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成说》姜念

8、小蘑菇

　　浮生镜一片水光，片刻，流动的波纹静止。细看和复古的镜子无二致。
　　起身，进入密室我问他:“你还有什么要求。”
　　他沉默许久说:“她转世之后是什么样子？”
　　我坐在凳子上撑头望着他，剑眉入鬓，还真是帅气，那把剑是真的吧！
　　“一般来说，人转世之后她的容貌会有很大的不同，当然少数除外。”
　　“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客观来说不能的，你现在只是一缕游魂。” 看他眸子一瞬间灭了的火光，我竟然觉得不忍心想了想:“其实，方法不是没有。”
　　“什么方法？”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入梦。”
　　晨光曦微，倾颜醒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梦，她摇摇头不解。
　　“颜颜小懒猪，太阳晒屁股了。”
　　她趴到窗外回了句:“去你的。”
　　两人拉着单车边走边聊:“哎！我昨天梦见你了。”
　　男孩坏笑:“这么想我啊！”
　　女孩踢他:“滚边去。”
　　声音渐行渐远，“哎！”
　　凶狠扭头：“干嘛？”
　　“说说你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你哭着求我原谅你，哈哈……”
　　日上三竿，被小九吵的烦了，这才依依不舍从窝里钻出来。
　　他兴奋拉着我跑进院子，“姐姐你看，紫藤开花了。”
　　果然，第十个院子的紫藤挣扎着开出了几朵零零碎碎的紫色小花，在风中摆动弱弱的惹人怜爱。
　　真是惊奇，十几年不开花的树昨天喂了魂息之后一夜之间仿佛春风拂过。
　　我眯起眼睛望着剩下的九个院子，很期待呐！下一个会是谁？
　　奶奶说，第二个客人可能不会那么快，让我放松放松。
　　阳光落下很暖心，我躺在藤椅上舒服的眯起眼。
　　不远处，犬哥围绕着树不停打转，小九稳稳踩在树枝上摘苹果，偶尔光影划过眼底会浮现出特别好看的琉璃色。
　　我看了半响侧身问:“奶奶，小九是不是长大了一点。”
　　奶奶紧迫盯着棋盘，敷衍道:“你觉得是就是。”
　　我翻了个白眼，真是搞不懂老人家，自己和自己下棋有什么好玩。
　　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果子的甜味，咽了咽口水，怎么办，好想吃…猛不丁头上一痛，一个青涩的小苹果在视线中慢悠悠滚到身旁。
　　“哦！投中了！” 小九欢呼跳下树扑倒犬哥，一人一狗，热烈拥抱，又朝我做鬼脸。
　　刚才的想法一定是错觉，这个坏小子。
　　肩膀又中了一枪，我拿起苹果丢过去:“坏小子，给我过来。”
　　半个月后的某天，我打开院子的大门，一封信安安静静躺在石狮子上。
　　没有寄信人，没有收信人，空白的邮编。
　　我打开信封，一张纸掉落在地，病危通知书五个字赫然映入眼底。
　　心脏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心悸，眼眶冒出莫名的湿意。
　　你认为世界上最痛苦的东西是什么？
　　大概是……求而不得。
　　拉开窗帘，外面的夜黑且静，且冷。走廊的灯光一直亮着，幽静的可怕，没有匆忙的脚步声，没有焦急的啜泣声。只有凉风穿透胸膛无尽的无助和悲哀。
　　护士长手里拿着值勤表，大半夜的碰上这种事谁也不好受。即便看惯了几十年的生死这一次却还是忍不住为那个女孩难过。
　　终于，红灯灭，她说不清为什么急忙奔过去。
　　或许是因为每天清晨女孩坚强的目光柔软的嗓音轻轻喊她：“护士长阿姨！”
　　或许是因为午后女孩站在桂花树下蒙着眼睛嘴角向上翘细细数着：“八、九、十，巫婆要来抓人喽。”
　　笑意那么明显，声音那么动听。
　　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一道门，两个世界。
　　“金医生，她……”
　　男人额头还有细密的汗水，在看见护士长的那一刻原本发白的脸色变得惨败。
　　闭了闭眼，伸出手安慰的拍拍她塌下去的肩膀：“小蘑菇她……” 死亡两个字他说不出口，“我们的天使，上帝把她接走了。”
　　泪水瞬间冲出眼眶，护士长捂住嘴巴艰难的靠在门框。
　　半响，她沙哑着嗓子说：“我去帮她收拾收拾吧！小姑娘毕竟是爱美的，她最爱那件玫瑰色的针织毛衣了……”
　　“是那孩子送给她的吧！”
　　从护士长的表情得出答案，他悠悠叹了口气，难受道：“怪不得！”
　　金医生离开了，护士长拖着沉重的步伐去拿她的衣服。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阴风吹过，护士长搂搂臂膀加快脚步。
　　门吱呀缓缓露出一条缝，一缕青烟，昏暗的房间里还未来得及整理的医疗器材。有的还泛着森冷的血色，月光隐隐照进来，手术刀光洁的那面映出一张模糊的影子。
　　“喂！你别死啊！醒过来，你的小白哥哥还在等你 。”
　　怎么办，她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离开她了？
　　一步，二步……九步，十步，十一…啊！呜呜呜，为什么你死了，还不放过我。难道我以后只能守在你坟墓旁。
　　她抬起头，一张稚嫩的小脸委屈的扁着嘴，双眸湿润，黑发如上好的锦缎微微洒开。
　　只是，她没有影子。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吸力将她拖向冰凉的手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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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晒太阳的小蘑菇
　　让我猜猜你在干什么？肯定又是在睡觉，哈哈！我觉得自己实在厉害了。
　　别总是睡觉了，出去走走吧！太阳公公说要和你约会，哎呀呀！我要吃醋了。≥﹏≤
　　赶紧去和医院的小朋友玩捉迷藏，烦烦护士长阿姨，还有那个可恶的金医生。真不想见到他，估计金医生知道肯定会气的吐血吧！(╯3╰)
　　总之无论如何不要在床上躺着了。
　　我会让金医生代我监督你的哦(^з^)
　　一月一号
　　安最近迷上了韩剧，昨晚给我做了一盘辣年糕，害得我整整喝了一壶水。-_-||
　　还有啊！我今天早上闭着眼睛差点把牙膏吃进嘴里，被安笑了一上午。
　　你不许笑→_→
　　要乖乖的哦！^ω^
　　二月一号
　　金医生告诉我你最近很乖哦！我的小蘑菇就是可爱，么么哒！
　　最近照镜子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洁白娇嫩的肌肤竟然黑了⊙▽⊙
　　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管，总之我是赖上你了。
　　所以，要乖乖听医生的话，我喜欢健健康康完好无损的你π_π
　　三月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