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难开》茶岛三荀

6、chapter 6

　　Chapter 6

　　楚郁和顾景吾两人并肩走在偌大的校园里，天色昏暗。

　　到了这个点操场上也只有些打篮球的男生们，楚郁远远地望过去，依稀望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是楚郁的好朋友，也是年级中的风流人物——季斐。光是他俊俏的外表就够让女生们心花怒放了，更何况，他的每次的考试成绩都与姜茗萱不分伯仲。楚郁不禁感慨道，自己怎么就没有沾到丝毫仙气呢。

　　“老师。”她唤道。

　　“嗯？”顾景吾侧目看向她。

　　“你说，老天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那些整天吃喝玩乐的人长得好看不说，成绩还那么好……”

　　夕阳的余晖打在楚郁的脸上，呈现出她柔和的侧脸。说这话时，楚郁微微嘟着嘴，像是表示忿忿不平的样子。

　　他轻笑出声，一本正经道：“可能这就是智商压制吧。”

　　“喂！”楚郁瞬间炸毛，这是在暗示她智商不高吗？

　　无视她的暴跳如雷，顾景吾像是自说自话道，“也许老天真的就是那么不公平呢。”

　　楚郁凝视了他一会儿，没有接话，心里却是一阵苦涩。

　　微风拂过两人的耳畔，迎面阵阵桂花香撩人心弦。

　　一中的校园不愧是出了名的美，楚郁是第一次这么晚还留在学校，“真美啊……”她由衷感叹，其实她还想说的是，美人配美景才是更有一番风味。

　　“是啊，我也算是没来错地方。”

　　早就听闻顾景吾刚回国，楚郁好奇的问：“听说顾老师你之前一直在国外？”

　　“嗯。”他点点头，“英国。”

　　楚郁斜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我猜那儿一定比这儿更美吧！”

　　顾景吾像是在回忆什么，最终低眉摇摇头，“我更喜欢这儿。”

　　“哦……”楚郁有些小失望，本还想期待听到更多关于顾景吾少年时期的事。

　　像是窥见了楚郁的小心思，他补充道，“很小的时候，我就跟母亲移民去了英国。在同一个地方呆久了，难免会厌倦，反倒是回了国，让我又有了些许新鲜感吧。”

　　果然，你来当代课老师就是为了体验生活啊，楚郁证实了自己的暗想。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了校门口，一中地处繁华路段，校门口总是熙熙攘攘的。

　　突然，一声响亮的吹哨声吸引了楚郁的视线。

　　离她大概十米远处，有一辆极为□□的黄色跑车，更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在一堆黑发中的那位金发碧眼的少年。

　　他也像是察觉到了楚郁的目光，竟调皮地冲着她眨眨眼。

　　楚郁愣了一愣，刚想跟顾景吾说些什么，抬头，却看见顾景吾眼中分明的笑意。

　　接着这位金发少年径直向他们走来，待更靠近时，更是用拳头友善地和顾景吾打了声招呼。

　　“哥，我可想死你啦！”这下不仅是他与顾景吾的相识让楚郁诧异，他那脱口而出与外形极富违和感的中文更是让楚郁嗔目结舌。

　　顾景吾笑着回应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哈，我回国后先去了公司找你，结果居然没找到。跟伯父打听了很是好奇，就想来瞧瞧。”

　　他说话的间期，楚郁看清了他的眼珠，是褐色而非外国人独有的眼眸。“原来是在这儿当人民教师啊！”说罢他还好奇地向校园内瞅了好几眼。

　　顾景吾指了指楚郁，介绍道，“这位是我学生。”

　　只见金发少年的视线重新落回楚郁的身上，目光炯炯。

　　不知如何形容，楚郁竟莫名觉得这眼神，着实像是一只豹子捕猎时的神情。于是她有些不自在地向他说了声hi，后者则是回馈给楚郁一个大大的拥抱。

　　相比与男性应有的平坦，楚郁的触感确是柔软。她不禁皱眉。

　　顾景吾像是察觉了楚郁的疑惑，不动声色地拉开“金毛”的魔爪。轻咳一声，“这位是我妹妹。”

　　“妹妹？！”她无意识地惊呼出声。

　　只见金发少年，哦不，金发少女一脸得意洋洋，“你看，又骗到一个。”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和一口白牙。

　　“可爱的小姐，你好。”她单膝作下跪状，“I’m Quess.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说罢顺势想要亲吻楚郁的纤纤玉手。

　　这下顾景吾毫不客气地把她从地上扯起来，“哟……疼疼！”她一脸没好气地瞪了顾景吾一眼，像是在责怪他坏了她的好事。

　　“这里不是国外，不要太惹眼了。”他略微皱眉。

　　楚郁也仍是未缓过神来，说话有些打愣。“呃，那个，我叫楚郁，也很高兴认识你。”

　　鉴于三个人谈话期间已引来阵阵侧目，明晃晃的黄色跑车似乎也阻碍了原本已不是非常通畅的道路。于是顾景吾让Quess把车开走。

　　“我刚打算去吃饭，你要不一起？”他问。

　　“跟小郁妹妹去吃吗？”Quess兴高采烈道，“好啊好啊，那我也要去。”

