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疯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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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光线略微昏暗，更显得暧/昧不清。
紫耿缓缓低下身子，柔顺的长发从裸/露的肩上滑下来，发梢有意无意挠在穆兰川脸颊上、颈窝里，指尖顺着穆兰川的耳朵轻轻摩挲，引起一片战栗。
穆兰川满脸是汗，压抑住粗重的呼吸，咬住牙努力推开紫耿。
想要运气调息，真气刚一调动，却像有一股空气在体内上蹿下跳，逼得他难以集中。
继续强行运气逼毒，胸腔中的疼痛爆炸似的膨胀出来，侧身，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不要再挣扎了，看你受伤我也是心疼的，”紫耿侧躺在穆兰川身边，掏出手绢一点一点擦过他的唇角，爱怜又惋惜地叹着，“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多看一眼吗？”
穆兰川最后怜悯地看她一眼，偏过头阖上眼睛不想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自己就要恶心地吐出来。
紫耿更是满脸失落，看着穆兰川虚弱的模样，沉吟一下，又陡然变成了喜笑颜开，“不过没事了，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穆兰川不吭声，一只手已经悄悄摸索进自己的身侧床边的暗格。
这里面藏着一把匕首，本是为那些刺客准备的匕首和暗器，未曾想有朝一日竟会用在自己手下身上。
紫耿指尖滑过穆兰川的脸庞，她日思夜想的这张脸，朱唇轻启，如痴如醉地柔柔贴上去。
穆兰川几乎屏住呼吸，一手已经紧握刀柄，只等下一瞬就用锋利的刀锋划破她白皙的皮肤。
“咚！”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紫耿机警地翻身下床，旋即捡起地上的衣裳裹在了身上。
只见门板上陷着一柄斧头的利刃，紫耿小心翼翼往那头靠近了两步，刚一凑拢，那斧头又离了开去，紧接着是更加卖力的第二下，第三下。
利刃差点砍到鼻梁上，直吓得紫耿连连后退，险些跌坐在地上。
砸门声沉重而笃定，一下一下，用力地破开门板，往房间里透进熹微的光。
穆兰川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反手握住的匕首藏在袖子里。
“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紫耿眼中的泪又开始往下滚，声音颤抖含糊，“那个女人是怪物！你不知道吗？她是怪物！”
紫耿话音刚落，门板上突然“唰”得一下洒上一大泼鲜血。
红色渗透窗纸往里浸，顺着门板缓缓淌下来。
穆兰川扶着床柱往前走了两步，眼神充斥杀意恶狠狠钉过来，一字一顿，“闭嘴。”
“他们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有那个怪物，我们怎么在一起？”
紫耿摇着头，又倏地疯了一般扑过去，跪在地上，抱住穆兰川的衣袖，仰着脸，眼睛已经哭不出泪，像是空洞洞的干涸泉眼。
门板还在被狠狠凿着，一下更比一下用力，更多的光线涌了进来，却像是灼在紫耿心上。
“要不我们一起死吧，兰川，和我一起去死，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啊。”
紫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笑得像孩子似的，却拿出一把匕首，举在自己面前，蹒跚着走近穆兰川，“让我先送你走，然后我再来陪你。”
穆兰川任由她靠近自己，像是等待捕食的猎豹，眼神一定，顺手横出手臂一挥。
紫耿尖叫着往后跳，胳膊还是躲闪不及，被割开一条口子，半条袖子霎时就染红了。
穆兰川一击出手，身子已经有些吃不消，前前后后摇摇欲坠。
紫耿还在疯了一样地尖叫着，却连看也不再看一眼自己的伤口，双手握住匕首高高举起，“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死！去死！和我一起去死！”
声音尖利地仿佛要刺破耳膜，穆兰川也禁不住皱了皱眉，抬手吃力地挡住紫耿刺过来的招式，仅仅是强撑着勉强应付。
