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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不能背后 ...

  •   在公寓对面的楼上蹲守,穆浩从包里掏出一个压扁的面包,本想掰下半块,但是看了看专注于镜头的陈笑,索性把整个递了过去:“等天亮后,我给你买瓶矿泉水。”
      陈笑并不领情,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蛛丝马迹,突然皱眉了问了一句:“你猜她在和谁通电话?”
      “我又没在她公寓里装窃听器,我怎么知道?”
      陈笑继续推测:“当王庭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谢堂燕就守在电话机旁边了,你说会是谁啊?”
      “难不成……”穆浩的眼睛亮了亮,但是下一刻又放错了重点,“王庭下得了厨房……你说这报导登出去会不会很有趣,也不知道他做的好不好吃。”他盯着手里的面包咽了咽口水。
      “你真没出息。”陈笑皱眉,视线没有挪动分毫。
      “行行行,就你有出息,非得说电话那头是人家情人,你才开心是吧。”
      陈笑哼的一笑:“我希望如此,这样的新闻才有爆炸性。”
      “你这是气话吧,你不是看好他们吗,干嘛把自己的偶像想象得这么其身不正。”穆浩继续盯着纹丝不动的面包咽咽口水。
      “谁说谢堂燕是我的偶像,她太懦弱了,既然开始了,十二年前就不该潜逃;既然走了,干嘛还要回来折磨人,她不该回来的,不该……”
      她喃喃念着,视线微垂,眼神异常失落暗淡。
      “喂,”迟钝的穆浩立即上纲上线,“喂,你这样子不会是在吃醋吧,我说你怎么那么积极,不会是对王庭……你清醒一点儿啊,笑笑。”他表情夸张地摸摸她的额头。
      “哎呀,你神经病啊。”陈笑打开他的手,把面包拍了过来,“我对王庭有亲切感,是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穆浩终于忍不住撕开了到手的面包,一边吃一边问。
      陈笑有些疲惫地靠在阳台上,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你记得真音强媒,曾几何时,那是传媒行业的领袖,我叔叔就在那里工作,那次我也不知道是去干嘛。就在电梯里看到了抱着一个纸箱的他,我当时看傻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比电上的人还要好看,如果我没记错,他还对我笑了,后来我就偷偷跟着他,真恨自己当时的腿怎么那么短,可我还是追上他了,躲在他身后,看到他搬完箱子之后,抱着一把吉祥在唱歌,我叔叔也看到了,他对旁边的人说,他是很有前途的年轻人,那时候我虽然并不懂前途的意思,却一个劲地在角落里点头。”
      “哦,就这样啊。”穆浩正狼吞虎咽,似乎根本没空听她讲话。
      “后来我就再也没看到过他了,我是说真人,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也是在真音强媒,那时候我已经上初中了,叔叔对我说了我那时候听不懂的话,或许就是因为听不懂,才会忍不住跟我说起那件事。”
      剩下半个面包,他仍意犹未尽地砸吧下嘴巴,有口无心地问:“什么事啊?”
      “我叔叔那时候是真音强媒的主编,他从内部听到消息说……”陈笑闭上眼睛,一边努力的回忆,一边寻找措辞描述那早已模糊的记忆。
      “什么啊?”
      “我那时候没听懂,也记不全,好像是说,真音强媒的少东家和他有过约定,如果他和谢堂燕重新走在一起,他就要赌上身家性命。”
      “哇……”穆浩表情夸张,“谢堂燕是毒药吗?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走吧。”他又懒懒地打了哈欠,他对别人的事实在提不起兴趣。
      “为什么要走?”陈笑反问。
      他酸酸地说着,“如果你叔叔说的是真的,就算你拍到他们重新在一起的照片,肯定也不会公诸于众。”
      陈笑歪着头笑了一笑:“为什么不?”
      穆浩满脸郁闷地说:“你不是迷恋他吗?会用他的身家性命冒险。”看样子,他已经巴不得早点撤退。
      陈笑打开他的手,忽然笑了:“为什么不?”
