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青书满楼》紫墨淑香

28、围困

　　话说赵敏不愿放弃良机，说了一番话来讽刺武当，张三丰等人还未说上一句话，明教的人便跳出来辩解起来了，被明教的人这么一打岔，赵敏估量形势，双方决战，未必能操胜算，见灭武当无望，便只求折辱了武当的名声，说只须武当将她手下的阿大阿二阿三三人打发了，她便自觉退走。

　　阿大是个精干枯瘦的老者，擅长剑法，双手捧着一柄长剑，赫然便是那柄倚天宝剑；阿二同样的枯瘦，身材略矮，头顶心滑油油地，秃得不剩半根头发，两边太阳穴凹了进去，深陷半寸，内力雄浑；阿三却是精壮结实，虎虎有威，脸上、手上、项颈之中，凡是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他左颊上有颗黑痣，黑痣上生着一丛长毛，拳脚功夫极佳；这三位都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高手。

　　周颠不信这三人是赵敏的家仆，还道赵敏是不是不识羞拿这些武林高手来乔装家人，赵敏讽刺一笑，要周颠说出三人江湖上的名号，周颠看不出三人是谁，打个哈哈，胡诌起来，赵敏失笑，说道：“我家里三个煮饭烹茶、抹桌扫地的家人，甚么神君、天王、尊者的？张真人，你先跟我家的阿三比比拳脚罢。”

　　那阿三踏上一步，抱拳道：“张真人请！”左足一蹬，喀喇一声响，蹬碎了地下三块方砖。

　　宋青书上前几步，笑道：“打发你们几个，何须太师父他老人家出手，更何况他们身为赵姑娘家仆的身份就不配与我太师父动手，就让我宋青书勉强的来会会这位的拳脚功夫。”

　　赵敏对宋青书口中极为贬低的话语，很是气愤，怒道：“宋少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倒时被阿三打败时，宋少侠是不是还能神气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宋青书微微一笑道：“恐怕赵姑娘要失望了，宋某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赵敏冷哼一声不在说话，张无忌眼见宋青书就要跟阿三对上，虽见宋青书满满的自信，却还是忍不住担忧，毕竟那阿三不是二流高手，随便就能打倒，怕宋青书受伤，终是忍不住从俞岱岩身后走出，道：“宋师兄，对付这些蒙古鞑子何需第三代首弟子出手，不如让我来吧。”张无忌在见过赵敏的那一刻，便双手在地下抹满灰土，跟着便胡乱涂在脸上，叫人瞧不出本来面目。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是一个满脸尘垢的小道童，殷天正、杨逍等人和他分手不久，虽然他此刻衣服形貌全都改变，但一听声音，立即认了出来，明教群豪见教主早已在此，尽皆大喜；宋青书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无忌，道：“那便有劳师弟了！”

　　张无忌知道宋青书认出他来了，但宋青书看他的那种眼神让他很是不自在，头一偏，不敢在看向宋青书，他发觉师兄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捉弄他了。

　　张三丰诡异的看了一眼宋青书，不明白宋青书怎么突然让一个眼生的小道童上场，但素来知宋青书做事十分有分寸，这样做定是有深意的，便只是看着，任由宋青书施为。

　　赵敏扫了一眼张无忌，对宋青书冷笑道：“宋少侠，这是害怕了，不敢跟阿三较量了！怕失败了丢脸！”

　　宋青书淡笑道：“赵姑娘错了，宋某只是突然觉得，身为武当首徒，即使赢了这几位家仆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宋某骄傲的，如果一不小心打杀了他们，恐怕还会脏了我的手，这对宋某没有丝毫好处的事，宋某自是不愿的，刚刚赵姑娘要约战我家太师父，宋某自是不愿脏了太师父他老人家的手，只好勉强出来一战，现在是师弟不愿我这师兄的脏了手，挺身而出，维护我这师兄的，我自是不好拒绝师弟的这一份心意，同意他出战了，赵姑娘怎能冤枉宋某胆小呢！”武当弟子与明教的人均笑了起来，张三丰原本沉重的脸上也露出几丝笑意，俞岱岩暗想，原本以为青书一直很是温和待人，没想到竟也有这么毒舌的一面，几次堵得那赵姑娘说不出话来。

　　张无忌感觉今日的师兄让他有种怕怕的，心中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得罪师兄，没看见前面那伶牙俐齿的赵姑娘被师兄给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气得眼珠都盯出来了，而师兄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眼见那赵姑娘就要发飙了，张无忌连忙对阿三道：“我新学的这套拳术，乃我太师父张真人多年心血所创，叫作‘太极拳’；晚辈初学乍练，未必即能领悟拳法中的精要，三十招之内，恐怕不能将你击倒。但那是我学艺未精，并非这套拳术不行，这一节你须得明白。”

　　张无忌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原本就被宋青书如此贬低的话气得火起，如今张无忌这番狂妄话一激，不待张无忌反应，便攻了上来；明教弟子心叹道：没想到素来仁厚的教主今日也毒舌起来。

