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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混乱去死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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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得怪罪于你……”漆黑发梢犹在滴落沾染上的浓郁血液,青年赭色的双瞳微微瞪大,其中覆盖着一层黑魆魆的暗影,搅成混乱的圈线随着瞳仁轻轻地颤动而绕旋。
躺在地上的人虚闭着双眼,暗色偏棕的衣服被汩汩流出的液体染红,一把过分大的刀具笔直地没入了胸口偏下的位置,这让他单单只是维持呼吸就十分费力。
“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他那苍白过分的手指握上刀柄,猛地将其拔出。躺在地上的青年应激瞪大了半闭着的眼,身体也随着这一动作而反射性地猝然一怔。
在意图将刀具再度送入青年身体时,后方传来的不安定因素让津景止了动作,当机立断扔掉手中的刀越过地上半死不活的青年,灵活敏捷地绕过废弃大楼内杂乱堆放着的物体夺窗而出。
后一秒,部分虎化的中岛敦紧随着他的步伐,越窗而出之时再度动用能力。他的瞳孔变得细长,在距津景不足一米的地方扬起虎爪。然而面朝向他的津景却不见丝毫慌乱,好像已从方才的狂暴愤怒中脱离恢复了理智,却又在那之后掏出小型炸药点燃。以接近自杀式的行为拉开了与中岛敦的距离。
被爆炸的余波震回废弃大楼里的中岛敦打算再次追上津景时被随后赶到的国木田独步阻拦。
“但是乱步先生被……!”敦皱紧眉头,虎化的手臂垂在身侧微微握起。
“他交给与谢野,你要是这幅样子冲入人流会引来市警。”国木田推了推眼镜,“留我去追。”
惯性使然让津景在落地时滚了两遭,先前近距离的小型炸弹引爆波及到了右臂,随着他每一步的走动在路面落下一串血迹。
那串血迹延伸了很长一段距离,在某一个时刻,因为津景停下的脚步在脚边变得密集起来。
啪嗒。
那一颗滚圆的血珠在离开指尖后落在了血泊的正中央,发出细小轻微的一声响。
距他几步之遥处,侦探社的另一名成员已等候多时。
津景扶着右手臂,隐在额发间的双眸熠熠发亮,那是几近疯狂的色彩,毋庸怀疑,只要面前之人一个让他察觉到威胁的动作,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对其发起攻击。
“哎呀,你看起来有点糟糕呢。”
青年用手指摩挲着下颔,看起来十分苦恼的样子。他的站姿很是随意,像是在一个经久未见的朋友聊天,完完全全不见一丝神经紧绷的影子。
回应他的是津景微微后撤了一小步的动作,他在蓄力。
“别紧张,我并无恶意。”
太宰治摊开手,眉间流露着满满的无辜。
交替迅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太宰治转过身朝他的搭档抬手轻挥,扬起一个假且作的笑容。
国木田独步有些难以置信地怒瞪着他,“你竟然让他跑了?!”
“?”
太宰治一副疑惑不已的表情。
“『?』你妹啊!地上的血还没干啊,你打算装傻说你根本没见到他嘛!?”
“哎呀,难得国木田君你这么认可我的实力哦。”太宰治很是受用地划开一个笑容,随即扯出一个无辜得不能更无辜的表情,“但如你所见,他跑了。”
一口血哽在喉间的国木田恨铁不成钢地想要扶额,但当下要做的更为重要的事情让他按捺下了这一动作。
“趁现在对方受伤还没跑多远,说不定还能追上……”
后方传达来的阻力让他皱起眉,调转头所见对方难得严肃的神情让他压下了即将脱口而来的话语。
太宰治拦下他,“他不会成为威胁。”
“既然你这么说……”国木田扶了扶镜框,稍显动容,“信你这个麻烦制造机真是见了鬼了!”
言毕愤恨甩开对方拽着他的手,急匆匆准备继续追津景。
然后在跑开数十米远后蹭蹭蹭又调转方向,“他往哪边跑了?”
太宰治抬起手,懒洋洋地指了指西边,后来像是有所顾忌地转向了东边。
“你特么怎么没被窨井盖砸死!”
“咦?我还没试过这种死法!改天试试!”
国木田独步生无可恋脸。
*
一周前。
津景自东京来到横滨这座城市,因对武装侦探社略有耳闻,到达横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这家被传得神乎其技的侦探社。
“我想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身形高大的男子扶着眼镜框,手中拿着的笔记本啪的一下拢合起。
“虽同为侦探,我们和那些寻找丢失的宠物猫狗亦或是调查外遇之类小事件的情报贩不同。”
“我听说过你们的传闻,”摆放在面前的咖啡升腾着白色的雾气,津景交叠着的双手十指轻磨着拇指的指关节,看起来像是因被拒绝显得有些局促。
“你们是为了专门处理那些不能指望军队或警察的危险事物而设立的侦探集团——生存于白昼世界于黑夜世界的夹缝之中,黄昏的武装集团。”
“并且——”他摩挲着指节的动作停顿下来,抬起头望向对面神色稍显倦意之人,“侦探社的诸位都具备有异能。”
“哎呀国木田君,你何不听他谈谈委托的内容,兴许会涉及些黑手党犯案之类呢。”
较之男子一板一眼的态度要显得轻浮许多的语气在那之后接话。
津景朝着发声的那个方向看去,青年弯着眼笑得一脸玩味。但……被称作‘国木田’的男子表现出了犹豫。
“既然如此,你的委托?”
津景言,“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个人。”
国木田短暂怔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后明显看见了他额角的青筋在不受控制地抽动。
“嘛……”
太宰治道出的语气词让津景很快地接着叙说,即便有越描越黑的趋势。
“确切的说,我并不知晓对方的名字。”
“只是……”
——为什么一定要找他?
模糊的画面里延续着的对话,看不清问话人的样貌,他唯一存有的印象便只是这个疑问。
「不知道……」
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动了动,他在那之后否定了自己的前言。
「不,因为一个梦。」
“我不清楚这算不算正常范畴之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