      穆浩有些看不懂了。
      陈笑抓起那半只面包:“就算我迷恋过他,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少不更事而已。”
      穆浩更加看不懂:“是少不更事,但却是最纯粹的。”
      陈笑的笑容有些冷酷:“如果那份单纯的少女情怀,是为我的前途所埋下的伏笔,那又有什么不不可以牺牲……那份纯粹根本买不起面包。”她咀嚼着,目光坚定地重新对准镜头。
      镜头里的谢堂燕正搬来一条板凳,放到了客厅的正中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上吊呢?
      谢堂燕踩上凳子,仰头看着顶上的吊灯,那一团黑影一直存在,原来那不是什么灰尘,而是……
      他刚伸出手,门就开了,披着件长风衣的王庭从外面走进来,屋子里瞬间袭来一股寒气。
      “干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我……”谢堂燕不会说谎,但是此时此刻,如果不说谎,就是自寻死路,“没看到吗?换灯泡啊。”她刚说完,见他唇畔微微一扬。
      啪嗒一声,突然漆黑一片。
      “你干嘛?”被突然侵袭的黑暗包围,她猝不及防地后退,却一脚踩空,身体随着世界一起失衡颠覆,然而还没叫出声,就摔进了一片温暖。
      “你干嘛?”她睁大眼睛,心有余悸。
      王庭俯身微笑,黑夜的中的眸子异常清亮:“该是我问你吧,不知道换灯泡前要先关灯吗?”
      “我又没换过灯泡,我怎么知道?”她理所当然地反问。
      王庭笑了,无奈却又充满细腻的关怀。
      “我来吧。”他准备放下她,却被她神经质地一把勾住脖子。
      “恩?”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他一时无法适应。
      “不用了,那个明天再换吧,我们先去吃饭。”谢堂燕心虚地笑起来,表情十分僵硬。
      “好。”他总是由着她。
      “唉……”她踢踢腿,难得露出一点点撒娇时的表情,“先放我下来。”
      他盯着她微微一笑,只说了一个字:“好。”
      走到餐厅,点上蜡烛,倒上红酒。
      在晕眼的烛光中,她不自在地挠挠耳朵,然后用刀叉挑出一半的菜倒到碟子里,捧着碟子去了客厅。这是客厅的灯影重新打开,她盘腿坐在电视机前,边看一档节目,边吃东西。
      王庭的右肩靠在墙上,单脚脚尖点地,坐到她身边坐下:“还是像以前一样。”
      谢堂燕点头:“知道你还搞什么烛光晚餐?”
      王庭笑了:“我以为女人都会喜欢。”
      “是啊,我也喜欢。”谢堂燕边吃边点头,“可是对面的人是你啊。”
      “是我怎么了,就不可以吗?”他的表情瞬间立即紧绷,透出满满地不满。
      反正明天拿到东西就走了,谢堂燕可不想功亏一篑,怪没意思的。
      她沉默了片刻,嘴里喊着东西,含糊地说:“我……不知道。”
      这三个字背后的心苦,两人都曾品味,十二年的距离,遥远的仿佛地球两极,曾经我们惶惶不安,跌跌撞撞地前进,只会春暖花开时短暂的相聚。
      然而未来的路会怎么样,十二年前不知道,十二年后依然不知道。
      他点起一根烟坐在沙发上,独自一人凝视虚空。
      他以前是不抽烟,大概是生气了吧。
      她不想他生气,生命是一段有一段的旅程,这段旅程耗尽她的心力,不要连终点的回忆都是冷冰冰的。她走过来,把盘子放到他面前,然后用叉子差了块切好的牛排。“你自己的手艺,自己得尝尝吧。”她的笑容,似能融化一个严冬的冰雪,他记得并且从未忘记,就是为了拥有这样笑容,宁愿飞蛾扑火也再所不惜。
      他笑着原谅,默默用指尖触碰她冰凉的发梢。
      他不会知道,她对他好,是因为明天过后,便回彻底离开他的世界,自此便真是相见无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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