眼看自己已经愈发力不从心，身上也被紫耿划出好几道伤痕，涓涓地往外浸着血，皮肉拉扯得生疼。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门板在身后撞开，玉戈提着一把斧头从门板上砸出的一个大洞中钻了进来，一蹬地，爬上了被紫耿堵在门口的桌子。
紫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推开穆兰川连连退缩到墙角。
脸上的是愤怒，转而想到玉戈那一次在蛇池的骇人模样，又被更高的一浪恐惧淹没下去。
玉戈阴沉着一张脸，苍白的脸颊旁还沾着几滴有些变干的血迹，双眼空洞如洞穴，黯淡无光。
斧头乖顺地垂在手上，利刃上还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她微微抬起头，嘴角像是抽搐般，牵起几丝扭曲的笑意，声音幽幽飘来，像清凉的泉水淌过夏日里晒得发烫的石头。
“不可以玷污兰川的，所有伤害兰川的人都不配活着，他是我的。”
怎么可能轻易把他拱手让人呢？
像有一万种声音在心底哭号，尖利的，稚气的，沙哑的，低沉的……
所有声音挤压成一股刺痛，宛如利爪般扣在心壁上，用力向下一刮，撕扯出血淋淋的伤口。
“玉戈……”穆兰川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阻止她。
他遥遥回想起曾见过的玉戈，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团着小小的身子蜷在他身旁，温柔安静，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存在。
而如今，他也是不忍心看她为自己弄脏手的。
“所以……”玉戈对着紫耿轻笑着，脸上的笑容扩大，眼睛也甜甜一弯，语气温柔地仿若只是在同友人谈笑一般，“去死吧。”
紫耿浑身紧绷着，牙齿在上下打架，发出细微的咯咯的声音，仍旧尖着嗓子，“凭什么？”
玉戈踏着桌子往前冲了两步，一跃而起，照着紫耿头顶劈了下去。
紫耿平日虽然骄横，但功夫并不弱，慌乱中架住玉戈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招式，有板有眼地反击着。
两人缠斗间，紫耿脸上的神情却突然僵住，眼底的所有情绪陡然凝固起来，所有的理智一瞬间交付出去，全力挡开玉戈的一招，把她击退开好几步，自己也连连后撤。
玉戈被刚才那一挡震得虎口裂开，攻势暂时停顿下来。
“阁主，我付出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
紫耿哽咽着，原来就算她摇尾乞怜也没半丝作用，嘴里不可思议地吐出两声干笑，背上的衣裳被刚涌出的血浸湿了一片。
她以为穆兰川只是不爱她罢了，未曾想这个男人真的对她下了狠手，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在背后对她使了暗器，若不是穆兰川有伤在身，这一击只怕已经要了命。
“你还会伤害他，”玉戈握了握手上的斧头，眉头轻轻一皱，又要上前。
穆兰川扶住身子，一把抓住玉戈的衣袖，痛苦地咽了咽嗓子，低声说，“不要去。”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
紫耿眼底透出绝望的神情，更多的是恨意，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仿佛要把眼前的两个人磨碎，转身攀上桌子，猛地撞了出去。
“不杀了她，她还会伤害你。”玉戈仍旧是一副阴森森的神情。
穆兰川拉住正迈步出去的玉戈，一把把她拽回来，再支撑不住，腿脚一软，拥在了她身上，“不用管她。”
“哐当”，手上的斧头掉到了地上，玉戈呆傻了良久，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澈，脸上的红晕又一次染开，红扑扑的。
穆兰川纹丝不动地抱着她，尽量将呼吸压抑地平稳。
“师父……”玉戈嘴角抿起酒窝，小心翼翼抬起双臂，像是怕一碰就碎似的，轻轻环住穆兰川的腰。
穆兰川阖上眼，把头靠在玉戈耳边，身体还是抑制不住地发热，甚至连呼出的气体也带了暖暖的温度。
热气从唇间呼出来，直钻得玉戈脖颈发痒。
“玉戈，不要……乱动。”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疯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