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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相聚 ...

  •   张翠山十年重来,回到自幼生长之地,心中自是欢喜,却又想起病重的妻子失去踪影的儿子,心中又升起几缕愁思,一时喜忧参半心绪复杂之极。

      五人缓缓而行,到得山上,只见观外系着八头健马,鞍辔鲜明,并非山上之物,张松溪若有所思道:“怕是有客人到了,咱们不忙相见,从边门进去罢。”

      张翠山扶着妻子,从边门进入武当,武当弟子见张翠山无恙归来,无不欢天喜地,到了山上俞莲舟与张松溪便与张翠山分开了,只有殷梨亭对这位久别重逢的五师兄很是依恋,依然陪伴左右,张翠山安置好妻子,便念着要去拜见师父,殷梨亭道:“五师兄,师傅恐怕还在闭关中没有出来。”

      张翠山沉吟会道:“那我便到师傅闭关的门外磕个头吧!也算是拜见过了,不会失了礼数,也表了心意。”

      殷梨亭想想点了点头,便领着张翠山朝张三丰闭关的地方走去,张翠山在张三丰门前磕了头,起身后对殷梨亭道:“领我去三哥处看看吧,虽听你们说三哥现在很好,但我没亲眼见着,心里就总是挂心着。”

      殷梨亭领着张翠山朝青莲楼走去,一路上也不停的说着,待走近青莲楼,殷梨亭才停下讲话,沉默着领着张翠山到一座小桥前,轻声道:“五哥!三哥就在那前面,你去吧!”

      张翠山一个走在小桥上,四周寂静得似乎还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待走到桥尽头时,张翠山便看到一白影背对自己正在整理药材,张翠山一瞬间湿了眼眶,有些哽咽唤了句:“三哥……”

      俞岱岩手中的动作一顿,他似乎听到五弟的声音了,复如觉得自己多想,失声一笑,又开始手中的动作,张翠山飞跃到俞岱岩面前抱住他,高兴唤道:“三哥,是翠山,是翠山回来了。”

      俞岱岩手中一个不稳,手中药材倒在地上散落一地,也没管,而是颤抖着双手,轻轻怀住眼前的人,惊喜道:“五弟,真是五弟你回来了吗?”

      张翠山急急点着头道:“是,是,我回来了。”

      俞岱岩高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翠山站起身,看到散落一地的药材,忙蹲下一边拾起药材,一边不好意思道:“三哥,刚刚翠山失态了。”

      俞岱岩摇了摇头道:“三哥这十年来一直有个结,心中对自己很自责,五弟当年要不是为了三哥,便不会出武当,也就不会失踪十年,害师傅及各位师兄弟伤心,如今你回来了,我这心也就能真正放下了。”

      张翠山站起身俯身盯着俞岱岩的眼睛认真道:“翠山失踪不是三哥的错,大哥时常很忙,二哥总是一张冷脸,自小翠山便喜欢跟在三哥身边,三哥也很是爱护翠山,在翠山心里,三哥很重要,看到三哥受伤,翠山恨不得以身待三哥受之,更不要说只是为了三哥下山寻求敌人了,三哥莫要在自责了,三哥自责,那翠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一场笑话。”

      俞岱岩强忍着泪水,微笑道:“是三哥不是,五弟莫怪。”

      张翠山微笑着摇了摇头,复又蹲下身子,捡起未捡完的药材,将所有药材捡好放好后,张翠山就落坐于俞岱岩身旁,观察了会俞岱岩,笑道:“听二哥们说三哥怎样怎样,我心里还是担忧着,就怕他们是说着让我安心的,如今见了三哥你,方是知道,二哥他们是说真的,三哥即使不能行动却依然活得恣意。”

      俞岱岩笑道:“这得感谢青书,我才能活得这么恣意。”

      张翠山问道:“总听你们提起青书,现青书在那儿?”

      俞岱岩宠溺道:“青书这会儿定是躲在某个地方练功去了,这孩子越大到是越会躲了,连我们都找不到,不过到了时间,他就会自己出现的。”

      张翠山不懂道:“练功为何要躲藏?”