　　张无忌有意要显扬武当派的威名，自己本身武功一概不用，招招都使张三丰所创太极拳的拳招，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拗步，待使到一招，“手挥琵琶”时，右捺左收，刹时间悟到了太极拳旨中的精微奥妙之处，这一招使得犹如行云流水，潇洒无比。阿三只觉上盘各路已全处在他双掌的笼罩之下，无可闪避，无可抵御，只得运劲于背，硬接他这一掌，同时右拳猛挥，只盼两人各受一招，成个两败俱伤之局。

　　二人打斗之中，俞岱岩发现阿三便是害自己不能行动的凶手，立即厉声道了出来，张无忌闻言惊怒，逼阿三交出治疗俞岱岩和殷梨亭的黑玉断续膏，阿三不仅不肯，更是出言挑衅，张无忌想起父母之死，以及俞殷两位师伯叔的惨遭荼毒，恨不得立时置之于死地，出招便狠辣起来，但又碍于他的金刚指力，一时无法近身，张三丰适时的指点了几句，张无忌立刻有了领悟，马上便将阿三压制，用以柔劲为主的太极拳将阿三的四肢皆是折断了。

　　阿三摔倒在地，赵敏手下有人将他抱走，阿三的师兄阿二立刻闪身而出，攻向张无忌。

　　张无忌注意到殷梨亭在杨不悔和小昭的陪同下也上了武当，喊道：“殷六叔，你瞧我给你出这口恶气。”说着右拳挥出，砰的一声大响，那秃头阿二连退三步，双目鼓起，胸口气血翻涌，最终阿二被张无忌的掌力震飞出去，直将墙壁也震碎了，阿二全身的多处骨头也被震断。

　　赵敏暗自恼怒自己竟然先入为主，一心以为张无忌在外布置，坏了大事，也难怪那宋青书敢让这人来应战，想必是早就知道了，当下有些恼怒道：“张教主，怎地如此没出息，假扮起小道童来？满口太师父长、太师父短，也不害羞。”

　　张无忌见她认出了自己，便朗声道：“先父翠山公正是太师父座下的第五弟子，我不叫‘太师父’却叫甚么？有甚么害羞不害羞？”说着转身向张三丰跪下磕头，说道：“孩儿张无忌，叩见太师父和三师伯。事出仓卒，未及禀明，还请恕孩儿欺瞒之罪。”

　　张三丰和俞岱岩惊喜交集，说甚么也想不到这个力败西域少林二大高手的少年，竟是当年那个病得死去活来的孩童。张三丰呵呵大笑，伸手扶起，说道：“好孩子，你没有死，翠山可有后了。”心中欢喜，转头向殷天正道：“殷兄，恭喜你生了这么个好外孙。”

　　殷天正笑道：“张真人，恭喜你教出来这么一位好徒孙。”

　　张三丰看向一旁淡笑着的宋青书笑骂道：“青书，原来你早就知道这是无忌孩儿了，竟然也不提醒提醒太师父一声。”

　　宋青书行礼道：“是青书的错！”

　　张无忌没看出来，张三丰根本没有责备之心，忙急道：“太师父这不关师兄的事，都是无忌的错，你不要责怪师兄。”

　　张三丰假意恼怒道：“你这小子，几年不见，还依然如此维护你师兄，难道在无忌心中，太师父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吗？”

　　张无忌傻傻一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心中倒是有过一丝的慌乱，殷天正见张无忌对宋青书如此维护依赖，心里有些酸酸的，宋青书心下感念张无忌这份情意，走到张无忌身边劝慰道：“太师父素来知道无忌你纯善，对待身旁之人都是极好，一时情急下说错了话，太师父通情达理，自是不会与你计较的。”张无忌观张三丰一脸笑意知道自己又被人给骗了，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赵敏听宋青书夸张无忌纯善，怒骂道：“什么纯善，根本就是个奸诈狡狯之人，阿大，你去试试他的剑法。”

　　张无忌见阿大手中拿着倚天剑，问道：“此剑是峨嵋派所有，何以到了你的手中？”心中则是有些担忧周芷若的安危。

　　赵敏啐道：“小鬼，你懂得甚么？灭绝老尼从我家中盗得此剑，此刻物归原主，倚天剑跟峨嵋派有甚么干系？”

　　张无忌原不知倚天剑的来历，给她反口一问，竟是答不上来，当下岔开话题，说道：“赵姑娘，请你犬黑玉断续膏’给我，治好了我三师伯、六师叔的断肢，大家便既往不咎。”

　　赵敏撇了眼宋青书，得意道：“哼！既往不咎？说来倒容易，你可知少林派空闻、空智，武当派的宋远桥、俞莲舟他们，此刻都在何处？”

　　张无忌摇头道：“我不知道。还请姑娘见示。”

