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五十五颗白宝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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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日落之后明月高挂之时进入矿坑的，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几次短暂的停顿之外，我们已经毫无休息地走了好几个小时。我是没什么关系，连续几天不吃不喝我都没关系，但是几个小霍比特人已经疲惫不堪了。
甘道夫此时忽然停下来认真检查方向。他站在原地好一阵却还是没能决定出正确的方向。他的面前是一个小平台，面前是三座高大的石拱门，分别通向三个方向。
甘道夫站在平台中央，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对这个地方一点印象都没有。”他高举了手杖，借着宝石的光亮在三座拱门上查看，希望能找到一些能帮助他决定方向的蛛丝马迹，但是最后他还是放下了手杖。
巫师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用布满老茧的手护住火焰，火光闪烁，照亮了巫师的尖鼻子和他凸出的一个个烟圈。
众人靠在岩壁下休息，等着巫师想出正确的路。我单独盘膝坐在一角，闭着眼睛，手下轻轻揉着小画眉头顶的绒羽，它已经睡着了。
最后叫醒所有人的是甘道夫。
巫师戴好尖帽，拄起手杖，径直走向最左边的拱门。小霍比特人很是惊喜，“你想起路来了？”
“不，没有！”巫师回答得很干脆，但却还是沿着楼梯走了下去。“这里的空气让我感觉起来没有那么糟糕。其他两条路，一条散发着淡淡的恶臭，而另一条则令我感到不安。当你迷路的时候，跟着你的鼻子走就对了。”
阿拉贡是第一个站起来的，多年的冒险使得他对甘道夫很是信任，“甘道夫是最好的向导，他不顾我们的恐惧将我们带入摩瑞亚，以他的个性，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他也会带我们离开这里。”
我站起来，双手交错抱起熟睡的小画眉，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我们又持续不断地走了很久，中间只有两次短暂的休息。一路上没有一点声响，也没有遇到一点危险，甘道夫的选择是正确的。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甘道夫手杖顶端的宝石发出微弱的光，像是鬼火一般在前方领路，忽闪忽闪的，他不敢弄得太亮，生怕吵醒了地底沉睡的炎魔。
凹凸不平的矿道逐渐消失，地板变得平坦无缺陷，不再有深坑或者凹陷，我们向前走了很久，直到四下变得空阔，周围耸立起直接穹顶的黝黑石柱。
他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杖，被固定在手杖顶端的宝石发出更亮的亮光，照亮了周围的场景。借着这股光，我能看得更远。这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周遭的岩石通过打磨变得如同玻璃一样光滑平整，抬头望去，古朴的石质天花板上刻着浮雕。
我往上淡淡地扫一眼，凉风从各处钻进来，空气中传来一股极为淡薄的血液腥味和腐臭味，我沿着这股味道成功在穹顶的阴暗处找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矮小半兽人。
我思虑一番，尽管不希望自己太早暴露，但这支半兽人和地精却是索伦派来攻占摩瑞亚的，我低下头，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谈。
众人靠在石柱下休息了一会儿，又即可出发，所有人都不愿在这漫长的黑暗中多呆一会，他们已经从甘道夫的口中得知，这里距离摩瑞亚的东门已经很接近了。
我们穿过北面的拱门，黑暗之中从前方透出点点微光，众人快步走上前去，只见那光是从一个很高的玄窗上照进来的，玄窗的底下是一扇已经破败发黑的木门，门上的铁链已经锈蚀，被硬生生地斩断，门还可以自由地开启。
门内并不算很亮，但我已经在黑暗里待了数天，这光芒让我觉得非常刺眼。眯起眼睛，瞳仁收缩，瞳孔被挤压变小，最后拉成细线以适应光亮的环境。
受甘道夫的嘱托，所有人脚步都很轻巧，但我们的到来也扰乱了这里的死寂，我们行走带起的风扬起地上堆积的厚厚灰尘。
待我适应了这个亮度之后，我才完全睁开眼睛四处打量这一间石室。地上散落着很多白骨，还有断裂的刀剑或者斧头锤子，小圆盾牌和精钢头盔，他们死相凄惨，不少被拦腰砍断，不远处，还有一些半兽人管用的弯刀和砍刀。
厅室的东墙上的一个小洞口，从那里望去可以看到一方蓝色的天空，而洞口里照射进来的光亮刚好投掷在石室中央的一方石棺上。
吉姆利小跑着上前，在看到石棺上刻着的文字后，他像是连斧头也抓不住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而后膝盖一软，悲痛地在石棺前双膝跪下，绝望地哭泣。
甘道夫凝重地走到他身边，“方丁之子巴林，摩瑞亚之王，长眠于此。”
