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五十六颗白宝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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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兽人和地精围了一圈又一圈，黑暗之中，甘道夫的手杖像是汪洋中的一叶孤舟，在黑压压的大军中孤零零地漂泊。
半兽人群发出骚乱，他们尖叫着，发出凄厉的奸笑声。他们手里扭曲的弯刀和长枪直指包围圈的众人，呲着牙，只要首领一声令下，就能冲上前来，撕裂血肉，大吃一顿。
站在我面前的，就是这个半兽人首领，他大致与阿拉贡齐高，从头到尾披着黑色的锁子甲，手里拿着一柄巨大的长枪和兽皮盾牌，相比于其他半兽人来说，他算是干净很多。
他张开口，冲我一阵乱吼，我很是嫌恶地捂住口鼻。这家伙是首领，伙食都要比别人好，他那黄牙上沾着的吃食种类挺繁多哈！这么多东西混起来，这味道，有够酸爽的！
趁着别人不注意，我举起右手冲他晃了晃手上戴的黄金龙戒。然后他的嘴就张得更大了，味道就更浓了。我嘴角抽搐，举起的右手抖了抖，忍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忍住没把他掐死。
在这时，半兽人又开始骚乱，不过这次并不是示威，而是恐慌。从最外层开始疯狂地逃窜，被压在了地上的赶忙爬起来瘸着腿继续跑，这场面，比耗子见猫跑还凄惨。
大厅通道的拐角处冒出火光，擂鼓声愈加强烈，让我们周围的地板都为之震动，穹顶间落下窸窸窣窣的小石子。
我翻了个白眼。
卧槽，它要装逼不用这样装吧？刻意跺脚是犯规行为！
它庞大的身躯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表面的颜色像是覆盖满了岩浆，它的双角上凝出巨大的阴影，邪恶的力量蕴含在其中，随着它的走出，从它身后冒出一长条的火焰来，环绕着它的身体飞舞，空中火焰与黑烟一齐舞动。
“炎魔……”甘道夫站在最前端拄杖而立，“魔神魔苟斯的走狗，沉眠于地底世界的远古恶魔……”
我眨眨眼睛，看他好像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是有把握打得过它吗？不过打得过也没关系，后面还有一群！
“你们……真的不跑？你现在磨蹭的时间都够你们跑出摩瑞亚了！”我真不是在给他们防水，实在是因为甘道夫这个强行解说插得太明显了，实在忍不住才出来提醒一下。
甘道夫睁开了眼，深沉道:“除了阿莱克丝，你们没人是他的对手……”他快速转身，聚起全身力气，大喊一声:“跑！”
炎魔挥舞着手中的由火焰构成的九尾鞭，啪的一声抽打到地面上，留下深深的一道黑色沟痕。它一步步逼近，跟着我们一路来到一座孤立的石桥上。
在甘道夫的喊声中一个个接连过了石桥，在我的可以落后下，我走在巫师的前一个，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下桥站在对面，我站在一边，招呼被炎魔熏得不断咳嗽的小画眉过来，它挨不过炎魔身上冒出的滚滚黑烟，咻的一声，钻回我背后的袋子里避难去了。
我站在桥的边缘，桥虽然窄，但我这样一站却还能容纳一人侧身通过。果然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刚这么站好，不愿听甘道夫命令的阿拉贡和波罗米尔便冲了过来，并肩坚守在甘道夫身后。其他人也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不愿抛下领队单独面对凶恶的敌人。
他们智商果然很低，而且很傻，很天真。
却又傻得可爱，天真得无奈……
炎魔走上桥头，甘道夫站在桥中央，面对炎魔喷出的火焰，他稳稳站着，毫不退让。
“我是秘火的服侍者，亚尔诺炽炎的持有者，黑暗之火无法击倒我！邪恶的乌顿之火，退回到魔影身边去！”
他一手执杖，一手执剑……等等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你一巫师打架靠宝剑的啊，不应该是叽里咕噜念咒语的吗？以前没必要念咒语用刀剑就能搞定，但现在关键时刻还拿一把破剑在那装逼……
这时，炎魔缓步踏上石桥，突然间挺身站立起来，背后的黑暗双翼展开，黑雾环绕，从阴影之中，一把红色的利剑挥舞出来，甘道夫举剑而上。
他一巫师还真用剑（′Д`）
我稳了稳身子，这个世界还真是玄幻了。
炎魔一击不成，果断挥手祭出火焰九尾鞭，每一根火红的分叉都火花四射，嘶嘶作响。它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这时，甘道夫退了一步，又稳住身子，他双手扶杖，杖端的宝石发出惊人的亮光，像是在甘道夫身边结出了一道结界。
“你无法通过我筑成的屏障！”他大喊。