　　赵敏冷笑道：“我干么要跟你说？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抵当日绿柳庄铁牢中，对我轻薄羞辱之罪！”说到“轻薄羞辱”四字，想起当日情景，不由得满脸飞红，又恼又羞。

　　张无忌脸上一红，又见自家师兄那打趣的眼神，心中更是不自意，有些恼怒道：“赵姑娘，这‘黑玉断续膏’你到底给是不给？”

　　赵敏俏目一转，笑吟吟的道：“你要黑玉断续膏，那也不难，只须你依我三件事，我便双手奉上。”

　　张无忌道： “哪三件事？”

　　赵敏道：“眼下我可还没想起。日后待我想到了，我说一件，你便跟着做一件。”

　　张无忌道：“那怎么成？难道你要我自杀，要我做猪做狗，也须依你？”

　　赵敏笑道： “我不会要你自杀，更不会叫你做猪做狗，嘻嘻，就是你肯做，也做不来呢。”

　　张无忌只想快点得到解药，不想再过多纠缠，便道： “你先说将出来，倘是不违侠义之道，而我又做得到的，那么依你自也不妨。”

　　原本满脸笑意的赵敏突然看到小昭鬓边插着的那朵自己送的珠花，心中升起一阵委屈，又气又恨对阿大道：“去把这姓张的小子两条臂膀斩了下来！”

　　阿大应道： “是！”一振倚天剑，走上一步，说道：“张教主，主人有命，叫我斩下你的两条臂膀。”

　　张无忌对于赵敏喜怒无常的一番动作很是莫名基妙，宋青书倒是知道赵敏为何如此恼怒，看了眼茫然的张无忌，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无忌暗暗发愁，倚天宝剑锋锐无匹，任何兵刃碰上即断，应该如何应对才好，忽听张三丰道：“无忌，我创的太极拳，你已学会了，另有一套太极剑，不妨现下传了你，可以用来跟这位施主过过招。”

　　张无忌喜道：“多谢太师父。”

　　当下张三丰一现场传授起来，过了段时间，只听张三丰问道：“孩儿，你看清楚了没有？”

　　张无忌道：“看清楚了。”

　　张三丰道： “都记得了没有？”

　　张无忌道：“已忘记了一小半。”

　　张三丰道：“好，那也难为了你，你自己去想想罢。”然后转向宋青书，问道：“青书你呢？记下多少？”

　　宋青书只是淡淡一笑不语，张三丰也不在发问，心中甚是喜悦，得有两位如此悟性极嘉的徒孙，此生已是完满，过了一会，张三丰问道：“现下怎样了？”

　　张无忌道： “已忘记了一大半。”

　　明教教众暗自担忧，张三丰又再是演练了一遍，与第一次使的招式没一招相同，周围的人都弄糊涂了，张三丰画剑成圈，问道：“孩儿，怎样啦？”

　　张无忌道：“还有三招没忘记。”

　　张三丰点点头，放剑归座；张无忌在殿上缓缓踱了一个圈子，沉思半晌，又缓缓踱了半个圈子，抬起头来，满脸喜色，叫道：“这我可全忘了，忘得乾乾净净的了。”

　　张三丰道：“不坏，不坏！忘得真快，你这就请八臂神剑指教罢！”说着将手中木剑递了给他。

　　张无忌躬身接过，转身向方东白道：“方前辈请。”

　　方东白猱身进剑，说道：“有僭了！”一剑刺到，青光闪闪，发出嗤嗤声响，内力之强，实不下于那个秃头阿二。

　　二人斗了三百多招，最终张无忌凭着把木剑，九阳神功的内劲直接将阿大右臂斩断，阿大舍臂护剑，走到赵敏身前，躬身说道：“主人，小人无能，甘领罪责。”

　　赵敏对他全不理睬，说道：“今日瞧在明教张教主的脸上，放过了武当派。”左手一挥，道：“走罢！”她手下部属抱起东方白、秃头阿二、阿三的身子，向殿外便走。

　　张无忌叫道：“且慢！不留下黑玉断续膏，休想走下武当山。”纵身而下，伸手往赵敏肩头抓住。

　　手掌离她肩头尚有尺许，突觉两股无声无息的掌风分自左右袭到，事先竟没半点朕兆，张无忌一惊之下，双掌翻出，迎接两掌，眼看另两位老者的另一只手掌举起，便要击下，宋青书身影一闪，接住两掌，并将两位老者击退，提着张无忌退了回来，这都只是一瞬间的事，两个老者身子都晃了一晃，震惊的看了一眼宋青书，转过身子，护着赵敏走了。

　　宋青书并不理会赵敏等人，而是对张无忌关心问道：“怎么样？”

　　张无忌回过神来，笑道：“我没事，多谢师兄！”

　　明教弟子看着宋青书眼神都变了变，不在是看后辈的眼神，而是对强者的敬意，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能瞬间赶到救下张无忌，还能将玄冥二老震退，武功到底高到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