　　楚郁向顾景吾投以询问的目光，“我没有妨碍你们吧……”

　　话未说完，肩膀就被Quess搂住，“当然没啊。”她半推半就地让楚郁先上了车，自己则是与楚郁一同坐在后座。她把头探出车窗，眨了眨眼。“那就劳驾哥你开车啦！”

　　顾景吾拗不过自己这个顽劣的小妹，上了驾驶座。

　　随着车缓缓驶离了校区，耳根终于少了些嘈杂。

　　反倒是车内的静谧让楚郁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后座上的她有些坐立不安。

　　她侧目看了眼Quess，说实话，就外表而言，她已像极了外国人。她的眉眼轮廓分明，鼻梁挺拔。毛发微卷，从鬓角开始就是清一色的纯金，精致白皙的耳垂上则佩戴代表叛逆的金属耳饰。

　　与顾景吾的相对柔和而言，Quess则是多了几分张狂。

　　“你的头发是天生的金色吗，真好看。”楚郁实在好奇。

　　Quess转过头与她对视，吐了吐舌头。“是漂的。”

　　“不过我本来的头发就偏棕色，大概比你的发色要浅。”说时，她用手指了指楚郁的长发。

　　也是奇怪，楚郁天生有着一头褐发，这让她从小到大受了不少非议，有的老师竟命令她染回黑发，令她也着实无奈。

　　顾景吾从后视镜中看着两人的互动，默不作声。

　　Quess问道，“哥你这往哪儿开呢。”

　　顾景吾看了一眼GPS，“ La Seine .”

　　“啊，又吃法国菜。”Quess抱头懊恼道，“拜托，以前吃的还不够多吗。”

　　“那去哪儿？”顾景吾皱眉。

　　楚郁看着Quess一脸的不满，小声提议道，“要不，去吃川湘菜吧。我知道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水煮鱼餐厅……”

　　Quess一下子来了神，不管顾景吾皱的更深的眉头，“那就听小郁妹妹的！”

　　于是，大概到了七点左右，三人才来到了餐厅。

　　服务员殷勤地将他们领到靠窗的雅座，当然，一路上又免不了众多侧目，甚至还有人举起相机拍照。

　　“以后别染那么夸张的头发了。”

　　“不好看吗？”Quess疑惑地问道。

　　楚郁偷笑，“挺适合的。”

　　入座。Quess与楚郁并排，顾景吾则坐在俩人对面。

　　在询问了Quess的口味后，楚郁又问了顾景吾，后者却只回应了“我随意。”寥寥几字。于是楚郁就选择了新出的酸辣口味，换做平时，麻辣都不为过。

　　不一会儿，一条三人份的鱼就端上了桌。Quess迫不及待地先开动了。在尝试了一小口后，她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沉醉的表情。

　　“简直是人间美味啊！”她兴奋地说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小郁妹妹，我真是爱死你了。”结果立马受到了顾景吾大大的白眼，她只好安静吃饭。

　　楚郁也品尝了鱼，觉着酸辣口味也挺对她的胃口。眼神瞟过顾景吾面前的餐盘，却见其中空空如也。

　　“老师，你不吃吗？”她眨眼，他要是再这么矜持，这鱼就快被她和Quess消灭了啊。

　　于是她夹起一块上等的鱼肉，轻轻放置在顾景吾的碗中。后者先是迟疑了一下，最后缓缓举起筷子，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也许是楚郁吃的太欢，丝毫没有注意到顾景吾脸上细微的挣扎的表情。Quess却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饱餐过后，Quess本提议还想带楚郁去逛逛夜景，被顾景吾以楚郁学业繁重而拒绝了。Quess瘪着嘴，满脸的不爽。

　　不过还是要到了楚郁的联系方式，来日方长，她暗想。

　　三人到了停车位，楚郁先开口道，“谢谢老师的款待，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顾景吾说。

　　“不了不了。”楚郁忙摆手，Quess与他难得见面，自己当然不能再继续打扰他们兄妹了。“我家很近的，”她作势指了指右前方，“拐几个路口就到了！”

　　顾景吾却仍想坚持。楚郁不给他机会，径自从后座提出了沉重的书包，与Quess打了声招呼，并对顾景吾嫣然一笑，“我走啦。”随后一溜烟地背起书包跑走了。

　　“小郁妹妹咱们改天再约啊！”Quess对着她离去的方向喊道。

　　顾景吾靠着车门，按捺不住地点了之烟。烟圈优雅地吐出，他舒展眉头，像是得到了舒缓。

　　Quess目送楚郁离开后，转过头对着顾景吾坏笑。“哥，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最讨厌吃辣了吧？”

　　顾景吾不语，就是光闭着眼也可以想象到Quess戏谑的神情。

　　“喂喂。”她依旧不依不饶。

　　顾景吾终于睁开眼，“那你还明知故问。”

　　“我就是觉得，这次回国，你好像变了很多。换做之前，就算是我，你也不会给这个面子。”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Quess却是最懂他的人。

　　或许吧，他对自己说。无法否认的是，确实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细微的令人难以察觉，又无法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