　　叩门的声音和节奏都很温和，这倒是将景晗满身的阴郁之气驱散了不少，他披好衣服，打着哈欠打开房门，等看清来者后，倒是意外地清醒了不少。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景晗背倚房门，神情慵懒地看着不应该出现的何言哲。
　　“总有办法的。”何言哲平复了一下心跳，接着说明了来意，“景晗同学，我是起星造星室的经纪人何言哲，我希望能和你谈谈。”
　　“谈什么？谈谈情倒是可以的。”他将身子向何言哲靠去，邪笑道：“有没有兴趣啊？”
　　何言哲身子往后一退，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但语气极其平静道：“景晗同学请尊重你的脸。”
　　景晗有些好笑地看着何言哲，慢慢将身子退回原位，接着靠在门上，“我可不会因为这张脸而改变自己，我说过，我只是我，我成不了别人，也没人可以取代。那么，何先生，你还要和我谈么？”

　　何言哲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有些后悔，他的话就像是说因为景晗长着一张南可成的脸，而南可成是万人拥戴的，所以他必须要和南可成行为完全一致一样。
　　这直接抹杀了景晗作为一个独立体的存在意义，简直就是对一个人的人格尊严进行侮辱。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景晗很认真道：“何先生，我想，如果你不能将我当成一个区别于南可成的独立体的话，那我们之间压根就没有必要谈话。”
　　何言哲点点头以示同意。
　　景晗挑眉将何言哲请进屋里，示意他先坐一会儿，自己去洗漱换衣服。

　　没一会儿，景晗就端着两杯茶和一盘果盘出来。
　　“何先生的提议我倒是有些兴趣。”景晗一击入题。
　　“那景晗同学为何要拒绝？”
　　“因为还有两家公司我也佷感兴趣。”
　　何言哲皱眉，他知道有很多公司都已经盯上了景晗，“那景晗同学对他们的回复是？”
　　景晗耸耸肩道：“统统拒绝。”
　　何言哲：“为了抬高价位？”这是抢手的明星一贯的做法。
　　“不，为了证明真心。”景晗挑眉道：“你还是第一个上我家找我的人。说说你是怎么找到的？”
　　“邮件。”
　　景晗明白了，发邮件需要网络，有网络就有IP，有IP就可以间接查到地址。
　　“其他人定然也知道了？”
　　何言哲点头：“现在楼下就有三个埋伏着的人。”
　　“何先生倒是光明正大啊。”

　　何言哲不理会景晗的语中带刺，他很真诚道：“景晗同学，我是南可成的粉丝，我热衷于南可成的一切，包括长相。”
　　景晗不可置否：“何先生多大？”
　　何言哲虽然疑惑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二十六。”
　　“南可成是在十三年前自杀的，那时候何先生才十三岁啊，你懂什么是南可成么？”景晗就像是听了一个笑话。
　　“就算当时不懂，之后也是懂了!”何言哲有些生气，“他平易近人但骨子里透着高傲，温润有礼但心中透着叛逆。他可以爱一个人和一群人到不惜自己的生命，却也可以恨一个
　　人和一群人到不惜自己的性命，他热爱着这个世界，但他更热爱的却是一份平静的爱。”

　　景晗有些怔愣，他眨眨眼喃喃道：“还真是让人感动。”
　　“他是一个惹人敬爱的人，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谁都不能模仿他，任何复制品都是笑话！”
　　“所以，何先生是要让我当笑话？”
　　“我想不管你做什么，刚开始都免不了被动地成为复制品。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出击，先赢得最可能反驳你的那群人的心，然后摆脱复制品这一身份。”
　　景晗打了个哈欠，点头道：“确实很让人憧憬啊。”
　　何言哲眼含期待。

　　景晗突然认真问道：“南可成喜欢男人，你说，我要不要也喜欢男人？”
　　何言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请你尊重南教主的选择。”
　　景晗讪讪道：“我只是随意问问。”
　　“南教主和沙铭先生之间的感情是不容人置喙的。”
　　景晗但笑不语。

　　何言哲起身，很真诚地又表示了一次自己的来意，“景晗同学，不知道你做了决定没有？”
　　景晗看着何言哲若有所思，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一笑，“我可以去起星，但是有条件。”
　　何言哲点头，这是在情理之中的。
　　“第一，我可以拍那部电影，但是拍摄的时候我不能算是起星的人，拍完以后我自己决定我的去留，你们不可以干涉;第二，经纪人、助理都由我来决定;这第三么，在我没有决定真正留在起星之前，也就是电影没拍完之前，我可以拒绝任何商演和综艺采访之类的节目。嗯，其他没什么了。”
　　这几个条件在何言哲看来都很合理，只是……
　　“你先过了三个月的训练再说。”
　　“过不过训练都是我掌握主控权，其他条件可以先搁置，但是经纪人和助理必须现在就决定。”
　　何言哲看着景晗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有些不好的预感，“该不会……”
　　不等他说完，景晗就一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看来我不用担心我和我的经纪人及助理的默契问题了。”
　　……

