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云归》影涯雪

22、第 22 章

　　三日后，万梅山庄。
　　内苑正厅里，陆小凤一手抱了一个小酒坛，一面和花满楼、叶孤鸿说话，一面笑嘻嘻地喝着天底下最好的佳酿，喝一口就叹一个“好”字。
　　“我不爱酒，也不知道究竟是万梅山庄的酒好，还是白云城的酒好。”虽然有些没精打采，可看陆小凤被酒勾起了兴头，叶孤鸿还是强撑着，何况他也被陆小凤的“好”字磨得耳朵起茧了。
　　而一听叶孤鸿提到了“白云城”三个字，陆小凤呆了一下，酒兴一扫而空，也慢慢放下了酒坛。万梅山庄里有好酒，他也知道这些酒放在哪里，不过他能够如此顺利地喝到嘴里，那是因为这些酒的主人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完全没有在意陆小凤的举动。陆小凤盯着酒坛着心事，“叶孤鸿，你说那个人真的是叶城主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陆小凤挑起话头，不必再装着没事的样子，叶孤鸿顿时显出手足无措的感觉来，“你们…你们知不知道…那个人…那白隐宁又在哪里？又是谁把墓地毁了？”
　　不知道，三个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眼见的人谁，也不知道白隐宁去了哪里。他们只是看见，或是察觉到西门吹雪白影一掠，抢在那人委顿之前把人抱入怀中。
　　那双向来握剑的手在那时没有选择去握剑，甚至丢下了自己的剑，而是选择抱住那个人。
　　叶孤城？听到西门吹雪的声音，叶孤鸿和陆小凤都是一惊，花满楼也面露讶意。没有直面那个白衣人，陆小凤和叶孤鸿都只看见飞扬的青丝下隐约的轮廓。而不同于西门吹雪，叶孤城身上的杀气并不重，甚至比好些江湖人还要轻微，似乎他剑下的血根本影响不到那个孤高的灵魂，且周身的剑气也可以被收敛得丝毫不漏，好像只要他有心，就能藏匿在人海中任谁也找不到，这是叶孤城给有过一面之缘的花满楼留下的印象。而花满楼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重伤的人会是叶孤城，倒不因为那非绝顶高手不可察觉的剑气，而是因为这个人的气息很粗重，就像没有习过武，放在白隐宁身上就算了，要说是叶孤城…是因为紫禁一战留下的伤？
　　“要说天底下最了解叶城主的人，当非西门庄主莫属。若是西门庄主能够认定，想来应该不会有错，我们不必再怀疑。”
　　“花满楼说得对。可是…可是西门吹雪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叶孤城？叶孤城都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还是他亲手杀的，人也是他亲手埋的，他凭什么就认定这个人是叶孤城？他为什么不觉得这个叶孤城是其他人冒充的呢？”陆小凤一股脑地说出心里的疑惑，“暂且不说叶孤城怎么又活了过来，西门吹雪这里我就搞不懂。难道说他和叶孤城之间心有灵犀？可要说心有灵犀，我看他也没有怀疑过叶孤城还活着。”
　　不止陆小凤搞不懂，叶孤鸿和花满楼也完全不明白。可要说西门吹雪的判断有误…最不可能错认叶孤城的人就是西门吹雪。紫禁之巅上早在陆小凤察觉到事态有异前西门吹雪就发现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叶孤城，凭这一点陆小凤几人就觉得应该相信西门吹雪。再想到西门吹雪待怀中人的态度，他们也觉得西门吹雪实在不像是演戏。
　　目光灼灼逼人，西门吹雪的目光比看任何一柄剑时都要亮，而看着那人胸前的殷红，素来沉着冷静得不像人的西门吹雪脸上明显流露出了慌张，为那人把脉后更是匆匆将人抱起，使出轻功飞回万梅山庄，直接进到内苑。
　　除了叶孤城，谁能让西门吹雪如此紧张？陆小凤曾经见过西门吹雪脸上出现相似的表情，也以为再也不会看到这种表情。
　　白云城主的时代没有终结，天外飞仙重归人世。
　　“算了，我们也别在这里瞎猜了。猜也无用，说不准还完全不着边际。还是等西门庄主出来，若是方便好好问问吧。”
　　花满楼的话不能释疑，但给了满腹心事的叶孤鸿一个更好的选择。
　　如果，如果兄长还活着，此事于他，于白云城…害怕失望，叶孤鸿不敢相信。
　　西门吹雪出现又是近两日后的事了。才刚一进正厅，西门吹雪就被陆小凤和叶孤鸿围住了，两个人气儿也不喘地问了一大堆话，还你争我抢的，说完了急切地等待西门吹雪的回答，西门吹雪却是半个字都没记住。
　　“好好，那我们一个一个问。西门，那个人真的是叶城主？”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端起清水抿了一口。
　　“西门庄主，您为什么确定那人就是家兄？家兄不是已经…”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确定那个人是叶孤城。”嘴里说着，脑子里想着，原本还在眼中的倦意立时不见，西门吹雪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任谁在西门吹雪面前假扮叶孤城，西门吹雪自信都能看穿。但此刻他的认定不源自这种自信，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应。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逝者如何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可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叶孤城，如假包换。
　　不因为他穿着那件自己亲手替他换上的衣裳，换一个人穿西门吹雪也能看出那不是叶孤城，同样若叶孤城再换一件衣裳，西门吹雪也能看出这是叶孤城。
　　“那白隐宁呢？西门，你还要不要找白隐宁？”
　　西门吹雪瞥了陆小凤一眼，似乎觉得他的话问得很愚蠢。话一出口陆小凤也想到了，里面“嘿嘿”一笑，也不问白隐宁的下落，赶紧转了话题，“那叶城主怎么样了？”
　　所有的谜底都在叶孤城身上，只要叶孤城醒了，他们还会有什么事情弄不明白？不过能够让西门吹雪在房里一呆就这么久，再想到当时所见，三人都明白情况并不妙。
　　那袭染血的白衣能够抹去西门吹雪眼中的光亮，能够打碎西门吹雪几乎坚不可摧的理智，也能让所有人感到心凉到窒息。
　　西门吹雪也不想多言。他懂剑，懂得自己手中每一剑的后果。那是致命的一剑，虽然现在叶孤城没死，也是徘徊在生死边缘。西门吹雪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叶孤城靠着他的内力和价值千金的药材暂且保住了性命，可人还是昏迷不醒。自然西门吹雪也很清楚，这个结果和叶孤城之前劳心劳神，没有好生调养有关。再想到另一件事，西门吹雪更是心头一沉。
　　西门吹雪拿起剑时有没有想到自己追杀的是叶孤城？
　　站起来，拔你的剑。说这句话时，西门吹雪有没有想过站在对面的人是叶孤城？
　　西门吹雪没有想过那个让自己永远无法忘怀的人其实近在咫尺，但他一直都在这里。
　　西门吹雪的不语让叶孤鸿更急了，花满楼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宽心，“西门庄主医术高明，叶城主定能化险为夷。”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叶孤鸿因突然想起一事来也没有说话。叶孤城的伤因何而来？他暗暗看了西门吹雪一眼，正巧陆小凤也看过了，三人目光一错，又各自收回。
　　既是西门吹雪留下的伤，那当然要交给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精通医术，是隐世的国手，何况他懂得自己的剑。若是西门吹雪也束手无策，那就意味着只有神仙才有办法。
　　“西门，我知道我们的疑惑其实也是你的疑惑。不过现在我们都什么也不要去想，你就安心去救叶城主，我们就耐心等你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叶叶要下一章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