      俞岱岩有些好笑道:“青书那孩子,初来武当时身子总易生病,能时刻关心别人却总忘了自己,我们也就对此上了心,时刻关注着,免得他生病,初来时,师傅就看出青书身子骨脆弱,便提议一年内只练内功,待一年后再决定练武,待他开始练武时,我们就很担心他,怕他伤着,于是总爱在一旁观看着,一个月内就伤了十次,虽然都是小伤,但我们还是忍不住心疼,又不好开口让他别练了,只好一边小心翼翼观看着,有一次重伤,便有人劝道,让他别练了,那孩子也是个倔犟的,伤好了之后,竟然躲起来练武,伤了就自己治着,不让我们看到,我们见他这样,人每次也好好的,也就当作不知道,随他了。”

      张翠山听了后笑道:“倒是个体贴的孩子。”

      俞岱岩话题一转,道:“说说你,这十年在那,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失踪。”

      张翠山对着俞岱岩又说了一遍自己的经历。

      紫霄宫大殿内,宋远桥,莫声谷正招待着三位客人,分别是金陵虎踞镖局的总镖头祁天彪,太原晋阳镖局的总镖头云鹤,京师燕云镖局的总镖头宫九佳,也不知三位总镖头说了些什么,惹得涵养极好的宋远桥也动了气,袍袖一拂,直接送客。

      两人正在说客气话,祁天彪突见门外匆匆进来一个短小精悍、满脸英气的中年汉子。

      宋远桥笑道:“四弟,来见过这三位朋友。”当下给祁天彪等三人引见了。

      张松溪一一见过,又交给三人一人一个小包裹,要三人下山后再打开,片刻过后,三人又回来,对着宋远桥他们拜谢,过后又离开了武当。

      宋远桥他们得知张翠山回来了,心中很是欢喜,朝青莲楼走去,几人见面又是一阵悲喜,得知张无忌失踪,几人决定,待师傅大寿过后,便同下山去寻找张无忌。

      傍晚时宋青书才出现,自然又是一番相认,宋远桥因昨晚之事,心里有结一直不曾正眼看宋青书,即使无意扫到,也很快将视线转开,各人因心中欢喜,便都没有发现宋远桥的不对径,而宋青书则对于宋远桥这种难得一见的别扭神色很是感到有趣,时不时的一不小心的就站到宋远桥的视线里了。

      过了数日,已是四月初八,明日便是张三丰的百岁大寿,这日清晨,张三丰一声清啸,衣袖略振,两扇板门便呀的一声开了,张三丰出来第一眼便见到十年来思念不已的张翠山,他一搓眼睛,还道是看错了,而张翠山却已是扑在他怀里,声音呜咽,连叫:“师父!”

      张三丰忍不住紧紧搂着他,欢喜得流下泪来,其它几人也在一旁红了眼眶,待众兄弟服侍张三丰梳洗漱沐,换过衣巾后,张翠山便又说起了自己十年的经历,张翠山见师傅轻易的就接受了自己的妻子很是高兴,这时又传来,天鹰教过来送礼,张翠山自去迎接了,自是又一番寒暄。

      莲湖中,宋青书慵懒的躺在躺倚上,斜着眼望着身旁一身温和气息的人,突然淡笑道:“三叔叔,现在还有恨吗?”

      俞岱岩闻言身子一颤,转过头,看着宋青书,半响终是无奈道:“青书,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

      宋青书似笑非笑道:“有种人表面表现得太过淡然反而心中心思越是深沉。”

      俞岱岩苦笑道:“青书你总能轻易看透人心!是!我现在的心里确是还是恨着的,只是我现在却不知是否还应该恨下去。”

      宋青书又问道:“即然心已在迟疑,仇人在前可还会杀之。”

      俞岱岩坦然一笑道:“谁知道呢?”也许头脑一热就杀了,也许永远……

      宋青书也淡淡应了句:“是吗?”不管恨与不恨,杀与不杀,最终都由天定,只是,很是让人期待啊……最终是顺了天意!还是顺了人意呢!又到最后是否顺了我的意!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下来,似乎连莲花的香气也淡了下去。当日下午,六个师兄弟分别督率火工道人、众道童在紫霄宫四处打扫布置,厅堂上都贴了张翠山所书的寿联,前前后后,一片喜气。