　　起星造星室在首都B市，所以景晗迎合自己师父的口味在家里电视墙上整出来一条血淋淋的留言后便跟着何言哲飞往了B市。
　　至于学校的课程，留言上交代了景云，如果校长大慈大悲可以勉强给他毕业证那最好，如果校长耿直不弯，那就为自己办休学。
　　B市是国都，各个城市的人员都卯足了劲儿往这里钻，以求更好的发展机遇，所以物价房价都比其他城市高出一截。
　　当然作为一个从来都不愁钱花的人，景晗表示这样的消费水平不算什么，只是……

　　“你们起星很缺钱？”景晗站在起星为他分配的公寓门口皱眉。
　　何言哲毫不为其所动，平静道：“这一批进入起星的练习生都是这个待遇。”
　　“为了磨炼人的心智？”
　　何言哲抿唇：“只是减少不必要的浪费而已。”不是每个用心栽培的新人都可以成为巨星，他们需要有一段观察期。
　　景晗状似了然，点头道：“果然还是穷。”
　　“……”
　　景晗转身就走。

　　何言哲赶紧追了过去，“你不可以改变主意。”
　　“前提是我要住得舒服！”
　　“你一个人住六十坪还不够？”
　　景晗站住，扭头看向差点撞到自己的何言哲，邪笑道：“你去过我家，难道看不出我很不好伺候？”

　　景晗家中装饰风格简约明了，但处处都透着贵气，就算是一个简单的吊灯都有着强烈的设计感，不管是灯本身还是灯光。
　　“要怎样的级别你才能觉得舒服？”现在自己处于卖方市场，不管景晗这个卖家出什么样的价格，自己都得接受，因为别无他选。
　　景晗抬头想了想，对着何言哲眨眨眼，“你家如何？”
　　何言哲皱眉否决景晗的异想天开:“绝无可能！”
　　景晗无所谓道：“其实飞机票还是很好买的。”
　　“没有其他选择？”
　　景晗摸摸鼻子，“还有一种选择。”
　　“什么？”
　　“住我家去。”

　　说开说去还是要回去，何言哲有些恼火：“景晗！”
　　“哎呀呀，别着急么。”景晗嬉皮笑脸道：“我说的是我在B市的房子。”
　　景晗的师父景云有收集房子的癖好，迄今为止，他在全国各省省会都有那么一两处房产。虽然他这一项爱好的所有花销都是景晗的大师父方云墨承担的，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更是十分热衷于这项活动。
　　房子钥匙一式三份，他们三个每人一份。景云是这样说的，“什么叫做四海为家，这才叫做四海为家！”

　　何言哲知道景晗不是要回去，面上表情好看了些，他语气温和道：“好，我帮你搬家。”
　　景晗笑道：“不是帮我搬，而是帮你搬，我的生活助理。”
　　“什么意思？”
　　“艺人助理一般分为三种：工作助理、生活助理以及补充助理。而你呢，是包含了所有工作的全职助理，更是我的经纪人，当然要和我形影不离才能照顾好我的工作和生活。”
　　何言哲有些惊讶他对艺人助理的了解，但是……
　　“我还有别的艺人要带，可不能一天到晚都围着你。”
　　何言哲手上还带着几个艺人，很多事情都是他亲自过手的，如果还没有将人带出来就换经纪人，那会影响到那几个艺人的发展的。
　　景晗好脾气地问道：“那何先生是想要违背承诺么？”

　　何言哲看了看眼前站着的似极了南可成的青年，他犹豫了，他好不容易可以将自己心里的电影拍出来，怎么可以半途而废！？至于那几个新人，让何言思给安排个比自己在圈内混得更好的经纪人老手便好。
　　这样想着，何言哲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景晗给了何言哲一个地址，说要先到新家收拾一下，让何言哲回去打包行李自己开车去后便离开了。
　　何言哲拿着景晗给自己写的地址皱眉，不是说帮他搬家的么？
　　行李这种东西也不过是一些衣物和日常私人用品，所以收拾起来并不费时间。

　　何言哲考虑各方面因素，还是打车去了景晗给的地址。
　　“师傅，你确定是这里？”
　　“是这里啊！”
　　何言哲掏钱下车，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豪宅，心里很是震撼。
　　豪宅大门突然打开，只见景晗笑呵呵地走过来接住他手中的行李，转身就往屋里走去，“站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抱你进去？”
　　何言哲闻言瞪了景晗一眼便跟了进去。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进了屋，何言哲更加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