所有人沉默地站在坟墓前。
我几步上前，立在石棺前，单手托住小画眉，一手抚着胸前心脏跳动的地方，闭眼，折腰。
没有丝毫的杂念，也不是为了什么算计，非常地单纯，出自内心。
他们对于我的举动看起来很震惊，无法明白效忠黑暗的邪恶巨龙为何会为一个已死的矮人弯下他们骄傲的脊背。
不过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因为甘道夫从一具矮人白骨身上捡起来一本厚厚的书，上面经刀剑削砍，部分纸页被烧焦无法辨认，其他部分还沾有黑色的陈年血迹。甘道夫轻手轻脚地翻开书，一点点辨认模糊了的字迹。
“我们将半兽人赶出大门和守卫房……最后我们决定居住在第二十一大厅，巴林将王座设于马萨布尔大厅……十一月十日，摩瑞亚之王巴林战死于丁瑞尔河谷，葬于马萨布尔大厅……半兽人越来越多，我们堵住了大门，希望能争取一点时间，但我们很快发现，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们攻了进来，占据了桥梁和第二大厅，湖里的守卫者抓走了一个人，湖水上涨，淹没了西门，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我们出不去了，黑暗中黑影重重，末日已经来临，从地下，极深的深处，传来鼓声……我们再也出不去了……”里面的内容让人不寒而栗，他们觉得自己都被笼罩在了极为恐怖的气氛之下。
“他们来了……”
甘道夫放缓了语速，加上周围昏暗的环境极其容易让人毛骨悚然。但是这个恐怖的氛围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一个小霍比特人，我歪头想了想，貌似是叫皮聘。
他对甘道夫的鬼故事明显不怎么感兴趣，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一口井边，井上坐着一具骨骸，胸口插着铁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扭动着锈迹斑驳的铁箭，骨骸本就松散，加上年份已久，在外力的作用下头颅脱离了身体往井里掉去。
余下的身体也向下倒去，连接在骨骸上的锁链转动，将铁桶扯落。
地下传来令人牙酸的敲击声，哐当——哐当——在许多隧道的放大和回响之下，声音变得很大。矮人挖得太深了，过了很久声音才完全消失。
甘道夫看起来送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很愤怒，“愚蠢的图克，下次你最好把你自己扔下去，这样我们就都解脱了！”他一把将霍比特人手里抓住的尖帽和手杖夺过来。
四下一片寂静，让我的听力也增强了不少，从地底，遥远的深处，传来强烈的敲击声，一声，两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杂乱，越来越密集。
这像是一个让人不安的信号，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我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地面，鼓点声一下一下叩在我的心上，这是炎魔苏醒的心跳声，沿着岩石沿着空气向上传递。我仔细分辨乱如雨点的鼓声，越来越忧心。
一只，两只，三只……
矮人的运气真是好到极点，一只炎魔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可这摩瑞亚的地下埋着哪只一只，分明就是一群，它们这是在下面扎堆睡觉吗？
我抬头看看满脸无措的他们，觉得就算我不插手，他们能逃出这摩瑞亚的概率实在小的可怜。
“他们来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扑扑裤腿上的灰尘，“你么最好现在就走，赶快走！”
我话音刚落，数声尖厉的叫声传来，石室外的大厅上嘈杂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还有很多像是沙哑了的厉笑，在喧嚷之中，鼓声还在不停地敲击，像是在不停地发号施令，督促别人前进。
“半兽人！”莱戈拉斯发出低呼。
“看来你们真是倒霉，半兽人也赶来凑热闹。”我摇醒睡得稀里糊涂的小画眉，半兽人和地精对我并没有什么威胁，但底下那一群逐渐苏醒的炎魔却有点麻烦。
在我叫醒小画眉的期间，两人一精已经配合默契地用结实的武器将门栓住，退到众人前头手执武器严阵以待。
门外撞击声不停，门上卡着的东西开始断折，最终，木门被整扇撞开，一大群半兽人蜂蛹而入闯进厅内。
这是一场恶战，所有人都在拼命，就我一个，端坐在石室的一角，替刚醒不久的小画眉梳理羽毛，顺带叮嘱它待会儿要飞远一些。
莱戈拉斯一箭射中食人巨魔的脑袋，它庞大的身躯不甘地倒下，余下的半兽人开始慌张地逃窜，被阿拉贡和波罗米尔杀尽余下的敌人。
这时，深渊中，那低沉而有威严的鼓声再度响起。
咚咚——咚咚——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五十五颗白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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