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云归》影涯雪

49、第 49 章

　　中迷药，中毒，落水，遭人陷害追杀…从来都是好运气，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的陆小凤这一回终于栽了一个大跟头。他死了，被人刺中后心，死在了一个叫宫素素的女子手里，死在了一个几乎无人知晓的地方。
　　待确定那五人离开后西门吹雪才站起来，衣裳已经被血浸透了，黏糊糊的，让人很不舒服。但他没有急于沐浴更衣，而是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叶孤城，“城主可认得他们？”说着看叶孤城摇头，西门吹雪也不觉着意外。南王一事中叶孤城恐怕只认识三个人，南王父子和王恩。
　　“他们当中有一个是真正的秋鼎风。”
　　“庄主指的那个瘸子？”谁是秋鼎风对叶孤城来说都不是要紧的事，叶孤城想着那五人，一时想不出他们如何会与南王府的事扯上关系。
　　想不出来只是因为所知的线索还不够。叶孤城暂时将事情放下，和西门吹雪一道离开。走出没多远，他便看见一队劲装人马疾速而至，手脚麻利地搭好了帐篷，准备了沐浴用的东西和干净的白衣。叶孤城看得怔了一下，回过神来时摇着头一笑，“万梅山庄果然不一样。”
　　西门吹雪指了一指其中一顶帐篷，“我让他们也给城主准备了。”
　　叶孤城又一怔，很认真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发觉他并不是在玩笑，才走进帐篷。在大漠中沐浴，这种常人不可想象的事恐怕只有放在西门吹雪这里才会变得理所当然。在热水中松乏了一下，叶孤城换上了西门吹雪让人准备的新衣。衣料是最上乘的料子，仍是一套海水蓝的衣裳，不过多了一些白色的纹饰，腰带也是白色的。
　　叶孤城走出帐篷的时候西门吹雪也正巧出来，两人相视一眼都点了一下头。重新翻身上马，叶孤城转头看了一眼，万梅山庄的人已在动手收拾东西准备返回，“难怪庄主敢千里出行而全无后顾之忧。”
　　“其实城主府的人也不差，只是城主太在意白云城，所以才会觉得不放心。”
　　叶孤城看人的眼光绝不在西门吹雪之下，手下的人也绝不是让他不放心的无用之辈或是背信弃义之徒。而西门吹雪说他是因为太在意而不放心，这话是一针见血。
　　“庄主当真一点也不在意万梅山庄？”
　　“在意。山庄里有我收藏的剑，绝不能落入俗人之手。还有那几株梅树，我说过要请城主观赏。若有人要我食言，他就得死。”
　　“……”不置一词，叶孤城一挥马鞭，马蹄下扬起了一片黄尘。
　　他们要去的是黄石镇附近的一家客栈，化装成老头、老妪的司空摘星和陆小凤已等在那里了。一见到一白一蓝两个身影联袂而来，陆小凤瞪大了眼睛，“西门吹雪，你怎么换回自己的衣服了？戏还没演完呢。”
　　“我为何还要假扮你？”西门吹雪皱着眉头问。这里虽然不是万梅山庄的客栈，但也与黄石镇上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因而说话也算方便。
　　“他们现在已经拼凑齐了整张藏宝图，马上就要行动了，到时候你…”陆小凤长叹了口气，凑到西门吹雪耳边说了几句，又赶着催司空摘星给西门吹雪易容。
　　“我可以去，但为何一定要扮成你？”西门吹雪冷声问道。
　　回答他的人不是陆小凤，而是叶孤城，“因为我把寒铁剑托付给了庄主，没有交给陆小凤。”说着也不管三人不解的神情，他将寒铁剑交到了西门吹雪手里，“带上它。”
　　西门吹雪下意识地就握紧了剑，只嘴上问道，“这剑和宝藏有关？”
　　“我将剑托付给庄主，这和宝藏无关。我想那五人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剑和宝藏有关，但事实上它们确实有关，庄主去了便知。”
　　“我收下此剑，只是因为它是城主的剑。”
　　叶孤城点点头，“我请庄主收下此剑，也只是因为它是我的剑。”
　　西门吹雪神色一缓，拿着寒铁剑便去更衣易容。
　　一旁的陆小凤倒是不乐意了，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悄悄和司空摘星说道，“以后我有事再不和西门吹雪说了，我和叶孤城说，然后请叶孤城转达给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一定不会拒绝！”
　　司空摘星翻了个白眼，因为要帮西门吹雪易容，他也没功夫和陆小凤争论，只在心里反驳道人家叶孤城凭什么要帮你转话给西门吹雪。
　　“陆小凤，你可知他们五人为何会与宝藏牵扯上关系？”
　　听到叶孤城问话，陆小凤不再嘀咕，心中有些得意自己查出的消息，神采熠熠，可那眼神配着一张老太婆的脸，旁人看着不禁觉得滑稽。他自己倒不觉，只顾着说道，“柳乘风和金七两明面上是江湖中人，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们都是大内侍卫。王恩是内侍总管，皇上身边的红人，侍卫们和他走近是很正常的事。宫素素是南王府的王妃，客栈的老板娘和和那个王二眼，也就是巴山剑派的掌门人秋鼎风，是她的爹娘。这样几个人凑到一起，不为了那宝藏，还能为了什么？”
　　只有宝藏，才能让这几个本不同路的人走到一起。南王府的宝藏，白云城的宝藏，可以让太多的人为之奋不顾身，不惜一切代价。
