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之后何以渡爱》小窗闲语

22、终极密码

　　第三日清晨，在冰冷的空气被穿透窗帘的细腻的阳光吻醒。
　　她笑着睁开痒痒的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曾经的眉目，她愣了愣，这么近看他，与描摹在记忆中的五官没有太大出入，他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眼底那份从容镇静，岁月之后的余温，不同于记忆里少年的猖狂桀骜。
　　“你变了。”她的手指抚过他的眼角。
　　“有一天，我们都会老，我希望那个时候你还在我身边。”他眷恋地吻过她的手指。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手掌拊在床上，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床底下是她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她从来都没有打算留下。
　　她曾爱过那个少年，而今终于把曾经的情怀完整地交给了他，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再有遗憾，既然仇恨已然消逝，她唯有带着负罪感将自己放逐天涯。
　　“你照顾了我一个晚上，衣服上都是酒气，换件衬衫去上班吧。”
　　他握着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懒懒地笑起来：“今天就不去了吧。”
　　她抬了抬眉毛：“恩？”
　　他拿起叠方在床头的毛衣，走到窗前，毛衣是她喜欢的灰雪色，她正撑着头笑眯眯地看他解开衬衣扣子，他却笑着转过身，才开始换衣服。谢堂燕用手指遮住眼睛，这让她想起昨天偷窥他的情景，怪不好意思的，那只藏着秘密的金属盒子都不知道摔哪儿去了，有没有被人捡走，都不重要了。
　　可是她仍然有些好奇，纯粹是出于对他的好奇，他会在腰身纹什么呢？于是慢慢把手指分开一条缝，视线由偷偷摸摸变成光明正大。
　　“咦？怎么会？”
　　“怎么了？”
　　他换上毛衣，转过身她，见她手指仍指着一个方向，有些敏感地覆掌到自己的腰上：“你指的是该不会是刺青吧。”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当然不是。”她嘿嘿摇头，避开他的视线，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什么刺青啊？”
　　王庭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转瞬微笑：“我在这里纹过刺青，不过后来洗掉了。”
　　刚才那一瞬，她以为一切都只是谢堂林自作聪明，没想到刺青真的存在过。
　　谢堂燕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他却主动开口：“感情就像纹身，只有这种刺骨的疼痛才能记住一辈子。”
　　谢堂燕笑了笑：“可你还是把它洗掉了，不是吗？”
　　“洗掉的时候更痛。”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你不会知道的，你宁愿永远都不要知道。”恬静的微笑，如水的眸子里却隐藏着永恒的孤寂。
　　已经晚了，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十二年前，他就是她心口的活刺青，蚀心噬骨，痛得她学乖，再也不敢去触碰爱情。
　　“想知道我纹的是什么吗？”
　　谢堂燕摇摇头：“不用，不用说。”她留恋着片刻的温馨，不想听到关于阴谋的消息。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串数字。”
　　果然！
　　他抬起眸子迎上她的目光，声音轻若叹息：“14577……”
　　这就是密码！
　　他说完，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回头微微一笑：“懒猪，你也该起床了。”
　　谢堂燕笑了笑，等她换好衣服出去，徐凯正和他交头接耳，见她出来，立即分开，然后说有事情先走，和王庭打完招呼后，一直都没有看向这里，直到路过她面前，才不经意回头一瞥，那个眼神藏着深邃而复杂的意味。
　　最后若有所得的一笑置之。
　　“这个是怪人。”等他走后，她才说他坏话。
　　“他是我哥们，从小到大的死党。”王庭抽出一根烟点燃，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四周突然变得好安静，她像一个迟到的面试者站在考官面前，等待最后的判决，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你……你干什么啊？”
　　“没有，”他站起身来，没有多说什么的欲望，走到衣架边上拎起来棕色的长披风走出去，就当他以为她的背影要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他突然侧过脸说了一句：“早餐一会儿邵丽会送来，我今天就不回来了。”
　　这样更好。谢堂燕轻松地点点头说：“好啊。”
　　几乎是与话音同时，那一声砰的关门声，那么的严肃。
　　谢堂燕摸摸扁扁的肚皮，自己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盒牛奶，转身的时候，看到旁边的平底锅上贴着几个油滋滋的饺子接着锅子的余热发出呲呲声响。
　　谢堂燕喝了口牛奶，先是疑惑，低头想了一会儿，眉目便舒展开。
　　走到锅子前，拧开煤气灶开关，再倒上点儿油，然后握着锅柄，生疏地地滑了滑。
　　这个时候外面客厅里响起开门声，有人进来了。
　　“是邵莉莉吗？”
　　“对。”邵莉莉转着钥匙圈，在外面应道：“是我，我把早餐放客厅茶几上了，还有这个东西，你跟先生说一下。”
　　“好。”她随口一应，继续专注于呲呲冒响的锅子
　　“没事我先走了。”
　　身后又响起了两声光门声，一下轻一下重。
　　谢堂燕把煎好的饺子盛出来，嗅了嗅香喷喷的味道，满意地点点头，又尝了一只，“呼呼呼……好烫啊。”不过辛苦没白费，至少它熟了。
　　谢堂燕端着盘子东张西望，空望了一会儿，放下它，转身走进客厅，空气里仍旧弥散着一股哀愁的烟草气味，她径直走到落地窗前，扯开窗帘，打开阳台上的窗户，然而继续寻找保鲜膜，可她一个回头，却看到玻璃茶几上放着一只纸袋和一只金属盒。
　　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促始着它辗转回到她的面前，当谢堂燕愣在原地，它宠辱不惊地散发着幽幽冷光，除了四角有刮痕，盒子的其他地方完好无损，这难道就是命运？
　　谢堂燕好奇地坐过去，拿起它，在密码锁上依次拨上1、4、5、7、7……
　　“咔嚓……”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掌心的盒子纹丝未动，依旧牢固地密封着，然而眼角却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木讷地转过脸，看到王庭走出来，靠在她卧室的门口。
　　他唇角一勾，温柔的笑容冷漠而讽刺：“密码不对，很失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