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难开》茶岛三荀

4、chapter 4

　　Chapter 4

　　乐观的说，楚郁这一周过得还算顺利。

　　同学们都极给顾景吾面子，楚郁甚至都不用点作业就知道肯定是齐的。今天有所不同的是，顾景吾特意关照她放学去办公室找他。

　　于是楚郁只得跟姜茗萱打了声招呼，让她先行回家，自己则背着书包来到门前。“叩叩叩”她轻敲了三下门。

　　“Come in.”门内儒雅的声音应答着。

　　推开门，顾景吾没有看她，只是在低头批改着作业。

　　“老师。”楚郁唤他。

　　顾景吾抬头。大概是由于书包太重的关系，楚郁双手仍捧着几本厚重的书，这模样像极了一个乖学生。

　　“你坐这儿。”他指了指他跟前的椅子。

　　顾景吾的办公桌很大，他和楚郁各占据一侧，仍是有很大空间。他伸手从右手一堆卷子的最上方拿了一打纸，递给楚郁。

　　“这是三十句翻译，请你完成。”楚郁有些惊讶地想要说些什么，他却无视了她，不给她任何推脱的机会。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四点三十分，你慢慢做，我陪你。”

　　“……”楚郁扶额，果然顾景吾不找她茬，也真是天理难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好印象随之轰然倒塌了。

　　“老师……你看我不顺眼也不至于这么折磨我吧……”楚郁小声嘀咕道，要知道英语可是她的痛处啊！

　　“嗯？你说什么？”他明知故问。

　　楚郁又露出了标准的灿烂笑容，这次笑的更弯了。“我做，我做。”她说完还真的埋头苦思冥想起来。

　　顾景吾盯着她看了好几秒，这算是第一次他这么近距离地凝视静态的她。

　　标准的鹅蛋脸，白嫩细致的皮肤，不算深邃却是耐看的眼，微弱的光打在她细密纤长的睫毛上扑闪扑闪。不似现在大众的女生用厚厚的刘海遮盖住自己的脸，显得繁琐，楚郁的长发就这般随意地披散在背上。额前的几缕碎发反倒为她增添了几分慵懒美。

　　楚郁托着腮，尽量不让自己昏昏欲睡。尽管好久没有认真做题的她有些显得吃力晕眩。

　　房间里弥漫着静谧，如此的近距离使楚郁不敢轻举妄动的抬头。

　　于是她想用余光看看顾景吾在做什么。可惜能力有限，入目只有一只他修长的手捧着一本她不知名的书。

　　“认真做。”头顶上方有声音传来。

　　楚郁吓得一哆嗦，有些羞于自己的小动作被顾景吾看破的落荒而逃。

　　属于两个人的时间过得飞快，完成了顾景吾为她布置的大餐，楚郁深呼一口气，扭了扭脖子，兴高采烈地将纸递回给顾景吾。

　　一瞬，顾景吾无意触碰到了她冰凉的指尖，楚郁忙收回手，前者却好似没有察觉。

　　楚郁拍拍脑袋，指责自己的过分敏感。

　　他看得飞快，却一字不漏地找出了楚郁的每一个错误。“你看，”他把身体凑向楚郁，是淡淡的茶皂香。

　　“这个词组搭配不该用to，而是要用for。”楚郁顺着他好看的手，看向他在她卷子上写下的字句，好像是生怕楚郁不理解，他耐心地写了很多注解。

　　“嗯，知道了。”她轻声作答。

　　楚郁不知道，是他的俊美的外形，或是他认真的态度。这是第一次，她对顾景吾开始有了好感。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久久不能平静。

　　“你底子不错，”顾景吾讲完题，终于抬头看向她，“只是先前落下的太多了，需要恶补。”

　　楚郁眨巴着眼，归顺地点点头。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指针赫然已指向了五点半。

　　遭了！楚郁暗想。

　　顾景吾敏锐地抓住了她神情的突然变化。“怎么？后面有事儿？”他问道。

　　楚郁吐了吐舌头，“老师，我得快回家了，不然我妈会着急的。”

　　他理解地点了点头，“这么着急，要不我送你？”

　　“不了不了！”楚郁忙摆手，要是真被顾景吾知道她要去做的事，恐怕又要无端惹出事非了。

　　她快速将写满顾景吾字迹的纸小心翼翼地塞进书包，抱起桌上的书，“老师我先走了！”楚郁示意顾景吾后，不留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飞一般地冲出了办公室。

　　走出校门，她一路小跑。

　　大概是十五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推开门。

　　“哦，楚郁来了啊。”门内的大叔跟她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来迟了。”她将书包安置好，熟练地换上了一套衣服，又匆匆洗了个手。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秘密，大概是一年前开始，一次偶然的机会使她有幸留在这家精致的小店做着兼职。老板有个女儿在上着初中，或许是有些感同身受，破例收了楚郁这么个仍在上着学的未成年。

　　“那这儿就交给你了。”老板拍拍楚郁的肩，看着楚郁脚边的一摞书，又语重心长地加了一句，“你的难处我懂，大叔也希望你好。但是，啊，学业为重……”

　　楚郁对他点点头，“我有分寸，谢谢你。”

　　老板挥手，推门离开了。

　　恰逢晚高峰，店里的人也随之多了起来，楚郁打起精神，尽量保持着微笑待客。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了，她放松了一下略微酸楚的脖颈，抬头看钟，已是晚上九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便可回家了。她长吁一口气，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顾景吾为她讲题时的模样。

　　她连忙摆摆头，这不争气的脑袋，究竟在瞎想些什么！

　　“叮”，门把手上的铃铛随着门的推开发出悦耳的响声。

　　“欢迎光……”话还没说完，楚郁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嘴。

　　出现在她面前的居然就是她刚才还在想着的人。

　　对方似乎比她更为惊异。只见他皱眉，厉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楚郁像是有罪地垂下头，空旷的店里只身二人，她无处可躲。

　　顾景吾几步走到她跟前，久久不语。她疑惑地抬头，入目却是他眼中不似往日那般清冷，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她从未想过他也会有如此生气的模样。

　　未了，他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以为你很知分寸。”

　　楚郁默。

　　“给我两包烟。”许久，顾景吾开口道。

　　楚郁愣了一愣，他的眼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而看着她时，楚郁却感觉到了分明的疏离感。她知道，这次是真的惹他生气了吧。

　　她熟稔地把烟递给他，全程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低头默不作声。

　　男人拿了烟，便要转身离去。门开了，他留步。然后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结业的时间快到了，楚郁在检查过店里的安全设施后，也起身离开。

　　关于她的兼职，她一直对楚母有所隐瞒。她的晚归甚至宿夜不归也因为楚母的夜班工作和她谎称在姜茗萱家过夜而一直没有被拆穿真是目的。

　　如今却如此不巧地被顾景吾撞见，不知明天又会是有哪番血雨腥风等着她。路上行人稀少，顶多只有几对小情侣在路边牵着手漫步，楚郁抱着书加紧步伐。

　　顾景吾开着车，以极慢的速度就一直这么尾随着楚郁，直到看着她走入小区。他停下了车，凝视着楚郁渐行渐远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掉头加速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