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云归》影涯雪

47、第 47 章

　　在万梅山庄痛快地大吃了一顿，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早陆小凤抱走了一小坛上好的佳酿，大大方方地走出了万梅山庄。自然他座下的那匹千里马也出自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离开了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仍是一身白衣，叶孤城则又换上了海水蓝的衣裳，脸上仍是戴着银制面具，选了一匹毛色纯白的良驹，和西门吹雪并骑直奔巴山剑派。
　　万梅山庄距巴山剑派的路程并不近，两人在路上走了好几天，估算着大约还有大半天的路程，两人便在一家小茶摊里略做休整。
　　想到那一次和陆小凤几人也是坐在这样的地方歇息，叶孤城四下打量了一下，看着小二端了两盏茶来，一股青涩的香气扑鼻而来。杯里的茶是上好的毛尖，只是叶孤城不喝茶，分辨不出这种香气，接过了茶盏也没有浅啜一口。
　　倒是西门吹雪抿了一抿，微微向着小二点了点头。小二咧嘴一笑，说了一声“慢用”就拿着茶盘走了。
　　“怎么？”察觉到那目光一直停留在身上，西门吹雪将自己的茶盏放到一边，又指了指叶孤城面前的那一盏，“何妨一试？”
　　叶孤城当然不会试。推开茶盏，他只是看着西门吹雪。以他的眼力当然看得出那个小二其实是司空摘星假扮的。司空摘星为什么要在这里扮成小二？他是陆小凤的朋友，不可能不知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是不喝茶的人，又为什么要送来毛尖？无论是多么名贵的茶叶，在西门吹雪眼里也不会比一杯清水更好。那他方才为什么要喝？司空摘星在这里扮小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这里歇息，这不可能是巧合。
　　叶孤城皱了一下眉，“这种地方本不应该有上好的毛尖。庄主选择在这里歇息，是为了验证这盏茶，是么？”
　　西门吹雪点点头，“之后可能要请人在这里喝茶，一切都要准备妥当。”
　　西门吹雪要请人在这里喝茶？叶孤城又皱了一下眉，但他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西门吹雪先问起了一件事，叶孤城和巴山剑派的关系。
　　在江湖人眼中叶孤城的神秘并不亚于一年到头也难得出趟远门的西门吹雪。剑仙、南海群英之首、白云城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就是叶孤城的全部，直到紫禁之战后世人才知叶孤城的身体里流淌的竟然是前朝皇室的血液。但对于叶孤城师承何处，这一直是个谜，只是有很小部分人听说过一个传言，说叶孤城是巴山剑派的弟子。
　　“城主当真拜师在巴山剑派？”西门吹雪一直觉得传言不真，因而万梅山庄花过些力气查这件事，只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名堂。
　　“我从未拜师巴山剑派，不过巴山剑派的剑法我都知道。那时我尚未弱冠，一次来中原时遇见了巴山剑派的前任掌门，他将掌门人所习的剑法教给了我。”
　　巴山剑派并不是小门小派，在江湖上颇有些地位。能得巴山剑派的掌门人倾囊相授，这可是不小的荣耀。若叶孤城不是白云城主，只怕掌门人的玉佩就要交到他的手里。不过这玉佩若是真交到了叶孤城手里，只怕也和一张白纸没有差别，甚至还不及。
　　而在那之后巴山剑派和白云城毫无来往，真的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新任掌门有几次还在言语上对叶孤城微有挑衅，然而话传到叶孤城的耳朵里也激不起他拔剑的兴趣。西门吹雪眼中微有寒意，再抬眼时又很平静地问道，“江湖人唯闻‘天外飞仙’，城主的剑下远不止‘天外飞仙’。我斗胆问一句，不知城主的启蒙之师…”
　　“我只对一个人行过拜师之礼，就是家父。叶氏一族并非人人习武，但历代白云城主都是习武之人。家父的武学造诣算不得十分高深，但有一点他做得很好，就是‘纯’。”
