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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六十三章 人面桃花(15) ...

  •   婚礼敲定后童齐就真的没再过问过。勃新日也一直没有露面。转眼七天假日就结束了。上班的前一天,勃新日打来电话,说下午会过去商量个事情。
      齐老说:“你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能做的材料,准备一下,正好谢谢他这几天的关照。”
      童齐很想说,其实也不用这么客气,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齐老揣摩出她的想法,不赞同的说:“两码事,以后是以后的。现在是现在的。”
      童齐无奈只好去准备做饭的材料。
      勃新日进来时看见桌上有六个菜,有肉有鱼有虾也有蔬菜。先是一愣,继而又笑了,童齐反倒不好意思了,最后还是齐老说的:“小勃,这几天麻烦你了,让你也没好好过上个年,今天正好你来了,我就让童齐做了几样菜,权当是补过年了,事先也没问你下午是不是有事......”
      勃新日赶紧说:“我下午没什么事,谢谢阿姨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童齐抬眼看看勃新日,她没想到勃新日也有语涩的时候。
      齐老笑笑,“请坐吧。”
      童齐和勃新日对面而坐,齐老坐在正中央。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气氛有点诡异,吃了几筷子,童齐问勃新日:“你在电话里说有事商量,什么事?”
      勃新日也想起来到这的初衷,“是这样的,我找到了一个有经验的中医,这个医生在全国也是很有名气的,许多肾病病人本来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吃了她的方子一段时间,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缓解,我复印了一份阿姨的病例,给她看过了,医生说病人没有想象的不好,让我带阿姨过去请个脉。”
      齐老问:“在哪啊?”“XXX医院。”
      童齐皱皱眉头,“太远了。”
      勃新日笑了,“我送阿姨去。”
      齐老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半晌才说:“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啊。”
      勃新日说不会,毕竟自己好歹算个老板,时间的支配他自己还说的算。童齐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勃新日吃了一口糖醋鱼,问:“是童齐做的?”
      童齐看他的表请有点古怪就反问:“怎么了?”
      勃新日也发现自己的表情过于严肃,就缓和了下来解释道:“不是,很好吃。”
      他把话生生截住在嗓子眼没有说完,因为这个味道和当年勃新日的母亲做的相当接近。可是这句话他是在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童齐听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说:“我做的,跟食堂的一个阿姨学的。”
      童齐说着也给齐老夹了一块鱼肉,肉上的刺儿已经习惯性的剔好。这是个习惯成自然的动作和程序,童齐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看在勃新日眼里就不同了,他不禁开始佩服乔湛的眼光,他也懂得为什么李云婷在乔湛心中地位甚至比不上一件衣服的原因。也许,他想,也许事情就会是真这么平顺的往下进行,也许他们以后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最后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当初结婚的原因和初衷,那时他们真的会像一对正常的老夫老妻一样虚度着每一个老迈无力的今天。
      吃完饭,勃新日又坐下和齐老商量了几个结婚的细节,童齐虽然在场却没有参与讨论,她始终觉得她们谈论的是她某一个素未谋面的姐姐或是妹妹的婚礼,跟她没什么关系。可是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又恍然觉得现实正摆在眼前,无可躲避。就这样童齐似乎是像处在游离状态下度过了整个婚礼细则的敲定。
      站在楼下,勃新日对童齐说:“过两天可能得抽空试下婚纱。结婚的地点,我想选在未都。”
      童齐懵懵懂懂的看着勃新日,问:“未都?那个未都?”
      勃新日点头,童齐被惊醒了,问:“未都能办婚礼?没听过啊。你去过吗?”
      勃新日说:“去过。而且环境很好,适合举行婚礼用。”
      童齐想再问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张了张口没发出任何声音。勃新日双手搂住她的双肩,语气轻柔的说:“想到什么,随时可以跟我说。”
      两人四目相对,童齐一时挪不开眼去,勃新日问:“蜜月,想去哪?”
      童齐回答:“不去了吧,离开了,我妈怎么办?”
      勃新日说:“到时候有人暂时代你照顾的。别担心。想去哪?”
      童齐本想再提反对意见,但在他的目光下又处在这样的气氛中童齐放弃了摆事实讲道理,妥协道:“好吧,我......我想去丽江。”
      勃新日变搂为抱,童齐听着勃新日说话的声音在胸膛中的回声,“那就去丽江。”
      又一次,童齐觉得能够依靠一个人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和简单。她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切都会轻松起来的。”
      雾霾的触角暂时缩回自己的壳里,残阳余晖穿透轻薄的隔离层洒向人间。童齐和勃新日站在余晖中,犹如两尊石刻雕像线条分明,画面如油彩的渲染一般熠熠生辉。乔湛的脑海里有那么一桢永久的收藏了这样一个画面,那时他对童齐最真切的印象。怅惘间,仿佛他的灵魂飘荡在远处,记录着他与童齐的这个瞬间。
      月华之光如水般冰凉浸透了他的心,他却笑了,世界上最残忍的结局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在浑然无知下不得不告别自己有过的最美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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