亮光变得极为刺眼，并不断地往外扩张，与此同时，甘道夫高举起手杖，重重击下脚下的石桥。从甘道夫脚下开始，桥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就在那一刹间，炫目的白光亮起，桥面倒塌，石块崩裂。
炎魔失去了狭窄桥面的支撑，发出狂躁的怒吼，向后跌在深渊之中，火红的躯体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火焰燃烧，黑烟袭袭，黑影跟着庞大的身躯回到永久的深渊黑暗中去。
或许是出于不死心，它总算又挥出了鞭子，而且这一次，很幸运地缠上了站于危桥边缘的甘道夫。一个用力，他就被连带着一起拖入深渊。
他抓住岩石，却是徒劳无功，滑落深渊。
巫师是个大人物，估计地位仅此于主角，因为他被带进去之前，还有一段时间给他告别，离场的台词也讲得很惨痛。
“快跑！傻瓜！”
火焰消失了，甘道夫也消失了。
没有了他的手杖照明，很是昏暗。
他们呆立在桥边，愣着看向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们之中传来小声的啜泣声，他们的眼神让我看了想疯。
但是甘道夫哪会死？
他是和索伦一样迈雅，我无法参透的种族，与维拉一样的神明，虽然放弃了绝大部分的力量，取了人类老朽的形态，但如果真是被一个小小的炎魔带入深渊这么直接摔死了，那可真是窝囊，我就鄙视他一辈子。
我轻巧地走回岸边，踏上地板的瞬间，余下的桥梁也碎成石块掉落下去。
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直到一只箭镞很没眼色地射到了我的身上，然后被弹开，擦伤了佛罗多的小腿。
“走！走！凯萨督姆大桥毁了，甘道夫离开我们了，我们不剩下什么希望了！但即使这样，我们也应该坚强下去！走把！这是他最后的命令！”阿拉贡的大喊惊醒了所有人。
波罗米尔一把搂住哭得稀里糊涂的佛罗多抱起，带着其他三个霍比特人一起，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后的楼梯。最后的就只剩阿拉贡，莱戈拉斯和我。
莱戈拉斯朝我伸出手，“阿莱克丝，过来，我们走。”他的手很白皙，但因长时间的冒险多了几道黑灰，我看着眼前的手，格外的暖心。
咚——咚——咚——
鼓声依旧在继续，却变得非常缓慢，宛如垂死的病人。最后一声，咚—— 像是在哀悼什么，格外的沉重。
眼前就是凯萨督姆大桥，桥下的深渊就是我要找的最深的矿坑，最深之处，地底之内，就有我要找的真相，就有我父亲复活的关键。
临别之际，总是要说写能让人铭记于心的临别赠言。一个再见太过简单单调，要深刻一些，凄凉一些，悲婉一些。
我向后走到悬崖边，望一眼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洞，回头看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莱戈拉斯，看着他伸出来的颤抖的手。
唔……有股生死离别的味道。
“我走了……别想我……”六分留恋三分难过一分哀伤。小画眉停在我肩头欢快地啾一声，蹲下身，瓜子攀紧了我的肩。
我展开双臂，闭上眼睛，放松身体，纵身跃下。
上方，我隐约看见莱戈拉斯扑出企图抓住我的手，但最后还是被阿拉贡一把拉了回去。眨眼间，他们的轮廓就已消失不见。
耳旁的风呼呼地刮，我搂紧了小画眉和火红的龙蛋。背后伸开的龙翼合拢，将我紧紧地裹成一个坚硬的团，只露出一个小缝让我能够看清眼前快速移动的场景。
The dark.
The Endless darkness.
龙眼的夜视能力用到极限，也仅能看出大致的轮廓。下降造成的疾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
我在空中翻了个身，背部朝下，向上喷了一口火，借着被风吹得极其微弱的火光，我向四周看了看，下面依旧是不见底的深渊，仿佛没有尽头，光明也无法到达。
我静静地等待，很久，久到我背上的伤口都已经完全愈合。看不见东西使得我就像是一个失明了的盲人，下坠时，只能通过风的流速感知周围的一切。
恍惚之间，我似从下方看到隐约的绿光，一点一点，照出鳞鳞波涛。下方似乎是一方深水，裸露在外的脊背感受到了来自那方水潭的森森凉意，沿着尾椎向上攀延，一路穿越血管来到我的心脏，被那寒意所激，心脏仿佛都为之冻结。
我展开龙翼，奋力飞起，停在离水面百米之外的半空。找准落脚点后，俯冲向下，降落到一块湖边的巨石上。
嘶——冷！
冷到了骨子里。
小画眉从我的衣服里面钻出来，看起来没有收到湖水寒意的侵袭。我是火龙，自然对寒冷的感知比起其他生物来说要敏感许多。
“深渊之底，便是死亡之潮，乃世间极寒。”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五十六颗白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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