　　这样的人，哪怕一时修为欠缺，假以时日必成高手。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城主修为精湛，我看亦无半点杂质。”
　　“本应如此。之后我向很多高手请教过剑法，也有一些是像巴山剑派的掌门人那样主动来找我，但我再未拜师，算不得师徒。庄主要问我师承何处，我只能说我师承白云城。”
　　白云城主，师承白云城。
　　西门吹雪端起茶盏，本是想再抿一口，但茶凉了，苦涩的气味更重，心中不喜就放下了，一面又凝视着叶孤城，“所以城主的剑从一开始就是白云城的剑。”
　　这话算是一针见血了。叶孤城看了一眼手边的银色宝剑，白云城还在，他还在，那他手中的剑当然也在。拿起剑翻身上马，一袭白衣，一袭蓝衫，两人再度起程往巴山剑派。
　　“城主是否见过巴山剑派的现任掌门，秋鼎风？”
　　“只听说过名字。庄主想从他嘴里问出柳乘风的事？”
　　“他极可能知晓。就算问不出，掌门玉佩丢失不是小事，看一看能否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两只手同时拉了缰绳，骏马在长嘶中停了下来。西门吹雪提气一跃，再度旋身而起时握住了乌鞘古剑，剑气肆虐，前来阻拦的巴山剑派弟子被打出了几丈远。
　　这些人，便是再练上四五十年，也不可能接下西门吹雪一剑。叶孤城丝毫没有在意，只看着西门吹雪手里的剑，西门吹雪是带着双剑出来的。
　　乌鞘古剑没有出鞘就请走了秋鼎风，而时隔数月，寒铁剑终于短暂的摆脱了层层白绫，出鞘的宝剑轻吟了一声。
　　秋鼎风看了看剑，又抬头看了看面前微微露出一抹笑意的白衣人，再看看那个一路上都默不作声看上去似乎很平常的蓝衣人。剑是好剑，但他不认识这柄剑，也想不出西门吹雪为什么要他看这柄剑。他也不知道西门吹雪为什么要笑，这个蓝衣人又和西门吹雪什么关系。心中一沉，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西门吹雪收起了笑容，也收好了那柄他无比珍视的宝剑，仔细地又用白绫把剑缠好。
　　这是叶孤城的剑，也是西门吹雪眼中最不容玷污的剑。
　　不识此剑，师门败类，逐出师门，很少来往。不是真话，不是假话，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西门吹雪本想去看叶孤城，又忍住这个念头，随意地一抬眼，就示意司空摘星上茶。
　　很快，只需要一点时间，他就会让这个胆敢对叶孤城不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朵血花在西门吹雪的脚下绽开，他只是懒得多看一眼，也不管司空摘星，他回手收了剑，就走到叶孤城身边，示意他上马离开。
　　“若此人只是假扮秋鼎风，庄主未必会杀他吧？”
　　“他敢对你不敬，就必须得死。”
　　抛开叶孤城是巴山剑派的弟子，又被逐出师门的谎言，其它的事在世人眼中恐怕都说得通。胆敢弑君，难道不是败类？难道不该遭人人唾弃？
　　“…庄主似乎知道我不单单是帮助南王父子。”
　　“你做了本不会做的事，我自然是要查清楚。”万梅山庄查到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不过已能让西门吹雪了解事实。
　　“那我若是自愿的呢？”
　　“一个会演戏的人不会不知道如何装傻。而你若是真想做皇帝，就不会帮南王父子。”
　　“庄主看事果真是透彻。”叶孤城轻轻叹了一声，又微微一笑，“按庄主和陆小凤的计划，接下来要做什么？”
　　西门吹雪一怔，拉了缰绳放慢速度，一五一十将和陆小凤的计划告诉了叶孤城。
　　“…我一直想问一件事。”
　　“什么事？”
　　“庄主为何选择与我一起去巴山剑派，而将黄石镇的事交给陆小凤？我虽只有五成修为，巴山剑派也不可能奈何得了我，若是戴着面具容易引人起疑，易容也无妨。庄主完全可以自己去黄石镇。”
　　“何必如此麻烦？我自然和城主一起去，至于陆小凤，他本就是闲不住的人，又会查案，黄石镇的事交给他，我们也不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