　　“他们也真是贪得无厌。烧了白云山庄，费尽心机去抢藏宝图还不够，居然还想着去偷白家的宝剑，要欺叶孤鸿手段不够，想把城主府的宝贝给弄出来。”陆小凤讽刺地一笑，继而又舒了口气，“最大的意外就是叶城主在这里，他们一击不成暂时罢手，打算先拿这边的宝贝。命中有时终须有，这又是何必呢？好在这一回白云城一定没事了。”
　　别的话叶孤城都没听进去，最后一句话听进去了。只要白云城无事，叶孤城的心思就不会那么重。还有什么会比这更重要呢？
　　尾随着那五人进了密室，叶孤城三人先藏匿在暗中，只有化装成陆小凤的西门吹雪拿着寒铁剑，一步一步走近那个真正的宝库所在。
　　这个地方叶孤城是头一回来，不过他清楚所有的机关布置，也知道如何打开宝藏。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南王父子和王恩将棋步在这五人身上，想的只怕还是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但这五人显然不是能成大事的人，得到了宝藏也不过是自我挥霍。若是南王父子和王恩泉下有知，看着这五人最后与宝藏擦身而过，究竟是会庆幸还是会怨恨？
　　这边西门吹雪走近了机关，看着那个格外眼熟的标记，他心中一动，立时明白了叶孤城之前的话。一手将寒铁剑慢慢插入了机关里，看着石门缓缓打开又很快地关上，只一眼他便知里面的珠宝价值不菲，再听着里面传来羽箭横飞的声音，西门吹雪忽然松了口气。还好有叶孤城在，真的是一大幸，且这些宝藏与白云城无关，就没有人会感到为难。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西门吹雪收回了寒铁剑，看着已经走到明处的三人，一个旋身脱下了伪装的外衣。白衣如雪，手拿寒铁剑，这样的人现在只会是西门吹雪。
　　叶孤城站在一旁，拿着乌鞘古剑和银剑，看着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恢复了真身，听着他们一句一句点明秋鼎风几人的破绽，目光清冷而平静。为西门吹雪、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计谋而惊，秋鼎风几人也没留心这个戴着面具的蓝衣人，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手里竟然还有应该属于西门吹雪的乌鞘古剑。叶孤城便这样静静地听，直到这些人要对西门吹雪出手时他方才开口，“且慢。白家的剑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秋鼎风这时才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蓝衣人，轻蔑地一笑，“听说西门吹雪从来都是剑不离身，想不到也会把剑交到别人手里，而且是一个不敢露面的孬种！还拿两把剑？哼，传言果然只是传言，这种人敢说自己是‘剑神’？”
　　话音一落，西门吹雪手里的寒铁剑就发出了一声龙吟，只是又被叶孤城的话音阻断，“白家的剑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白家灭门一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你想知道？也无妨告诉你，是我们做的，”秋鼎风又冷哼了一声，“不止这些，白隐宁和邹家少夫人的事也是我们做的。”
　　“在白云城出现的十九名杀手是你们派来的？”
　　这一次答话的老板娘，“你见过那些杀手？哼，你说得不错。这里的只是南王府的宝藏，还有白云山庄，不过是借了白云城的名而已，里面都是南王府的东西。白云城的珍藏必定不亚于这里的珍宝，我们找来那些杀手，又盗走白家的剑，就是为了白云城的宝藏。可惜白云城出了一个叫‘莫隐’的人，可恶，坏了我们的好事！不过能够拿到南王府的东西，事情也不算太让人失望。”
　　司空摘星“扑哧”一笑，“你们居然还不死心？”说着他就往后退了一步，和陆小凤、叶孤城一起看着西门吹雪将内力注入寒铁剑，剑上蓝光耀眼，很快又化作地上绽放的血花。
　　西门吹雪几乎没有做过这种事。在他看来，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接受鲜血的洗礼。但别的剑可以，寒铁剑不行，在他手里不行。所以他要为这柄剑设立一个屏障，不让它沾染血气。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宝藏要被送还给官府，白云城的危机也被解除。四人走出了山洞，洞外蓝天白云，天清气朗。司空摘星养的宝贝神隼从九天之上俯冲下来，落在司空摘星的肩膀上收起翅膀。在西门吹雪和陆小凤之间来来回回送信，神隼似乎廋了些，但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司空摘星叫着要拿那些宝藏给自己的宝贝多买几块肉，叶孤城拿着剑却转头去看西门吹雪。
　　“西…西门…西门吹雪，你刚才…你…笑了？”陆小凤也睁大了眼睛瞪着西门吹雪。
　　“我为什么不能笑？”天外飞仙再现人世，白云城重回安宁，所有的麻烦都几乎落幕，收尾的事可以交给陆小凤，外面又是这般的好天气，西门吹雪为何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