      丑时,在众人都已入睡了后,宋远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便想着既然睡不着便坐着看会书也许就能睡着了,然而拿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终是无奈的放下,披了件外衣,打开门复又轻轻的将门关上,缓慢的朝着竹屋走去。

      宋远桥,这几日心很是烦乱,一静下来耳边时不时的就会响起那晚宋青书的话,似是入了魔般。

      宋远桥走在小桥上,一声轻响,让宋远桥一愣,原来湖中已有人在,也有人与他一样,这么晚了也睡不着吗?心中微喜。

      对于明天,张松溪心中总有一抹莫名的不安,却又想不出那里会出事,既然睡不着,便提了一些酒来到这湖中独饮起来。

      宋远桥刚现出身影,张松溪就看到了他,招呼道:“大哥,也睡不着吗?”

      宋远桥点了点头,坐到一旁,问道:“四弟,也睡不着?”

      张松溪点了点头,从身旁提出一瓶酒,道:“要不要喝点!”

      宋远桥直接伸手接过,打开酒盖,酒香四溢,猛的喝了一口,笑道:“三弟的手能动了,也许有天三弟就能如以前般行动自如了,现五弟也回来了,我们武当七侠重聚,呵呵……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武当七侠便能重振声威,如此高兴之事,四弟为何还睡不着?”

      张松溪喝下一口酒反问道:“是呢?我为何睡不着了呢?”也许是这种愿望太过美好,所以才会感到不真实。

      一时间二人沉默的一口一口喝着瓶中的酒,宋远桥突然出声问道:“明天师傅的百岁大寿,你怎么看?”

      张松溪笑道:“总感觉明天不会很顺利!”

      宋远桥心中一动,道:“怎说?”

      张松溪失笑道:“一种感觉,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担忧,好像明天会发生什么般!心里堵着,便怎么也睡不着了,所以才会出来喝酒。”说着还举了举酒瓶,喝了一口,道:“我找不到让我不安的原因,所以很是烦躁,喝了那么多喝,倒是喝得脑子越来越清醒,更不想睡了。”

      宋远桥瞧了眼堆在木板上那十几个空酒瓶,喝了口酒道:“我和你一样,对于明天有种担忧!”

      张松溪认真道:“大哥和我的感觉一样,那明天定是会发生些什么了!”

      宋远桥心想,这四弟素来多智多谋,有他帮忙出出主意也好,于是连喝几口酒,似是下定决心般,缓缓道:“四弟,有番话,我也不知应不应该说!”

      张松溪坐直身子道:“大哥有话,请直说!”

      宋远桥道:“青书前几日对我说了些话,他说:‘今日武当繁星满天,几日过后将乌云遮日,风雨来袭,无可阻挡。’接着又说:‘七棵闪亮繁星,其中一棵繁星将化作流星陨落,遗留下的将会是比其它几棵繁星还要闪亮耀眼的小繁星,虽耀眼闪亮,诞生于武当,但这棵小繁星却不属于武当这片天空,有天它总会离开的。’我思索几日,前面那句应是我们武当近日有一劫,避免了不了;后一句,七棵闪亮繁星,应是指我们武当七子,繁星陨落恐怕是我们其中一个会有性命之忧,陨落之后遗留小繁星,恐怕有性命之忧的人是我和五弟,小繁星不属于武当,如今无忌不在武当,恐怕青书想告诉我的是五弟有生命有危险,如今你我二人均感到明天有事发生,恐怕明日就是应劫之日。”

      张松溪恍然道:“难怪我心里不安,原来是在五弟的事上,五弟夫妇口中有那谢逊的下落,如今武林个个都想得到,五弟又是个重义的,往后恐怕五弟他们不得安灵,还有五弟妹她手下可是有百条人命,再说五弟妹恐怕与三哥的事上还占着点关系。”

      宋远桥想了想道:“明日不管什么事,你都陪在五弟身边不要离开五弟左右,今日就早点睡吧,莫要误了明天的事。”

      张松溪认真的点了点头,也没问宋青书为何会知道这些,还提醒他们。

      宋远桥喝完手中这瓶酒,也起身回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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